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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笑忙道:“不是……”
“李院正说父亲是长期劳累以及身子虚空,是不是因为朕之前……”
“不是的!”水墨笑忙打断了她的话,“大师只是……只是……”
“墨笑。”永熙帝笑了笑,却没有温度,“朕知道。”
“陛下……”
“朕该气的人是朕自己……”永熙帝继续道,“从朕康复之后,父亲便一直没有来看朕……他那般关心我,怎么会一直不来看朕?还有朕生辰那日,他每年都会有的生辰贺礼都没送来……朕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陛下……”水墨笑该是为她不再责怪他而开心,可是看着她这般自责,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陛下,父亲不会希望看到陛下这样的!”
永熙帝合上了眼睛,“二十多年前,在先帝面前,朕一直都是一个不孝女,二十多年来,在父亲面前,朕也是不孝女,甚至在父君去之前,朕也是个不孝女!朕这一辈子,都在当着不孝女!”
“若是陛下真不孝,先帝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临终之前,又怎么会见你,在你的陪伴之下走完最后一程?”水墨笑握着她的手,“若是陛下不孝,父君临终之前便不会仍在为陛下着想考虑,想的还是陛下?还有父亲,若是陛下真的不孝,如今如今岂会在病中仍旧是担忧着陛下?陛下,你不是不孝,只是,上天总是待你不公,总是要夺去你最在乎的人……你不该自责,父亲不会想看到你如此自责的!”
永熙帝睁开眼睛看着他,除了自嘲一笑,没有其他的话。
……
永熙帝回宫了,不过,没有收回太女监国的权力,而是下旨,由太女继续监国。
这便让人对其身体状况猜测万分。
为了平息这种猜测,永熙帝接连召见了内阁阁臣六部尚书。
被召见的众人的异口同声之下言永熙帝一切安好。
至于为了仍是让太女监国,却没有人能够给出答复。
不过因为永熙帝回宫坐镇,朝堂和民心也都安了下来。
朝堂政事井井有条的进行,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兴旺昌盛。
不过,礼王仍是在泰陵。
而荣王,也仍是在西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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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
他怕见到母皇,将事情说开了,最后,得到的不是母皇的原谅,而是斥责。
即使李浮告诉他,母皇并不怪他,可是他不敢去冒险。
至少,在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前,不敢。
一连挣扎了好几日,直到司以晏司以佑以及几个正君都进宫探望过了,他方才鼓起了勇气,进了宫。
永熙帝这几日除了最开始回了帝寝殿休息了三个时候,随后召见诸位大臣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了佛堂,可以说是住在了佛堂。
除去了用膳休息的时间,便都守在了程氏的身边。
似乎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面,将过去四十年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程氏开始有些不同意,可是在听了水墨笑一番话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在他的心里,也是渴望着女儿的陪伴。
然而,他的心情是好了,身子,却是越发的差。
连赶回宫里的简御医都请罪说,没有办法。
程氏的已经不是病,而是,油尽灯枯。
永熙帝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别的反应,像是根本不知道油尽灯枯这四个意味着什么似的,仍旧是陪着程氏说话解闷,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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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
他站着老远,屏着气,溢出了这声称呼。
看着桌子旁坐着的母亲,他不敢再靠近一步。
永熙帝见了来人,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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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永熙帝问道,“不过是几个月罢了,便不认得母皇了?”
“不是……”司以Φ溃缓螅苯映宓搅擞牢醯鄣拿媲埃蛟诹嗣媲埃艚舻谋ё潘乃龋澳富省�
声音,开始哽咽。
永熙帝一愣,然后伸手抚着他的头,“傻孩子,母皇没事,你看,母皇不是都好了?”
“母皇——”司以跃墒敲挥刑罚煅矢ǎ岸圆黄穑《圆黄穑∧富剩圆黄穑 �
“好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若是乐儿见了,定是会笑话你。”永熙帝笑道。
水墨笑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方才炖好的补品,见了司以獍悖橄铝硕髦螅闵锨叭暗溃骸艾儿先起来吧,你母皇没事了,哭什么?还有,你母皇正用午膳呢?”
永熙帝抬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水墨笑知道她不悦,只是,他还是不想让任何影响她用膳的人和事出现,这几日,虽然她没有任何的愤怒以及悲伤,只是,他心里清楚,她不过是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罢了,为的,只是不想让父亲伤心,别的不说,便是用膳,这几日,每一餐,她吃了多少?“憧拮牛隳富室彩且诵牡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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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后。”永熙帝声音有些沉。
水墨笑冒着被她责骂的危险继续道:“你母皇都好了,还哭什么?好了,你应该还未用午膳吧?陪你母皇用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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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的事情,大皇兄前两日进宫之后跟他说过。
母皇……
应该很担心吧?
这时候,他若是想母皇请罪,应该只会让母皇更加的烦心吧?
等大师好了,他一定会向母皇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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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永熙帝笑道,随后打量着他半晌,蹙眉道:“怎么瘦了这般多?”
“我没事!”司以Φ馈�
永熙帝看了他会儿,没有再问下去,“来,多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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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永熙帝笑道。
水墨笑在旁看着,缓缓地松了口气,想着以后是不是都该找些孩子来陪她用膳,在宫外的或许有些麻烦,不过,宫里面还有五皇子和五皇女。
两人都懂事了,应该能够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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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每隔一日,司以蓟峤�
永熙帝也不是没有发现他近乎是恕罪一般的态度,只是,却仍是没有说什么。
程氏的病,一日一日糟糕。
太医院也只能是用名贵的药材一直吊着。
德贵君一直想找机会打听一下永熙帝召他母族家人进京的目的,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先前是因为永熙帝还在行宫,而如今,却是因为,佛堂大师的病。
他并不清楚佛堂大师和永熙帝究竟是何等关系,但是,连凤后都如此敬重,必定是不简单。
而因为这件事,永熙帝一直心情不佳。
他不敢在这时候去打听。
唯一让他喘口气的便是他的家人到京城半个月了,永熙帝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如今对他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蒙斯醉回宫之后,便一步也未曾踏出过流云殿,程氏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却无动于衷,便是司以佑进宫之时,他也只是见了他一面,便说累了让他出宫。
三月中旬,程氏的病越发的严重,一整日,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当中度过。
永熙帝日夜守在了身旁。
而笑容,除了程氏醒来之时会出现,其他时候,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水墨笑果真是叫了五皇子和五皇女来陪永熙帝用膳,只是效果却不佳,即便永熙帝还愿意给两个孩子一些慈爱,但是,吃的,仍是少。
后来,便是司以阕牛彩且谎�
朝堂的事情,她没有再管,即便是司予述前来,她也是不见。
仿佛一颗心都扑在了程氏身上。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