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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种“只要你快乐,我远远的看着你也快乐”的高尚情操,只知道他喜欢的东西、他在乎的人便要留在自己身边,旁人丝毫染指不得。可是,他又怕这只小鸟和以前一样受惊而飞走,只能耐下性子,再耐下性子慢慢接近。
幸好,他最擅长的便是一个“忍”字。
五年不见,她的举止变了许多,只是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单纯的冒着傻气。他没想到她居然会经营着这样一个庞大而有趣的玉茗斋,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戴着什么劳什子的面具,还以为他认不出她来了。
多日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啊,贺兰飘。
好吧,既然你想玩这个游戏,那我就陪你玩下去。
贺兰飘自以为自己的装扮天衣无缝,萧墨便也不揭穿她,悠然自得的与她淡淡的交往了起来。他深知贺兰飘的脾气,知道她若是得知自己暴露的话一定会慌张的逃窜,到时候要找她又要费一番功夫,所以也乐得与她玩这场游戏。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只是因为她害怕,所以他生生的把满腔的欲。望都收起,扮演着一个云淡风轻的贵公子的形象,与她只谈风月,不谈过往。
而他也发现,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居然也举止优雅,进退得宜了。除去初次见面的慌乱外,她看他的眼神一直冷漠而疏离,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真是令人厌恶的感觉啊……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是想逃避我,还是如同外界传闻那样,面具下有着一张倾国倾城亦或是丑陋不堪的脸?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要是你,我都会认得,都不会放手。
当面具终于被揭下的时候,萧墨愣住了。他曾做好了贺兰飘毁容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会美丽的如此夺目。而她在哭。
虽然有着这样美丽的皮囊,她的臭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她小狗一样的咬上了他的手臂,在熟悉的疼痛中,萧墨有的只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你终于回来了,贺兰飘……
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样咬我吧。
原想慢慢的接近,慢慢的夺取好感然后再把她一举拿下,却到底还是在看到了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男子后心烦气躁了起来。
这该死的鹤鸣……
只要他一想起这五年中贺兰飘与鹤鸣朝夕相处,想起鹤鸣平日里的为人处事,就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虽然观察他们之间的神色不见异样,但那丫头那么傻,难保什么时候被他哄骗了去……
既然这样,我抢先一步把她哄骗走算了。
萧墨想着,就立马行动。他先是把贺兰飘诓住,然后好像马贼一般把她抢走,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虽然只要是易容便能蒙混过关,但他还是故意褪去了她的衣衫,只为了她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样,她总算能认真的看我了吧……
而她居然想再一次从他身边逃走。
第332章
当贺兰飘不顾一切的从萧墨身边挣脱开来,想要跳下马车时,萧墨愤怒了。多年前,悬崖上的少女就这样从他手中离去的回忆在瞬间与面前的场景重合,而他有的只是最深的恐惧与浓烈的愤怒。
又要逃走吗,贺兰飘!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就抓住了贺兰飘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怀中狠狠一拽,而他的后背也因为巨大的冲力被撞的生疼。可是,对于疼痛早就习惯了的他根本无暇顾及此事,只是急急的抓住了贺兰飘的手。
十指相握,无论发生何事再也不肯分离。
“放开我,混蛋!”
这丫头虽然比以前漂亮了许多,但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没有一点她苦心伪装出的温柔婉约。可是,这样的性子比那个木美人要可爱的多,也熟悉的多。
贺兰飘啊……
她唇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甜美,但她的身体确实冰冷的——也许是因为萧墨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冷。
马车中,男冰块抱着女冰块,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说话。终于,贺兰飘被诡异的气氛和萧墨的轻薄举止气晕了,一个巴掌不假思索的挥到了萧墨的脸上,大声喝道:“放开我!”
萧墨没有躲。他的右颊火辣辣的,有些疼,而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深深的望着贺兰飘,刺的她心中疼的越发厉害。。。萧墨轻抚她的头发,然后说:“贺兰……”
“不要喊我的名字,我听了恶心!好,我承认我就是贺兰飘,那又如何?我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是齐国的王后,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还是要来***扰我的生活?你滚,你滚,我不要看到你!”
“你……还在怪我?”
“我哪有什么资格怪皇上?”贺兰飘冷笑:“皇上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皇上的打算,把我的孩子打去也是为了我好——但皇上似乎忘记了,那孩子是我的,我的命也是我的,与你并不相干。萧墨,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不是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的!”
“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贺兰,回来可好?”
在贺兰飘不顾形象的怒骂下,萧墨并没有动怒,只是艰难的,说出了他从未向人说过的温柔话语。
贺兰飘也愣住了。
她无法想象像萧墨这样骄傲的帝王居然会向她“认错”,只觉得口中苦涩,满腹的怨气却再也发泄不出来。萧墨见她失神,握起她的手,掌心宽厚而温暖。
他轻吻贺兰飘的额头,声音微微颤抖:“贺兰,回来吧。我们已经失去了五年,不能再浪费剩下的时间了。以前,是我错误的为你做决定,害的你心伤,但这种事从今以后不会再发生。所以,回来吧,可好?”
萧墨的眼眸是最纯粹、最浓重的黑,而他的容颜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令人窒息的俊美。贺兰飘一怔,下意识的用手去抚摸萧墨清癯的脸庞,摸着他长长的睫毛,只觉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一般。
可是,那场梦为她留下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难以忘却……
“贺兰……”
萧墨以为贺兰飘终于原谅了自己,眼中也带着几分欣喜与迫切。可是,贺兰飘冰冷的把他的手甩开,平静的说:“萧墨,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
“你在我身上下毒,把我送人,杀我亲友,害我孩儿,难道你以为这一切都能被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抹去吗?若我杀你父母,然后握着你的手说‘对不起’,你是不是会原谅我?别天真了。”
萧墨默然。
“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把我一脚蹬开,三宝的秘密快浮出水面之时又来找我,你真当我是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贱,也能不能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贱?”
贺兰飘对着萧墨冷冷的笑着,没有哭泣,方才的绝望与悲凉在瞬间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寒。
她恨萧墨。
她曾经多爱他,便会多恨他,爱与恨交织,生生不息。
而她根本不可能回头。
萧墨还是没有说话。
他轻抚额角,任由乌发遮住了脸颊,双目紧闭,脸却有些苍白的可怕。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而贺兰飘就顺势逃离了他的怀抱,一个人坐在马车的一角,沉默不语。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记忆中的贺兰飘一直是个爽直的女子,就算是生气了也会毫无顾忌的骂人,这样的沉寂漠然却是不像她。也许,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家都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