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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拔勒则是喜气洋洋的道:“兄弟,男儿自当豪爽,难不成要女人家开口点头?”
谈笑此刻望向身旁的伊人,只见她早已垂着头,别过脸垂下了眸。
他鼓了鼓勇气,轻声问道:“你看如何是好?”
姑娘没有回音,只是纤纤玉指把玩着桌上的银叉银刀。
谈笑看了穆拔勒一眼,只弄来人家挤眉弄眼的要他继续“说”下去。
“喂!你再不说话,哥哥我可下不了台啦……”
“说什么?”尹小月终于轻启朱唇道:“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说的话了?”
声音虽轻,穆拔勒的耳朵可好。
当下大大一笑道:“好吧!两位大侠在伊克昭盟本军帐中成婚,我族莫大光彩……”
随这一大笑,满帐内勇士、首领纷纷立起,拉着谈笑和尹小月坐到了中间。
众人则由穆拔勒带领绕成一圈,围着跳了起来。
同时每个人左右手上都拿着银刀、银匙不断交错在前胸舞着。
谈笑和尹小月看的好玩,不经意两人四眸相对,各自家羞的一垂头。
众人的气氛达到最高潮,由穆拔勒当先把银刀放在谈笑身旁,再将银匙放在尹小月身旁。
如此一个个接着做了。
穆拔勒笑道:“男是英雄,女是好妇……”
众人同和着:“男是英雄,女是好妇……”
“雄壮的臂膀,举着勇士的刀……”
“雄壮的臂膀,举着勇士的刀……”
“温柔的头发,系着男人的心……”
“温柔的头发,系着男人的心……”
“是共攥翔翔的鹰,是共奔快意的马。”
“是共攥翔翔的鹰,是共奔快意的马。”
一声声嘹亮而雄浑的歌声在价响,句句传向了围坐中间的一对男女。
他们互望,眼眸是无比的真诚。
歌声不断。
“让我握住你的手。共赴光明的未来……”
“让我握住你的手,共赴光明的未来……”
歌声传得好远,远在一里外一处沙丘上的人声声入耳,清晰而心痛。
夜,已无声的罩住大地。
眼眸望向远远一里外营火一丛一丛的展,迤逦的彷佛是天上的星辰。
一身黑衣坐没在沙丘夜的背影前,黑氅在风中飘着,打滚着座下的细沙。
是一种孤寂。
“姑娘一个人在此赏月?”后头有人缓缓道:“或是在想人?”
身后的人轻轻一笑亦轻轻一叹的走到这黑衣神秘杀手面前,摇了摇头又道:“其实姑娘未死,那一日老夫已经知道了。”
这人是唐蓉儿?
“你怎么看出来的?”果真是唐蓉儿,道:“那时我心脉大创,以武当的沉鹤大法断了一切呼吸气机……”
布楚天轻轻一笑,寻了个位子坐下,淡淡道:“沉鹤大法是一门至深的心法,的确可以没息一切呼吸气机,不过姑娘忘了葬身之处是在沙地!”
他朗笑又道:“沉鹤大法一用,必是将内力逼于背部,所以……”
所以覆身的细沙会稍为陷落。
唐蓉儿一揭面罩,果然露出那张清雅天下的姿容,双眸盯住布楚天,哼道:“你打算如何?”
布楚天竟摇了摇头。仰天一叹道:“你我俱是心中有失之人,布某何须加害于你!”
声音竟有一丝落漠!
唐蓉儿不禁有一丝讶异,脸色却依旧是冷沉沉道:“是吗?以布大先生如此意气风发之人……”
布楚天轻轻一叹,仰首看了一会儿满空的星斗,淡淡苦笑道:“我的心情只有你堪差能领会。”
他一顿,缓缓又接道:“是小女之事……”
“布香浓?”唐蓉儿挑了挑眉,嘿道:“你是指她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布楚天点了点头,道:“若是身体上走火入魔老夫倒是有法子解救,就是因为心魔……”
心魔?如何能解?
唯以心!
布楚天看了她一眼,又摇了摇头道:“你我俱是寂寞的人,你是没有朋友可以吐露心事,我则是不能对属下吐露心事……”
因为布楚天在他们的心中是近乎神明之人。
神明应该是无所不能,怎会有烦恼?
这是一个悲哀,一个高高立于顶峰的人的悲哀。
唐蓉儿在这刹那间似乎也能体会出他的感受。
想去年自己由买命庄大庄主之位重重摔下,心情一番更与何人说她转念过一生,忽的冷肃瞪向布楚天,道:“嘿嘿,当时你将我踢出楚天会,可有想到今日?”
布楚天笑了,摇了摇头道:“那日我若要杀你,你又岂能活到今日!”
他看一眼唐蓉儿,缓缓道:“那日若非我逼你走,你当真以为不久后还能活着走出华山?”
唐蓉儿心中一愕,凝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邝寒四是如何知道本会秘密总寨?”
“楚天会中有他的人?”
布楚天沉重的点了点头道:“而且当时你身旁也有他的人,这件事是事后才查出来……”
唐蓉儿瞅然变色,道:“不可能!我在邝寒四的秘室中并没有这些人的记载!”
“真正的珍珠是藏在深海。”布楚天苦笑道:“告诉你,楚天会那一号杀手是谁?我至今犹未查出……”
唐蓉儿呆呆楞了片刻,方才喃喃道:“看来我还是太低估邝寒四了。”
说着,竟然有一丝悲哀。
两人相处了几年,以自己的心计却无法蠡测这个人。
布楚天悲悯的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我们是属于同一种人,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唐蓉儿忽的一笑,盯住布楚天嘿道:“布大先生,你找我除了这些话以外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布楚天笑着点了点头道:“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如果你能以你的心情想到布某的心情,我们便可谈。”
“为了布香浓?”
“不错!”布楚天望向南面,缓缓道:“我身在都拉奔的军营中进行此事十足不便,况且以姑娘在杀手搏技上的训练,要找出这个人就容易多了。”
唐蓉儿双目一闪,道:“你是指教布姑娘武功的人?”
“不错!香浓的人犹在华山。”布楚天缓缓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教她武功的人正是邝寒四在楚天会的伏子。”
足足好一阵子的长思。
她抬眉望见远端的营火已半熄,只剩些许的一些点缀着。
眼看已和人结成了连理。
她咬牙立起,对着布楚天道:“布大先生,你真懂得用心计,选择此情此景,这个座向角度来激怒我……”
“我知道姑娘会答应的。”布楚天轻轻一笑道:“当然,事成之后布某一向知恩图报的作风你是明白……”
“谈哥哥,这样做真的没问题?”
唐蓉儿已经远去,沙丘后尹小月飘身出来到了“布楚天”身后。
一转身过来,那个“布楚天”已经变成我们谈笑大公子啦!
“我相信她会去华山。”谈笑点头道:“因为如果真的是布楚天,这个要求的回报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动心。”
谈笑当然是例外的一个。
“你为什度要她回塞内?”尹小月轻睨着道:“又为什么知道她就是唐蓉儿?”
后面这句问话可是大大的奇怪。
就是有着女人那一丝丝的娇嗔和醋意。
“身手!”谈笑急着回答道:“由囚禁邝小子的帐营出来时,她一动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我掩护着她退出。”谈笑摇头一叹道:“而她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不知不觉就用上了从哥哥这里偷学去的心法。”
这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我为什么要她回去中原……”谈笑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不要她杀邝寒四!”
“杀邝寒四?”尹小月讶道:“她不是要救他?”
“当然不是!”谈笑轻轻一叹,晃了晃脑袋道:“如果杀了邝寒四便可以接收那小子暗中的那些势力,何乐而不为?”
尹小月望看唐蓉儿消逝的方向,摇头一叹道:“何苦如此?这样一生又有何益!”
“或许是每个人不同吧!”谈笑一双眸子望向伊人,轻执手道:“回去了?”
尹小月脸上一红,小垂首,轻点。
战风鼓涌中,或许这刻的情感最是深赂人心吧!
明武宗正德四年,蒙古和乌兰察布盟的联军终于到了北庙湾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