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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讨教讨教!”
卖艺老头听得咧齿一笑,又一连干了三杯,道:“主人也太嫌小气了,喝了你几杯水酒,
就要我老头子好看,这是待客之道吗?”
天狐一推酒杯,霍然离座,戟指厉声喝道:“贼老头,你赶快说出来历受死!”
卖艺老头呵呵笑道:“老婆子,你急什么?以你武林六绝的身份,要知我来历,那还不
是简单之至,不过你可别使出白眉针来,叫我老头子死得不明不白。”
天狐见他两次提到白眉针,而且言词之中,十分尖刁,早已气得牙痒痒的。但心中却也
十分凛异,自己擅长白眉针,江湖上可说无人知道,此人似对自己底细,十分清楚。何况方
才他还提起自己父亲,是以更急于要知道他的来历,闻言强忍怒火,狞笑道:“你不肯说出
来历,死在老婆子掌下,不嫌冤枉吗?”
卖艺老头脑袋瓜一缩,偏着头睨了天狼和王屋散人一眼,笑道:“崤山之会,除了两位
当事人,你们和我老头子一样,是宾中之宾,局外之人。我糟老头子闻名而来,白叨扰了主
人酒菜,正好一一领教,助助酒兴。”
他口气越说越大了,居然敢和武林六绝中的析城双凶,王屋散人公开挑战!天狐还没回
答,天狼嘿然冷笑道:“好狂的口气,老夫怎知你配不配和咱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动手?”
八臂剑客展元仁因不明卖艺老头的身份,自然不便插嘴,心申明白,他是替自己解围来
的,但搜索了半天,却兀自想不出此人是谁?只见卖艺老头又斟满了一大杯酒,咕嘟的呷了
一口,呵呵笑道:“不信,咱们赌个东道可好?”
天狼沉声问道:“如何赌法?”
卖艺老头嘻的嘴道:“你们三位是武林六绝中人,自然身怀绝学,不妨当着大家,各人
露上一手,让我糟老头依样葫芦,学着玩玩。万一学得不像,就任恁三位处置,如果学得差
不多呢!嘻嘻!你们三位……”
天狼听他要自己三人各显绝学,他能依样葫芦,不由心中暗暗冷笑,脱口哂道:“明人
面前,也毋须说假,老夫三人原是应公孙老哥之邀而来,只要你学像了,咱们自当置身事
外。”
卖艺老头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实话,不过……”
他偏过头去,望着王屋散人笑道:“你呢?符老头说的,你可听到?”
王屋散人怒道:“符老哥说过,自然算数!”
卖艺老头把手中酒杯,一吸而尽,咂着嘴道:“好极!好极!看来咱们缘份实在不浅!”
天狼狂笑道:“今天老夫一定让你趁心如愿就是。”
卖艺老头笑道:“岂敢!岂敢!”
天狼怒喝道:“老贼,你可看清楚了!”
“请!”卖艺老头漫不经心的应着,更激得天狼怒火填膺。冷嘿一声,站起身来,既不
跨步,也不运气,右掌对准厅前一根合抱石柱,遥遥按去!
大厢上一干高手,可说全是江湖知名之士。天狼高踞首席,和厅前石柱,少说也有七八
丈距离,此时见他遥控虚按,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十数道眼光,不期而然同时投向石柱,这
一瞧,不由哄然叫起好来。原来那合抱石柱上,掌风过处,清晰地现出一个掌印,怕不有一
寸来深,宛若石工精心雕刻而成!
天狼嘴角微噙冷笑,在掌声之中,徐徐坐下。天狐立即接着站起,右手一伸,五指如爪,
也向石柱上遥遥抓去。
她出手和天狼又自不同,但听风声尖飒,划空发出嗤嗤微响,石粉纷飞。天狼印在石柱
上的那只掌印,五个指尖上,此时不偏不倚,好像被钻子钻过似的,多了五个手指粗细的圆
洞。爪痕宛然,深浅如一,远望过去,敢情有三寸来深。天狐坐下后,大家心头一阵凛骇,
天狼天狐,果然名不虚传,于是又爆出一阵热烈掌声。
“哈哈!符老哥贤夫妇的‘两仪爪掌’,数十年火候,果然不同凡响!这回轮到兄弟献
丑了!”
王屋散人推杯而起,从他徒儿辣手郎君温璜手上,接过毒冰轮,随手一抡,目注石柱,
右手十分缓慢的向前推出。厅上众人,也全摒息凝神往石柱上瞧去!果然!武林六绝中人各
负绝艺盛名岂是浪得?
大厅前合抱的青石圆柱,随着王屋散人毒冰轮缓缓推出之势,立时浮起一痕轮影。任何
人都看得十分清晰,石柱的表面,在逐渐向内凹去。由微而显,由浅而深,正好横在天狼的
掌印之中,好像一手握着毒冰轮似的。要知这圆形石柱上,先前天狼按上的掌印,原是直竖
而立,此时王屋散人要把毒冰轮轮柄,置在掌印中间,像人手握着一样,那么毒冰轮就须横
放。横放就须依着石柱的圆形印去,这可比印在平面上要难得多。
但王屋散人的轮痕,深浅如一,和天狼掌印,浑成自然,分毫不差,大厅上又立时爆起
一片采声,天狼由衷的赞道:“祁老哥‘黑煞腐石神功’炉火纯青,真叫兄弟开了眼界!”
“好说!好说!”王屋散人心中自然高兴,但表面上还是谦虚着。卖艺老头自从天狼出
手之后,他却一直酒到杯干,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喝。对石柱上掌印、爪痕、轮迹,根本视若
无睹,大厅上一阵阵的喝采鼓掌,也置若罔闻!
天狐怒声喝道:“喂!老贼,现在该你了罢?”
卖艺老头被她一喝,如梦初醒,哦了一声,抬头向三人咧嘴一笑,口中连道:“当然!
当然!”说着离座而起,佝偻腰肢,走近石柱,朝掌印爪痕轮迹,端详了又端详,好一会之
后,才退回厅上。
站到和天狼方才距离相等之处,慢条斯理的从胁下抽出那柄木削长剑,对准另外一根抱
柱,悬空比划了一下。敢情他在揣摩着如何运劲?才能学天狼天狐和王屋散人的依样葫芦。
但是他只远远地比划着,并没正式出手,青石抱柱,纹风没动。他似乎有自知之明,无
法和武林六绝中人抗衡。于是摇了摇头,收回木剑,默然退到座上,闷声不语,
又自顾自饮起酒来。
八臂剑客展元仁方才瞧着三人各自露了一手,心头暗自凛骇,今天如果没有卖艺老头出
头解围,自己这筋斗可当真栽定。
一面却又替卖艺老头耽心,他虽然不肯透露身份,看他行径口气,自然是身怀绝艺一
的风尘奇人。但对方三人,乃是和自己大师兄齐名的武林六绝中人,卖艺老头能否有制胜把
握,尚在未定之数。
此时一见他默然回座,连头也不抬,只顾喝酒,心中也渐起疑窦。天狼符奇立,嘿嘿冷
笑,其余的人,也都面露不屑,卖艺老头敢情是恼羞成怒了,伸长脖子,咕嘟喝了一大口酒,
双目一翻,瞪着天狼怒道:“符老头,你笑什么?”
天狼厉声道:“贼老头,你真活得不耐烦了?”
卖艺老头随口说道:“不知是谁?”
“嘿嘿!”天狼一声狞笑,虎的站起身来!卖艺老头这可性命要紧,夹着木剑,慌慌张
张的往后便退。通臂猿侯长胜,早已瞧他不顺眼,一见师傅出手,立即拦到卖艺老头身后。
“嘿嘿!老夫面前,怎容得你卖狂?”
天狼一声断喝,肩头骨节格格作响,手臂忽尔暴长,恁空一把往卖艺老头抓去!八臂剑
客展元仁要想出手,已是不及。
只听卖艺老头急叫了声:“呱呱!不得了!”
“啊哟……师傅……快……快放手……”他急得连师傅都叫了出来,真丢人!天狼如钩
五指,何等迅速,但他竟抓错了人。那个咬紧牙关,满脸绽出黄豆般汗水的,并不是卖艺老
头,而是天狼的得意大弟子通臂猿侯长胜!
卖艺老头却呲牙咧嘴,站在侯长胜身边。展元仁虽在切近,也没瞧清卖艺老头如何使的
手脚,但心中却暗暗大定,自己幸亏没有出手。
天狼气得急怒攻心,一张淡金色的脸上,满面通红,顺手一扔,侯长胜咕咚跌出老远。
他气咻咻的一声狼嗥:“老贼,你果然有点门道,老夫今天毙了你再说!”
卖艺老头佝偻身子,又退了一步,急道:“符老头,你这算什么意思?”
“老夫要把你立毙掌下!”
天狼怒喝着,又往前逼近一步。卖艺老头连连后退,口中叫道:“符老头,我可并不是
怕你!”
天狼足下微停,沉声道:“那再好不过。”
卖艺老头又道:“我是问你要不要脸,难道你不怕武林朋友讪笑?”
“我?”
天狼被他说得一楞,突然怒叱道:“老夫有什么值得武林朋友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