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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益在转到一丛柳荫的地方,忽然停下来,折了一根弯细的柳条,笑道:“表妹!
等一下我要求证一件事,看看与我的想像中有多少差距!”
他把柳条弯成一个细小的圆圈,大小恰好是自己的脖子粗细,然后折去了多余的长度。
他持着那枝柳条笑道:“这是一个很荒唐的要求,但也是我很久以来就想做的事,你如果不是一个有灵性的女孩子,我不会对你提出这个要求,要不是恰好在这杨柳树下,我也不会想到这个美丽而又有趣的掌故,其实这个人现在还在,而且跟姨丈,同在中书省,跟我是文字知己,虽然长我廿几岁却有人把我们同列为大历十才子,因此无话不谈,十分相得……”
卢闰英被他一番话引起了兴趣,连忙说道:“君虞哥!你说的一定是现任中书舍人的韩翊,韩君平!”
李益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卢闰英笑道:“大历十才子中只有韩舍人在中书省,爹到任后他来拜会过,他的那位柳氏夫人也一起来的,他们定情时所作的章台柳酬答篇是我最激赏的……”
“你既然也见过柳氏夫人,那就更好了。你觉得这位柳夫人的姿色品貌如何?”
“风流蕴藉,绝品可人,现在已是中年了,还是很称看,年轻时一定是人间尤物。”
李益笑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现在当然是跟你不能比了,不过韩君平对他这位夫人却是捧为天上有,人间无的绝世佳人……”
“那当然了,要不然胡将沙吒利怎么会惊为天人,霸持不放呢?要不是那位许俊仗义夺美而还,造就了那一段佳话,韩员外恐怕郁郁至今,早就从十才子中除名了。君虞,你提起他们来,莫非有什么新闻吗?”
李益笑道:“不是新闻是旧闻,韩君平有一回在文会上,说起他跟柳氏夫人在她故主李公府中初会时的情景,说下了一句豪语,他说阅尽长安名媛佳丽,无人能及柳娘细腰!”
卢闰英笑道:“柳夫人身段玲珑。楚腰一摆,情态动人,这是可信的,但是说无人能及……”
李益道:“人到了中年总会是胖的,当然不能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了,我说的也是柳夫人年轻的时候。”
卢闰笑道:“究竟有多细呢?”
李益道:“他们也是在盛夏花园中,折柳为度,就是我手中所举的这么粗细。”
说着举起手中的柳枝圈,卢闰英笑笑道:“你怎么知道,韩舍人不会请你去量一下吧!”
李益笑道:“就是请我去也量不出一个标准来,因为他说的是当年的情形,我生也晚,天宝中,我不过才出世未久,赶不上为他们作证明;不过韩舍人说了那番话,许多人不服气,要他拿出个确实的尺寸来,他说当时没有带尺,比度之后,他拿了柳枝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比,恰好就是那么粗细。”
卢闰英笑道:“韩舍人的脖子也不细呀,他虽然还没胖到拥肿的程度,可是那脖子至少比你粗一个圈子。”
李益道:“那时他也才二十多岁,尚未发福。因此大概跟我的差不多,我记住了他的话,有机会遇到细腰女郎,总不忘记设法-度,很多朋友也是如此,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及上这个圈子的。”
卢闰英笑笑道:“你是否也想量一下我的腰?”
李益笑道:“不错!假如你的腰看起来不是那么细,我就不作此请了,就是因为你可能比她细,我才想度一度,免得韩老儿老是说除却汉宫飞燕外,柳腰再无第三人!”
卢闰英红了脸道:“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可夸耀的呢?”
李益笑道:“我并不想夸耀人前,但是想起他的那两句话,总是有点不服气。”
卢闰英终于红着脸低声道:“君虞哥,度一度是没关系,但是你可不能告诉人家去!”
李益笑道:“假如比不过,根本没什么可说的,假如比过了……”
卢闰英急道:“你也不许说。”
李益道:“我可不是疯子,叫每个人都来量量你的腰,不过别的人可以不说,韩老儿那里,非要堵堵他的嘴不可,我连如何答句都构思好了;汉宫飞燕已秋草,腰细几许无人晓,纵教章台柳如昔,不如吾家新柳好。”
卢闰笑道:“那也不行!若是他说了出去,让爹知道了,不打破我的头才怪!”
李益道:“老韩不会这么多口的。”
卢闰英道:“那可很难说,你们文人的嘴是靠不住的,他连自己老婆的腰都告诉人了………”
李益笑道:“你没听懂我的话,我最后一句说的是不如吾家新柳好,这四句诗我一定是在新柳属我家的时候,才找人送给他去。”
卢闰英红着脸道:“爹还没答应呢。”
李益笑道:“我也没量过呢,便如这一条柳枝围不住,细腰仍尊章台柳,依然让老韩神气去。”
卢闰英想想道:“假如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李益苦笑道:“那还是让老韩神气去,衣锦夜行固然是憾事,但穿着借来的锦袍招摇则迹近无聊了,既损人节,又伤吾心,这种无聊的事我不会做的。”
说着把柳枝围过她的腰,圈了起来,只差一指之宽,两头接不起来,李益轻叹道:“今后章台不折柳。”
卢闰英咬咬牙道:“君虞哥,幸亏是现在度,要是在冬天一度,连一手都不够呢?那有这种量法的。”
李益道:“那要怎么量?”
卢闰英红着脸,猛地解开衣襟,露出了那截雪白纷嫩的细腰道:“我倒不信真的就输人了!”
这才是李益真正的目的,他装痴装呆,拐弯抹角,就是为了想欣赏一下蛮腰几许,最好是能用手揽上一抱。
把韩翊与柳氏夫人拖出来,也是他杜撰的,柳氏被胡将沙吒利掳去,韩翊忧思无计,寝食为废,幸得同僚许俊之义助,并夺佳人以归,这个故人跟两个人劫后初逢,以章台柳唱和,是天宝乱事后的佳话,长安无人不知。
更巧的是韩翊也在中书省任舍人。是姨丈的僚属,新宪到任,韩翊一定要携眷来拜的,表妹既然对文事很感兴趣,对这两口子印象也一定很深,从他们的身上,造出杨柳细腰典故,这就太妥切了。
因为他乍然初见,就对卢闰英的纤纤楚腰发生了莫大的兴趣,也知道这一搦蛮腰是表妹引以为傲的女性魅力,特别用丝缎系腰衬托了出来,如果拿这种带点诗情的故事与一个名人的豪语激上一激,表妹非入壳不可。
手指轻轻地触在她细致如玉的肌肤上,李益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但是他必须很稳,此时可性急不得,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对卢闰英已有深切的了解。
这是个自律很严的女孩子,那是家教之故,但她又兼有了一点文人的浪漫气息。
这使她更具有魅力了,可是她的尊严却不容轻渎的,不像霍小玉对自己,完全能放弃自我,这却是受到母亲的影响,正出与庶出的女孩子,就是有这样的差别。
卢闰英可以接受清狂,可以大胆地放浪形骸,那只是一种对文人气质的喜好,但不是轻浮,不能对之作轻薄。
所以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用柳枝围住了她的腰,由前而后,把柳枝都移到最凹入的部位,比了一下后,然后轻轻的,在她美好而又圆秀如涡的脐眼上吻了一下。
卢闰英退后了一步,似乎对李益的这一个动作很感到不解,目中有一点惊惶的神色。
李益笑了一下,把手中的柳枝再捏去将近一寸的长度,然后才把柳枝交在她的手中道:
“记住,在我们洞房之夕,别忘了提醒我,把这一根柳枝,连同我刚才口占的七绝,封好了找人送到韩舍人府中去。”
看他折去了一寸的柳枝,卢闰英的脸上现出了得意而胜利的笑容,却又娇羞万分地道:
“我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君虞哥,我只是让你知道一下,可不准对人说去的。”
李益笑道:“不说也好,这样一来,这天下第一细腰就永远为我所有了,真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还会害死不少人呢,当年汉宫赵飞燕得宠后,未央官中饿死了不少官人,大家拚命节食,想使细腰瘦过飞燕,你是运气好,生在天宝之后。”
卢闰笑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李益道:“否则你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得腰细之尊。”
卢闰笑道:“难道长安市上,就没有细腰之女了?”
李益道:“可以这么说,上有所好则天下趋之,杨氏玉环以丰腴胜,流风所及,才养成长安城里一群肥婆。”
卢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