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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风泣声道:“也许只有你相信我,可是……我好苦,你该知道,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总让男人心动,所以,就惹出来一些事,不是我惹他们,而是总有邪恶男人缠着我,我又能如何?我是个弱女子,除了抵抗再抵抗之外,又能如何?就像这次,我无缘无故被人掳去洛阳,我费尽九牛二虎精力,尝尽无数风险才逃回来,那时已经全身是伤,田大哥却说我勾引别人,活该受罪。我是勾引他吗?若真是,我又何必受此毁容之害呢?若真是,我为何还乖乖逃回来呢?凭我长相,大有地方可去,天下要我的男人多的是,我又何苦回来受罪呢?田大哥只想要我死,他只想当时我为何不自杀,然而有机会可活,谁想死啊?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完了,我的名节,我的人生,我的自由,甚至我的命很快的就要全部被剥夺,我只有自行先了结,除此之外,再也无法澄清我名节!”
说到伤心处,哭得更是涕泪直下。
青士京默然不语,他怎知道李春风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始回来?总觉得她受了毁容之伤,且直接投回田家,似乎并没想象中邪恶……
李春风又泣声道:“你知道吗,我已活不过十天,十天—过,我照样会死得不明不白,而且名誉扫地,所以,我真的想现在一了百了啊!”
青士京一愣:“你怎会活不过十天?”
李春风道:“千真万确,这事只有田威知道,是他一手安排的,他现在一定去办我的丧事了!”
青士京道:“怎会,副堂主回总坛开会,怎会去办你丧事?”
李春风笑得凄凉,心头却暗喜,问出田威下落,心念一转,有了主意,悲凉再泣:“很多事,你根本不知,因为你只是田家的一个管家!”
青士京颔首道:“的确,我是不知许多帮中事,但副堂主不至于陷害你吧?”
“你错了,他一直希望我早点死,偌大家产全由他一人独吞!”
李春风悲声道:“也许我现在这么说,你根本不信,然而他去总坛,不是去开会,而是去告诉公孙白冰,我在这里,只要说这么一句,我就完了。”
青士京脸面一抽:“当真?”
李春风道:“自是当真,你知道吗?公孙白冰为何进犯神剑门,他是为了神剑门夫人于若寒,他这种人,性格忒异,老喜欢要那得不到的东西,当时我在洛阳,知道有人假冒于若寒,写了封血书给公孙白冰,他立即调动人马欲杀到神剑门,结果败阵下来,你知道吗?田威竟然相信那血书是我写的,他一定去告状,公孙白冰若知道,凭他无情心性,我必死无疑啊!”
“你怎会写血书?”青士京简直想不通。
李春风道:“我哪有写,这全是欲加之罪啊,我跟神剑门毫无瓜葛,我何必自找麻烦?
田大哥竟然相信关小刀的话——就是毁我容那人,我又算什么?十天,十天之内,我将丧命,士京你帮帮忙,给我一把刀,好让我自己了结了吧。
青士京道:“也许公孙白冰不会那么残忍吧。
“他啊?哈哈哈……”
李春风笑得鄙夷而凄凉:“天下最残忍者,莫过于他了,你知道吗?我为何会嫁入田家?田大哥为何又认得我?那全是公孙白冰一手造成的啊!”
“哦?”
“那该从几年前开始谈起。”
李春风道:“当年,我在杭州,碰上了公孙白冰、对他仪表风度的确心仪,也跟他交往一阵,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他喜欢在女人面前练剑。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拿一名丫鬟试剑,先切下她头发,又想切下她衣衫,丫鬟惊吓过度逃跑,他竟然一剑刺穿她心窝,他说什么,是那丫鬟抗命,死了活该。
我瞧过此幕,再也不敢跟他交往,于是东躲西藏,他却百散纠缠,有一次终于跳上田大哥船只,故而认田威、田武兄弟,他俩对我有意思,遂袒护我,逼得公孙白冰牙痒痒,有一次竟然来暗的,侵入田家,想掳人,幸好我及时尖叫,把他逼退,田大哥遂来商量,与其被纠缠,不如找个人嫁了,他暗示田家兄弟皆是不错人选,他当然也希望我挑他,但我受了男人之害太多,宁可挑田武当丈夫,也许我并非真心爱他,但我知道他一定靠得住。结果田威未免失望,但碍于弟弟,只好认了,谁知三年不到,田武竟然死于非命,田大哥在外头还说我是他妻子,惹得谣言纷纷……”
青士京怔诧:“真有此事?”
李春风泣道:“你只要稍去探听,自知一切,我虽不怀疑田大哥,但我知道,他再也不肯别的男人染指我,至于那公孙白冰更是怀恨在心。他一向对人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他对我已恨到极点,又加上血书之事,他岂肯放我一命,我除了死,又能如何?求你,成全我,让我走得安安全全,干干净净好吧……”
青士京未开口,两眼凝视外头田武灵位,似在挣扎考虑什么。
李春风见状,自知打动他心灵,悲苦一笑:“其实,你不肯成全我,我也会嚼舌自尽,只是我怕那样死相太难看,所以留在最后,十天……也快到了……”眼角渗出泪水;倍感凄凉。
青士京忽而咬牙道:“命只有一条,宁可你负我,我却不能比你死在可能的私人恩怨纠缠之中!”立刻解开李春风被绑双手。
李春风惊喜道:“你肯赏我千干净净地死?”
青士京道:“我要放你走!”
“什么?你……”
“不错,虽然你可能骗我,但我已相信你的话,毕竟你毁容时便逃回家,已能向田二爷交代,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青士京瞧着田武灵位,更认定自己所做甚是正确。
李春风激动不已:“你放了我,大哥可能对你……”
青士京道:“那是我的事,顶多不干这差事,他不可能杀引我!”
“我……”
“你走吧,向二爷灵位拜个别,能走多远算多远!”
李春风登时下跪,泪水渗溢不止:“救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苦命女一拜!”
他极欲磕头,青士京却扶起她,安慰一笑,道:“不必客气,该拜的是你丈夫,过去吧!”但觉她身躯甚虚,扶着她走向灵前。
李春风果真下跪,叩头即拜:“我夫保佑我得以脱险,就此告别,夫妻情深,来日再续缘,也请保佑日后平平安安。”
正在叩头之际,忽见阴风吹来,烛火闪弱,一片黑暗,吓得李春风呃地惊叫,遍体生寒。
猝见左肩被摸,吓得她惊叫欲躲。
青士京已开口道:“别怕,可能二爷有知,显灵保佑。”
他却忘了,可能亦是不满才显灵。
李春风最怕那是真的显灵,急忙靠紧青士京以逼走鬼气。
青士京仍安慰,还好烛光恢复光亮,阴气始弱。
但一瞧着灵位,李春风仍惊心带惧,幽叹说道:“楼下有守卫,我可能走不了——”
青士京想到什么,道:“你扮丫鬟便是,三更半夜,他们未必认得出来。”
李春风立即回房,找来较朴素衣服穿上,并提着菜篮,倒有几分像丫鬟。
青士京带着感伤深情说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全靠恩人帮忙,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到激动处;李春风扑向他怀中轻轻啜泣。
青士京倒暂时忘了男女感觉,把她当妹妹般疼惜,不断安慰自行多多保重。
随后他大大方方带领李春风下楼。
反正丫鬟为了侍候刁钻夫人,来来去去不知走了几趟,守卫已习以为常,又在管家带领下,果然未起疑心,问候后,已放人通行。
在穿出把关守卫之后,李春风已有了再世为人感觉,然而田家府好手不少,她仍不敢放肆,跟着青土京走到龙腾殿右侧高墙,她心花怒放,又抱着青土京,娇柔带媚说声:“多谢相送”,猛地吻他一记,飞身而起,掠墙而出,逃之夭夭。
青士京被吻得怔怔不安,李春风此举似乎放浪许多,但话又说回,她死里逃生,难免得意忘形,做出此举,亦可见谅吧?
“或许她就是如此活泼,才会被人误会淫吧!”
青士京替她找到理由,不禁坦然一笑,摸着脸颊,似有香味存留,已然想起裸女出浴情景,心头不由怦动,久久不能自己。
忽而寒鸦飞过,轻鸣一声,青士京始惊醒,美人已走,他仍得应付一切,遂返回八方楼,准备等待田威回来。
次日午时,田威终于赶回。
他先是闻及李春风自杀,冷笑表示全在耍花样。
但当他登上八方楼,发现铁门已开,青士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