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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飞琼任由他握住了双手,粉脸生晕,转愁为喜,嫣然笑道:“俊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如果你心里有她,我也不会嫉妒的,谁叫我认识你比她晚了一步,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岳少俊一阵感动,把她缓缓拉了过来拥入怀里,说道:“琼姊姊,你太好了。”他低下头去,轻吻着她额头,她仰起脸,羞涩的闭上眼睛,于是他一颗头渐渐的更低,终于找到了轻轻喘息着的樱唇,如漆似胶的粘在一起。
过了一回,她才轻轻的把头别开,埋在他怀里,悄声说道:“俊弟,那你就听琼姊姊的话,明天一早就离开扬州,好么?”
岳少俊又轻轻的吻了她一下道:“琼姊姊,你为什么一定要小弟离开扬州呢?”
仲飞琼道:“这里应该没有你的事,你还是离开的好。”
岳少俊听得出,她是不肯说,其中一定另有缘故,这就说道:“姊姊还要瞒着我么?”
仲飞琼唉了一声,柔声道:“不是姊姊要瞒你,实是……实是……”
岳少俊道:“究竟是什么事,姊姊这般吞吞吐吐,不肯实说?”
他一口一声「姊姊」,叫得仲飞琼芳心无主,低声道:“好,我告诉你吧,姊姊这次赶来扬州,是晋见火灵圣母来的,你有没有听人说过火灵圣母?”
岳少俊摇摇头道:“没有。”
仲飞琼道:“这也难怪,你一向很少在江湖走动,火灵圣母就是崆峒姬山主的师妹祝灵仙,练成一身火功,数十年来,罕有对手……”
岳少俊道:“这和小弟有什么关系?”
仲飞琼道:“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但……”她还没有说下去,岳少俊轻「哦」一声道:“找知道了,恽慧君是给火灵圣母掳去的,对不?”
仲飞琼道:“姊姊既然说了,就不想瞒你,火灵圣母要的是吸金剑,只要归云庄交出吸金剑,她绝不会难为恽慧君的,所以你还是离开的好。”
岳少俊面有难色,望着仲飞琼道:“小弟也不敢瞒骗姊姊,吸金剑就在小弟身上。”
仲飞琼惊奇的看了岳少俊腰间一眼,说道:“剑在你身上?”
“是的。”岳少俊道:“小弟佩着的就是吸金剑,这是宋老爷子托小弟送到归云庄来的。”他把宋老爷子之托:和面见恽夫人之事,大概说了一遍,接着道:“小弟已经答应了恽夫人,势难反悔……”
仲飞琼轻「嗯」一声,双蛾微蹙,沉吟了半响,才道:“恽夫人愿意以剑易人,你即已答应了她,自然不能反悔,那就依时前去,拿剑换人,把恽慧君接回去就好。凡事能忍则忍,千万不可逞一时意气,语言上得罪了崆峒派的人,火灵圣母最是护犊,不可招惹了她,免得姊姊替你担心。”
岳少俊道:“小弟自当谨记。”
仲飞琼接着叮嘱道:“今晚姊姊和你说的话,你不可泄露出去,更不可告诉恽夫人,只要她女儿回去了就好了,好了,姊姊要走了,你千万别忘了你是替恽夫人拿剑换人的,不可逞强……”说完,回头望了岳少俊一眼,俏生生走出亭子,踏月如飞而去。
岳少俊目送仲飞琼远去,他心中思潮,兀是起伏不停难以平静得下来。想着仲姊姊一再叮嘱自己,明晚拿剑去换人,不可逞强,不可得罪崆峒派的人,好像火灵圣母祝灵仙谁都惹不起她。从她神情,口气中,可以看得出,也听得出来,那是出于一片诚挚和爱护。但自己受宋老爷子之托,送剑出来,岂能把吸金剑拱手送给火灵圣母?
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才好,若是兰妹赶来了,她江湖经验,比自己强得多了,也许可以出个主意。一想到竺秋兰,不知她此刻是否回转客店。这就迈开大步,往城中赶去,回到客店。他仍然由窗口回入房中,点燃起灯火,推门走出,隔壁房中依然空无人住,竺秋兰并没有回来。
岳少俊感到甚是失望,同时也不禁替竺秋兰担起忧来,莫非她有甚不测?但继而一想,兰妹已有多日没和她娘见面了,母女见了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肯放她就走。何况她娘若是知道在客店里等她的是一个男人,女孩儿家自然不便夜晚赶到客店里来,大概明天才会来了。
想到这里,也就回房安寝,一宿无话,第二天因心中有事,就没有出门,待在房里。一直等到午牌时光,依然不见竺秋兰的影子,这可叫岳少俊的心上,多了一层忧虑。她会不会真的出了事?她娘沿途留的记号,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呢?
他踏入江湖,为时虽然极浅,但经历了不少事故,使他对江湖的橘诈伎俩,却有很深的体认。尤其她对竺秋兰,相当了解,他要自己到小江南客店落脚,见到了娘,自然会赶来的。昨晚也许被她娘留住,今天一早,一定会赶了来,如今已经到了午刻,不可能连她的影子也没有。
这只是一个解释,她没见到娘,她娘留的记号,是歹徒假冒的,她已经落入贼党的手难道也是火灵圣母掳去的?火灵圣母劫持恽慧君,是为了吸金剑,她劫持竺秋兰,又是为什么呢?自己不知火灵圣母落脚何处,要找她也只有等到晚上再说了。
店伙眼看岳少俊一个上午都没有出门,推门进来,伺候着说:“公子爷若是不想出去,可要小的吩咐厨下给你老准备酒菜。”
岳少俊随口道:“好吧,你要厨下给我做几式可口的小菜,再来一壶花雕。”店伙唯唯应是,退了出去,过不一会,就送来了酒菜。
岳少俊心头烦闷,取起酒壶自斟自酌,喝着闷酒,本来想借酒消愁,喝了几杯,几是想不出如何能从火灵圣母手中,救出恽慧君和竺秋兰的办法来。不禁又后悔昨晚没问仲飞琼落脚的地点,否则也可找她商量商量。一时只觉自己一人,大有孤立无援之感,心头感触,也愈来愈多,不知不觉间把一壶酒,喝了下去。他本是个不善饮酒的人,这一来只觉酥醉欲睡,放下酒杯,和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店伙叩着房门,叫道:“公子爷,有一位女客找你。”
「女客」,那一定是兰妹了。岳少俊急忙一跃而起,问道:“是什么人?”只觉头脑还有些昏昏的,抬目看看天色,敢情己是下午申牌时光。
房门开处,一个苗条人影,很快的闪了进来,娇声道:“岳相公,小婢小翠,奉老夫人之命,来请相公的。”原来是小翠,不是竺秋兰。
岳少俊暗暗叫了声惭愧,自己差点误了正事,一面说道:“小翠姑娘来得正好,在下正想到雷塘旧苑去呢。”
小翠睁大眼睛说道:“岳相公,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在初更时分呢,现在去不是太早了么?何况老夫人整治了一席酒菜,特地打发小婢前来相请,岳相公务必在驾一行,老夫人正在等着你呢。”
岳少俊眼看店伙已经退走,这就悄声道:“不用了,你回覆老夫人,就说在下已经打听一些眉目,劫持恽小姐的是崆峒派的火灵圣母祝灵仙。在下想在天色未黑之前,先到雷塘旧苑去瞧瞧,此刻如果随姑娘前去恽府,可能会引起对方猜疑,还是不去的好。姑娘可在日落之后,赶到雷塘旧苑去,在下会在那里等你,叫老夫人只管放心好了。”
小翠眨着一双大眼,说道:“岳相公像有什么心事?”她果然慧黠,一眼就看出来了。
岳少俊道:“姑娘快回去跟老夫人覆命吧,日落之后。在下会在那里等你,绝不误事。”
小翠道:“好,那小婢就走了。”
岳少俊低哦一声道:“小翠姑娘,慢点,雷塘旧苑如何走法?”小翠详细的说了一遍,才行别去。岳少俊等小翠走后,就要店伙替自己准备了一壶好酒,一包卤菜,才行出门而去。
说起雷塘旧苑,原也是扬州的名胜。那是隋炀帝巡视扬州时留下来的遗迹,只是长久以来,没有去保存整理,如今已是衰草连岗,狐兔营穴了。岳少俊赶到雷塘旧苑,太阳还没下山,目光所及,只是一片荒凉的山岗,萧疏的树林,到处都有瓦砾堆和半人高的野草,让人凭吊而已。
岳少俊提着酒菜,迈步往草丛中行去,走没多久,已经走上了一处小山岗,这里倒是一片空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