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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文明平静地问。
薛龙道:“我……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石镜。”
叶宽顿时跳了起来:“不行!石镜是我的,应该还我!吴兄,你答应我的,不要抵赖呀!”
吴畅又碰上了难事。他还没开口,王碧玉就大嚷了起来:“薛龙,你若食言,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薛龙急了,哀求道:“师弟,看在我们同门的份上,你把石镜借我一用!”
文明亦为难了。
薛龙又转向吴畅:“师弟,师兄是被逼无奈,请你帮我这次吧。”
“帮你,谁帮他?”叶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已答应把石镜还我的,那本是我的东西。”
薛龙不快地瞪了他一眼:“你搅和什么,石镜不是男人的东西,只有女人才能享有它。”
叶宽一甩袖子,叫道:“放屁!你想拿我的东西送给你的相好的,没门儿!”
常娴被伤害了,扭头就走。她觉得薛龙太丢人了,为了一块破石头低声下气求人,还不得好脸色,太可恨。她受不了这种侮辱。
薛龙的心乱了,大叫一声,冲过去,拉住常娴道:“依妹,你愿这种时候扔下我吗?”
他动了真情,连吴畅等人都不好受。
王碧玉觉得薛龙表演得效果不错,心里乐开了花,几乎要笑起来了。
.吴畅叹了一声,说:“师兄,你把石镜给大师兄吧,我不想再看到兄弟不和。”
文明默默地把石镜掏了出来。
叶宽急眼了:“吴畅,你怎么言而无信呢?”
吴畅把石镜接过去,细看了一会儿,说:“叶宽,石镇已经有了问题,男人确不宜携带它。”
“你算了吧!我不是小孩子。他带在身上没事,难道一入我手就炸吗?”
吴畅说:“你若不信就拿着。”他扔给了叶宽。
薛龙与王碧玉惊呼起来。
吴畅冲薛龙一摆手:“你别急,这石头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对女人才有益处。”
薛龙这才安下心来,他怕王碧玉找麻烦。
叶宽接过石镜细看了一阵,没感有什么不对,正要往怀里塞,忽觉石头上有股怪异之气十分阴邪,这让他大吃一惊。他正欲问吴畅,忽儿肚子疼起来,疼得十分猛烈。他怪叫一声,连忙把石镜拿到身后去,这样肚子霎时好起来。
他正欲庆幸自己脑子灵,反应快,后背忽地麻木起来,而且还有些胀,这使他魂飞天外,急忙用手托着伸直手臂,让石镜离他远点。
他这时的心情十分矛盾,扔舍不得,留又身受其害,这可让他左右为难了。他看了一眼吴畅,怨恨地说:“你肯定在石镜上做了手脚。”
吴畅摇头道:“是这里的石洞毁了这稀世之宝,使它变得有些妖邪了。”
叶宽的手开始发痒了,他再也无法拿住它,猛地把它又扔给了吴畅:“你在戏弄我,文明带着它怎么没事?”
“因为他是与石镜同时入洞的。石镜变,他也在变,所以能相安无事。”
叶宽仍然不信,可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吴畅把玩了一下石镜,把它扔给了薛龙。
王碧玉霎时眉开眼笑。
忽然,归飞霞等人冲了过来,她们看到了石镜。归飞霞叫郑少侠,你答应过给我们的。”
薛龙正欲开口,忽觉不妙,他的肚子也疼起来,连忙学叶宽的样子,伸直手臂拿着。
“胡仙姑,实在对不起,石镜只有一块,而你们两人都要,我只能给要紧的那人。”
他一抖手,把石镜扔向王碧玉。归飞霞欲抢,王碧玉犹如天鹅飞起,猛地把石镇抓在手中。
归飞霞大失所望,两眼空空,哀恨之极。
雷音道:“这个姓薛的说话不算话,我们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得了,那他以后就不会食言了。”
薛龙嘿嘿一笑:“仙姑别怒。我是无奈的,你们可以让我做一件别的事吗?”
归飞霞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一扭头,她看见了吴畅,神情十分尴尬,这种时候相遇她觉得说不出的倒霉。稍微静了一下,她挤出一些笑容来:“吴兄弟,上次伤着没有?我好后悔呀。”
叶宽道:“我们差点成了废人,今生大难不死,那只好谢你们了。”
归飞霞的神色完全变过来了,仿佛百炼钢成了绕指柔,脸上没有不能表现的神情,甜美醉人,那种高远清丽的轮廓摇人魂魄。她一点也不在意叶宽的讽刺,微微含笑地望着吴畅,轻柔地说:“吴兄弟,我知道上次伤害了你。若是你还恨我,你就打我好了。”
吴畅被她说得啼笑皆非,对她的一点恨意都被她吹光了,无声地摇了摇头。
归飞霞还欲说什么,陆太长在洞外叫了起来,声音尖厉:“洞里的人快滚出来,老夫等得不耐烦了!”
吴畅率先向洞口走去。
刚到洞口,“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飞箭射了过来。吴畅挥手打落飞箭,飘身落到雪地上去,身法美妙而且娴熟。
雪地上已站了一排人,男女老少皆有,陆太长站在最前面。侯宝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白雪站在他的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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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仇此恨共荣辱
雪还在下。平顶山银装素裹,分外明丽。高耸的松林举起无数白头,远视天下。峻峭的剑石凌云人天,苍然做劲,一副神女无恙的姿态。
中委峰的南面,有一座近乎庙宇的石头屋,屋前有一座藤棚,棚下坐着一位老僧,他正在弹筝。他的衣服很薄,风卷着雪扑过来,他毫不在意,也一点儿不冷。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筝声里,物我两忘了。
古朴的筝器发出的清声,同飞雪运行。初是慢慢的,犹如泉水吁咯,继而清声连成一片,起伏荡漾,犹似温柔的江水。待渐渐飞扬开来,筝声仿佛一只玉白天鹅直冲云空,激昂的祥和之音宛若白衣仙女云海飞动。忽又如泣如诉,酷似美人入梦。那甜爽酥馨的筝声啊,把老俗的满腹情怀泻净。
你若想哭,闻声会越发悲痛;你想笑,听音会高歌远行;你若欣然自得,筝声会把你带入一个新的天地里。筝声绵绵不绝,犹如这雪,飞扬旋滚,围着筝声。
在老僧的周围,有许多雪花儿是悬浮的,停在筝旁以摇摆动,就是不向下落。筝声激昂了,雪儿们犹似海浪跳起,翩翩舞动;筝声低吟了,雪片便组成一线,仿佛美女折腰哀鸣,那难以写尽的情态引人入胜。
这确是绝妙的情景,有山石飞雪作证。老僧的心情特别开朗,才有这样的境界。为之他苦苦寻觅了多半生了,此时才偶然所得,宛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太喜人了。他的手指在筝上飞动,越来越快。忽儿不弹了,若有所思。
少顷,他长叹了一声。
一道人影飞泻而至,他摇了摇头,很无奈。
来人停在棚子外,笑道:“宏法大师,我们好久不见了。你的筝声引我来的。”
宏法和尚淡然道:“邓道友,你来何事?”
于灵叹道:“自从忧患岛被吴畅捣毁,我就成了无家之人。云游天下寻访老友就成了我的活儿,无所谓有事。”
宏法老和尚点头道:“你能放下怨仇,寄情于山水,看来你悟透了人生。”
于灵连忙说:“老兄,忘记仇恨是不可能的。我所以这么无所事事,完全出于无奈。要知道,仇恨落在吴畅手里,那是不易夺的。江湖这多年来,无出其右者,我能怎样呢?不过我听老兄的筝声神异,也许可以与之一博。”
“你让我去与他争杀?”
于灵连忙笑道:“那倒不是。老兄弹筝已人物我两忘的境界,足见神功已达峰巅,可以与他匹敌。我不过想探问一下老兄的求进之道罢了。”
宏法老和尚放眼南望,看了一会儿飞舞的雪花,淡淡地说:“我的方法于你不合适的。”
“老兄,那也总有些借鉴的作用吧?”
宏法和尚摇头说:“我无它。不过放松形骸,宁静心田,让一切似清水流去,不存一念。往日不再是我的,我也不属于往昔。灵巧似雪,沉寂如山,抛却万般好颜色,只在雪石竹松上面寻自我。那方是一个纯净灵透的我,刚才的筝声也是我,现在的我却是非我。
于灵说:“老兄,这些我懂,除此之外难道没有别的了吗?昔兄相会,你说起过这些,可那时你并没有这样的成就,其中定有缘故。”
宏法大师点头道:“知道些什么并不重要,进人什么才是厉害的。身临其境你才会有感受,这是说一千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