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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至距离鄱阳湖岸尚有数里路程,遥见前面人群鹰集,走到近前,方知路中有条新掘沟渠,宽约五丈,深约丈许,沟边竖有一方牌示,上书:
武林圣君渝示:
凡赴宴豪侠,必领先以轻身功力飞渡此渠,否则,恕不接待,若有恃强硬闻者,格杀勿论!
沟渠对岸,并有两对身着华服,怀抱利刃,年龄均在十二三岁,但双目精光炯炯,英武非常的幼童,凝神肃立!
欧阳云飞这才恍然大悟有不少人物败兴而返之故,但自己是否能够提气飞渡这五丈沟渠,亦无把握,不禁暗暗着急。
此时,正有数人不自量力,施展轻功,提气飞渡,但均纵出四丈,便力竭跌人沟中,引起围观之人的一片腾笑。
欧阳云飞因不知自己功力,究已练到何等境界?正自看得心寒之间,忽觉一缕幽香,袭人鼻中,偏头看处,身边俏生生地站着一位美艳白衣少女。
这白衣少女凄然一哎,幽幽说道:“玉哥哥,我知道中秋之夜,我未如言赴约,你生我的气了,可是我……我……”
欧阳云飞未假思索,诧然问道:“姑娘你……你说什么?”
白衣少女突然低位起来,呜咽说道:“家父在中秋前夜谢世,所以我……”
欧阳云飞蓦然一惊,暗忖:这姑娘一定是公孙大哥三位红粉知已中的沈南施,自己既已答允代他以公孙五身外化身身分,行走江湖,并不得辜负任何女子情意,只好暂时含糊应付,再作道理,遂“哦”了一声,接口说道:“老怕谢世,你当然应尽子女之劳,我怎么还会生你的气?且等飞越沟渠,再行细叙吧!”
沈南施这才转悲作喜,伸出纤纤玉手,将欧阳云飞的手儿握住,微笑说道:“王哥哥,我们手拉手儿过去好么?”
欧阳云飞对于提气飞越这五丈沟渠,本无自信,如今再与沈南施两手相携,虽未心荡,也觉神摇,以致身才纵出三文,便自向下坠去!
沈南施微微带娇嗔地膘了他一眼,向他耳边,低低说道:“玉哥哥,你为何如此心不在焉?若连这点距离均难飞越,岂不笑死人了?”
一面发话,一面真力徽提,不露丝毫痕迹地,便带着欧阳云飞,飘过沟渠,轻轻落地!
欧阳云飞俊面微红,暗道一声惭愧!微笑说道:“我们走吧!”
他为了掩饰窘态,遂举步当先,向前奔去。
沈南施一身孝服素挟飘飘,也自与欧阳云飞,并肩飞驰前进。
两人跃过沟渠以后,再无阻碍,并不时有一列对的华服小童,躬身引导,但这些小童的语音怪异,不似中原人氏。
到得湖边,两人纵目看去,连沈南施姑娘也不由惊诧得“啊”了一声,驻足卓立,凝视湖中半晌,才摇头叹道:“玉哥哥,你以前可见过这、彭蠡水榭’么?怎么我住的离此甚近,却不知有这一片水上浮宫!”
欧阳云飞也赞叹不已说道:“我连这‘彭蠡水榭’之名,都未听说过,如此风光,如此气象,确实不凡,‘武林圣君’选择此地宴客,可能是位风雅人物!”
原来这“彭蠡水榭”,系在一处湖湾之上,沿着岸边建立,横!”
百丈,深入湖中亦有四、五十丈左右。
下面是红漆木板铺成,上面则张着数十个五颜六色的伞状帐幕,帐幕四周遍置菊桂名花,微风吹拂,幽香袭人,加以极目沧波,湖天一色,既似瑶池仙阳,又若水晶宫殿,委实令人胸襟旷达舒畅,涤尽尘俗。
那些彩色蓬帐以下,早摆好了桌椅杯盘,正好每蓬一席,此时将近午未,各个蓬帐之内,大部坐满了五岳三山的济济宾客!
突然一阵冬冬鼓响,令人意识到这“彭蠡水榭”的主人,‘武林圣君”,即将出现!
座上群豪似乎均对这“武林圣君”名号,极为陌生,一个个鸦雀无声,抬头瞩望!
鼓声甫佐,乐声又起,自岸边一座滨湖小筑方向,遥遥传来,片刻之间,便见四对华服小童手抱宝剑,卫护着一个手捧黑漆托盘,上置红色锦盒的童子,缓缓走人正北方一座彩蓬,那红色锦盒上四个仿宋金字“纯阳真解”,看在群豪目中,立刻起了一阵小小骚动!
沈南施附在欧阳云飞耳边,悄悄说道:“玉哥哥,你看……”
沈南施话至此处,突为三声震人心弦的鼓响打断,各个彩蓬之下,又复一片静寂!
此时盛有“纯阳真解”的红色锦盒,早放在正北方那座彩蓬内的桌上,一干武林群豪的炯炯目光,均自往那锦盆投去。
蓦然,水榭入口处,响起一声震天大喝:“武林圣君驾到——”
这声大喝,使群豪收回凝注在“纯阳真解”上的目光,又复齐往水榭入口看去。
只见那呼喝之人年约六旬,高额尖嘴,凹眼削腮,也是身着华眼,但左边大袖飘飘,似乎只剩一臂。
东面一个彩蓬以下,突然宛若龙吟似地,响起一阵狂笑,有人发话说道:“狼崽子,你也真会装腔作势,在六调山顺手牵羊地,发了这点横财,居然持向江湖。朋友眩耀,真以为万侯午那老残废一死,就没人制得了你么?”
这发话之人,一身破烂黑衣,银须雪发,一面说话,一面自背后取下酒葫芦,把放在桌边一坛美酒的泥封劈开,向他酒葫芦中倾倒。
这两人一出现,在座群豪齐都一惊。立刻又响起宛如蚊蝇鸣噪般的嗡嗡议论。
沈南施听到那黑衣老人说完,高兴地转向欧阳云飞道:“玉哥哥,看!你的醉哥哥也在那边,我们去和他坐在一桌好么?”
“醉哥哥”三字,听得欧阳云飞心中一凛,摇头说道:“不必了,人家主人已到,我们再乱走动不好。”
沈南施一笑又道:“玉哥哥,你说这自称‘武林圣君’的主人,是否就是独臂豺人自己?”
欧阳云飞本不知那大声呼喝的高额尖嘴,凹眼削腮老者,便是独臂豺人,闻言不禁热血沸腾,复仇之火立在他体内狂烧,很声说道:“若是那厮来了,我一定要把他立毙掌下!”
沈姑娘对这位玉哥哥的行动,一直觉得有些诧异,此时间言,更是微感错愕地蹩眉问道:“玉哥哥,那呼喝之人,不就是独臂豺人么,怎的他穿了一件华服,你就不认识了?”
欧阳云飞暗乎糟糕,差点露出了马脚,正想支吾两句,又听独臂豺人振声大叫:“武林圣君驾到——”
他这第二声大叫,连“辣手神魔”申一醉也感到一怔,凝神向入口处看去。不禁失声大呼道:“见鬼!见鬼!莫非我老眼真的花了!”
他内力充沛,声音直贯全场,在座群豪谁不知“辣手神魔”申一醉的心黑手辣,虽对他的活儿暗觉诧异,却无一人敢出来打岔。
直到独臀豺人第三声“武林圣君驾到”呼出,只见水榭入口处首先出现了四对手捧宝剑的华服小童,后面紧跟着四对手执各种乐器的绿衣少女,在正北方首席之上,男左女右,雁翅排开。
群豪齐都翅首企盼,想一睹这有如此排场的“武林圣君”丰采之时,却听一声朗朗本笑响起,只觉红影一闪,主位上已卓立着一个身着血红华服,胸前挂了一串绿色殊链的儒生。
那儒生身躯纤细,肤自如霜,年龄约在二十左右,生得极为伺傥潇洒,气度极是不俗!
欧阳云飞盯了他胸前这串色呈碧绿的珠链几眼,不禁眉头一蹙。
武林圣君入座之后,冷冷地向在座群豪扫了一眼,哈哈朗笑两声,说道:“怎么自溺为中原十大武林高人的,只有‘辣手神魔’申一醉赏脸,其余的莫不是都追随天南三剑,六馏神君和狼心秀士而去了么?”
自从这自称“武林圣君”的红衣儒生出现,在座群豪齐都瞪目诧然,似无一人见过,甚或耳闻过当今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他口气托大,竞选中原武林十太高人也不看在眼内。
“辣手神屋”申一醉咕咕噜噜的连喝几大口酒,用大袖一抹嘴唇,长笑说道:“我‘辣手神魔’申一醉虽为中原武林道上友好丢人辣手神魔申一醉醉眼一翻,大声叫道:“你这老残废作了人家奴隶,怎的连记性也变坏了?最重要的天南三剑传人,为何不请?”
独臂豺人哂道:“天南一派,如今已无活人,难道叫我喊鬼?”
辣手神魔申一醉双眼圆睁,两道锐利神光,电奔而出,如银须发也微微颤动地厉声叱道:“你休胡说!天南门下,现有传人,怎说一脉已绝?”
那自称“武林圣君”的红衣儒生因独臂豺人呼唤以后,群雄中无人应答,遂朗笑两声,说道:“既是无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