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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吓得连脖子一缩,再不敢多嘴,看了眼凌琉玥,适才哆哆嗦嗦的离开。
“中毒!”容岩远远的看一眼,便断定症状。带着特制的手套,翻开北冥芊的上眼睑,扳开她的嘴,嫌恶的拍了拍手,啧啧摇头:“太狠了,刚出生,便被毒哑了。”
凌琉玥一怔,不是患病么?
可一想到这是吃人不吐骨的深宫,觉得这一切又理所当然。没有阴谋诡计,一片祥和的后宫,才诡异的让人心惊。
会是太后么?
可,北冥芊不是皇子,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为何要毒哑了北冥芊?
她不知道是怎样的险恶环境,才造就出太后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难道权势真的能让人丧心病狂?
“你是个很好的例子。”容岩嗤笑,嘲讽她仅剩的一点良心出来作祟。她不适合心软,也不是一个心软的女人。偏偏要乱有良心一把,不是膈应人?
凌琉玥斜睨了他欠揍的脸,冷静的说道:“可有把握医治?”
容岩妖娆一笑,媚眼如丝道:“今夜圆房,我便能治好,否则,恕我无能无力。”
凌琉玥冷冷一笑:“不治?”
“治!”容岩看着她捏紧的拳头,眼睛阵阵抽痛,心一横,没骨气的答应。
凌琉玥展颜一笑,满意的点头离开,她要尽快去找宁舒,宁舒在这吃人不吐骨的皇宫,落在太后手中,肯定要受皮肉之苦。
叮嘱了容岩一番,凌琉玥找上宫里的暗桩,得知宁舒是被皇上下令抓起来的,幽禁在晨德宫,立即命人去解救,她则是去见皇上。
到了御书房,守在门口的李公公,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恭敬的请凌琉玥进去。
凌琉玥看着神色萎靡的北冥普,像是睡着了一般,靠在仅能容纳一人的龙椅中,窗外的阳光,透过微薄的窗纸,照耀在他的身上,明黄色的龙袍,流转着金贵紫芒。
听到脚步声,幽幽的睁开眼,目光肆意,打量着凌琉玥这张让他深深痴迷过的脸,眼底深处隐约流露出渴望,按捺不住的想要伸手触碰,是不是曾经对他温柔耳语的水清颜。
可,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生生的收回。
他怕,他怕那是一碰便碎的泡影。
“宁丫头被战冀北带回去了,你若是来找她,就回去吧。”北冥普复又闭上眼,仿佛累及了。
凌琉玥一怔,随即打量着御书房,干净的不然纤尘,可飘落在地的宣纸,堆染了些许尘埃,高高的龙案上,零星的几本奏折,俨然御书房不常用。
也是。
太后当权,皇上不管政事,所有的奏折都是由缪渊批改。
“为什么要设计凌晗晟。”你不是不管朝事?为什么要突然插手?
“她倒霉而已。”北冥普怎么会说他阴暗的心思?难道告诉凌琉玥,他要设计凌晗晟推北冥芊下河,使北冥芊永远昏迷不行,恩威并施,逼迫凌晗晟负责,允许他娶平妻小妾?即不会委屈了凌晗晟,也能满足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是啊!
要怪就怪宁舒倒霉,那么多的人,怎么就被她给推了?没事朝凌晗晟身上凑干什么?
凌琉玥望着北冥普忽闪不定的眸子,冷冷一笑,“太后可有参与?”凌琉玥不管他的心思,只想要知道,有没有太后的手笔。宁郡王那日与战冀北一同血洗云翔殿,她总要拿一个人祭刀。
皇上一怔,想到李公公过来的回话,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喃喃的问道:“你会如何驯服不听话的烈马?”
凌琉玥没料到皇上会问这句话,理所当然的说道:“铁鞭抽它,不服。再用铁锤敲打它的头,再不服。割破咽喉!”这是她一向对敌政策。
皇上闻言,静默片刻,随即连说几声好:“好英勇的做法。”先除掉太后的势力,再砍掉太后的左手右臂,最后给予致命一击。如此手段,莫怪战冀北对她上了眼?心底燃起的那点小心思,断然熄灭,他可不想后宫着火。
到底不是水清颜,性子有几分凌傲天的烈性。
“太后借用朕之手,对宁小姐用了刑。”北冥普眼底闪过悲凉,缓慢的说道:“他已经清理了动刑一干人。”
凌琉玥眼底闪过戾气,阴森的目光,冰冷如破冰之刃,凌厉的射向北冥普,攥紧了袖中的手,控制要杀掉他的冲动,转身就走。
她怕再留下去,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皇上在昏庸,都不是现在能动,恰好送上把柄给太后。
走出大殿,阳光刺目,凌琉玥望向天空一轮烈日,就好比北冥普,看似没有杀伤力,但是你直视它太久,总会让你痛、让你流泪。
手指一抹眼角,果然,被太阳刺激出了泪腺。
凌琉玥迅速的回到出云殿,容岩与战冀北相互对峙着,径自绕过他们,看了一眼因痛苦而紧拧着眉头的北冥芊,小巧削瘦的脸,苍白得泛着青色,若不是她细微的表情与羸弱的呼吸,恐怕会以为她是了无生机的破败娃娃。
“呐!你再不去,我叫这女人去了。”容岩一撩胸前长发,将手中的药方递向凌琉玥。
战冀北眼皮都不掀一下,冷月自动出现,接过药方离开。
“哟!了不得!”容岩阴阳怪气的说了声,掏出铜镜,照了照又被揍紫的眼眶,自艾自怜道:“都道是红颜多薄命,特别是我这般有大才之人,当真是劳碌命!依旧保持着这水灵的肌肤,实属难得。真佩服某些人,动不动唆使属下显威风,还不是长成一头熊样。”
一会不自恋会死啊——
凌琉玥只觉得有一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唤,心烦意乱。胡乱拿着东西塞进他一张一合,自言自语的嘴里,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
太监把药煎熬回来,战冀北随便用两句话打发了。容岩嗅了嗅浓黑的药汁,没有问题,倒进了一旁的盆栽里。
待冷月回来,才将带回来的药,交给伺候北冥芊的宫婢,喂给北冥芊喝下去。
“行了!”容岩见药汁一滴不漏,让冷月把留有残汁的药碗来回来,碾成了粉末。
见此,凌琉玥多看了容岩一眼,心细如发,一点给人利用的证据都不留下。
“走吧。”凌琉玥知道是北冥普为了设计凌晗晟而毒害北冥芊,根本懒得管,反正宁舒已经回去了,不做死北冥芊也算是她的造化。
战冀北眸子里闪过暗芒,看了眼战战兢兢,跪在床边的宫婢,缓缓道:“嗯,去一趟郡王府。”
凌琉玥转身就走,她要问宁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至于凌晗晟,心里冷哼一声,不给那臭小子吃点排头,不会长脑子。
——
宁郡王府中,仿佛笼罩着阴霾,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郡王妃眼睛红肿,看着一身伤痕的女儿,心里揪痛,盈满泪水的眸子中,满是埋怨:“我就说了,这件事给战王管就是,你别插手,你偏偏不听,冲我发火,这也就罢了。”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宁舒,哽咽道:“你瞧瞧舒儿,被你害成这副摸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郡王妃俯身趴在床榻边,嘤嘤哭泣。
她悟在心尖儿的宝贝,骂重一句,都怕吓坏了她。如今,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怎么能不怨?
当初若是听信她的话,早早与凌傲天断了联系,安份的在封地做诸侯,便也不会被太后召唤回京,削地夺爵,被扣在帝京,留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到这节骨眼上,偏偏还看不清楚形式,真当还是当初掌一方兵权的诸侯么?
太后在战冀北跟前吃了败仗,自然会捡软柿子拿捏。想到此,哭的更是伤心,不知道太后还会不会再动郡王府。
一想到此,便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宁郡王心里有愧,但作为有担当的大丈夫,他不认为做错了,看着床上的女儿,心里虽然心疼,但是被郡王妃说的心烦。即使知道舒儿会受累,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救凌琉玥。
“行了!战王不是将舒儿救回来了?”宁郡王心里想的长远,郡王府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独善其身。必须要做出选择,站队伍。而,毫不意外,战王是唯一人选。
当初的豪雄三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了,当今圣上日饮为淫乐,不听朝政。他们征南战北打下的江山,岂能就这样毁了?
眸光微闪,劝慰道:“你以后多陪陪长公主,替她解解闷。”顿了顿,好言好语道:“舒儿日后多与凌琉玥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