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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赵憬脸上讶色一闪而过,我却看得清楚。他随即笑道:“听说贺侍郎对机关术数颇有研究,若侍郎喜欢,本王自然不会吝惜。只是那座机关楼在本王的京郊别馆中,侍郎不怕人言吗?”
nnd,若我被传言和你一伙,你不得意死才怪!
我也笑道:“王爷也知我等工匠,听到本行杰出之作总是忍不住要去看看研究的,别人说什么,我也没办法不是?”
“贺侍郎既如此说,本王自然不惜一栋楼阁。”赵憬说道,“贺侍郎何时有空,这栋机关楼便何时归侍郎所有。”
盈空哭倒在我怀里,我微微脸红,却抱住了她。对我来说,破这机关楼并不难,何况赵憬为了怕我遇险,特地撤去了危险的机关,仅剩下最基本的阻碍而已。我闯楼就更加肆无忌惮,很快到了中心。这楼中布置,无不是盈空父亲的手笔,她自己虽然不了解机关,对这些布置却熟悉得很。她家被抄,本已无所留下,这时看到这些,哪里还抑得住,泪如雨下。
我一边抱着她,手下却不闲着。这屋中布置略有些奇怪,我目光一扫,见大堂正中悬画位置古怪,抱着盈空走过去。手一掰旁边香炉,仔细看了下香灰形状,空出一只手挠挠头。盈空已经感觉出我的不对,放开我静静看我,我也不说什么,脚下迈着步子左三右四前五后二——“咚”的一声撞到了墙。
岳父大人,您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盯着那面墙,心中不住叫苦。奇怪的是那墙被我头撞,发出的声音竟然极空,似乎……
盈空眼睛忽然亮起来,她拉住我,要我去找盆水来。我令亲信找来,她把水淋在墙上,然后从我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出铁丝,一点点在墙上划过,然后忽地一挑眉,似是发现了什么,手下动作变缓,铁丝改变了个方向,然后——“哗”一声,一片墙皮掉了下来。
看来是父女之间的独特了解呢,我走开几步,看她从墙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张纸,慢慢读了起来。
我静静看着她,看她眼中泪水不断,看她慢慢走过来扑到我怀里,听她低低的啜泣,和她口中叫着的“爹”……我抱住她,知道纸上肯定写了很多给女儿的话,才让她哭成这般。想着她爹我岳父死前的心情,也忍不住黯然了。我轻轻拍着她,却不想打扰她的哭泣,只是默默陪着她。半晌,她似乎哭够了,抬起头来看我:“堂羽,你要看爹给我的信么?”
呃?我摇头:“这个……私人信件,有点不尊重隐私权。”
“上面有提到你。”盈空抬头,被泪水衬得朦胧的眼对上我的。我一怔:只听说我岳父大人是做机关的,没听说他还会神算啊?
盈空展开信指给我看,我勉强分辩出岳父大人龙飞凤舞的字:空儿,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终身。不知你会被我怎样连累,但若你能看到这封信,想必现在还是无恙的……空儿,你容貌太美,我最担心的,是你身边的人看上的只是你的美貌。空儿,不要管什么权势财富,不要管对方是否英俊才高……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空儿,可惜我不能看着你凤冠霞帔嫁人啊……听不到外孙外孙女叫我外祖父……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找一个天下最爱你的男子,空儿……
我心中微微一动,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在她把信小心地放回怀中之后,才捉到这念头的具体形状——
盈空,是不是在提醒我?
“堂羽,堂羽,堂羽!”
“啊?微臣在!”我下意识弹跳起来,匆忙应了句,盯着眼前赵悫的脸,“皇上有何吩咐?”
他叹了口气:“堂羽,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呃,走神摸鱼被上司逮到了……我呵呵傻笑:“我没耽误正事吧?”
赵悫摇摇头:“堂羽,你自是把侍郎的事情做的很好,但朕不是要怪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走到我身边:“堂羽,你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朕好歹是个皇帝,很多事情都可以办到的。”
“我想娶盈空。”
“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他:“我和盈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想娶她。”
沉默,很可怕的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呃,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有闲心想这个……
“堂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静默良久,赵悫终于说了句话,“你是朝廷重臣,怎么可以……”
“我是什么重臣?”我冷冷问道,“皇上,别人这么说也便罢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是怎么爬上去的。若没有这张脸,我也不会得到你和干娘的看重……我算什么重臣?”
我这么说,果然见赵悫脸色愈发难看,不知怎地,心中竟有种快意。赵悫看着我,眼中怒色渐渐退去,变成一种让我不忍视的悲伤。他微微低下头,一撮头发垂下来,挡住我和他之间的视线。我的眼落在他发稍上,一时间移不开眼光。直到他抬头看我,我方才从呆愣中找回一丝神志来。
“堂堂中书侍郎,也确实需要娶妻。出身妓家也没什么,找名官员认个义父,朕下旨便是……”赵悫看着我,我只觉他神情极淡,心不由得剧烈跳了起来。我宁可他生气恼火,也怕他这般淡然地看我。
“皇上……”
“听说你刚从憬王那里要了栋宅院,想必不需要朕再赏你了吧?若积蓄不够,朕可以拨些银两。不过孟姑娘在京城也算有名,事情最好不要太张扬,说出去不好听。”赵悫仍在念叨,我几乎不曾见过这么唠叨的他,“还有,朕封她个诰命夫人之类的吧,倒是不知道柳颦怎么想。憬王肯定很吃惊……嗯,对了,朕差点忘记你已经破了那机关楼,憬王肯定会有所警惕吧……”
我终于无法忍受了,低低叫了声:“皇上!”
赵悫住了口,静静看着我,我看到他平静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便像机关楼那张墙一样,裂痕渐渐扩大。他咬住唇,看向我的眼神夹杂了太多的痛苦和压抑:“堂羽,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给朕阻止的机会!”
“你阻止不了的。”我说着,觉得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微弱。
“朕知道。”他走向我,我心中警铃大作,偏偏一步也动不了。他轻舒手臂,便把我抱在怀里,“朕知道,如果朕要阻止你,你一定会恨朕……但要朕成全你们,朕……”
他的唇忽然落在我唇上,可能是他刚才咬住自己唇的关系,我感觉到了一丝血腥,而我并不痛——至少我身上不痛,虽然心里已经刀搅一般。他的绝望从唇舌间传到我心,我被动任他非礼着,感觉酸酸涩涩,竟然似乎有些想哭。
唉,男人啊,有泪,是不能轻弹的……
虽然我知道原因,其实不过是男人爱逞强罢了。可我,也不能显得太脆弱,不是吗?
盈空的泪颜忽然在眼前出现,而,她爹那笔草书也现在我面前。我咬了咬牙,推开抱着我的赵悫。不敢抬头看他的眼,我低声说:“皇上——”
“孙公公在外面喊求见喊了半天了,想必是有急事。”真佩服我自己,这时候还能找出理由来。
赵悫静默片刻,声音有几分发硬:“进来!”
孙公公进来,他是赵悫心腹,宫内外传话之人。进来之后连忙跪倒:“皇上,醉欢院传来消息,说柳姑娘和孟姑娘被劫走,请您派人——”
“什么?”我惊跳,“盈空她——”
瞬间盈满心中的,是惊恐,或是愧疚?
我不知道……
柳颦和盈空是在醉欢院前被劫走的,下手的人做得极为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然而留下痕迹与否,对我其实并无意义,反正究竟是谁做的,用肚子想也想得出来。
问题便是,赵憬把她二人抓到哪里去了,他想做什么。这事情做得莽撞,我猜不出赵憬为何会忽然这么做。我向赵悫讨了令,调了禁军满城搜捕,而另一边,我找了在憬王府卧底的人,询问他们可见有和异动。那些人毕竟不全是白领工资的,最后还是打探出来:两天前憬王府有些亲信侍卫被调走,有人说是去京郊一处别院。
那处别院尽管不在憬王明显,但我知道它在哪里。当即找了禁军中的高手,一起赶过去。我虽心急,毕竟武功极烂,不敢冒进,让他们作为前哨进去打探。他们进去半晌也不见动静,我心中焦急起来,拿着身上乱七八糟的机关暗器,带上两名兵士,便往里面闯。
刚闯到一半便听到兵器交刃的声音,我一惊,加快了脚步。进了院子,见两伙人打在一起。一边自然就是我带来的禁军,另一边的人黑衣黑纱蒙面,但有几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眼熟。我走近去,想仔细端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