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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时辰后,温安筝突然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绛紫色的衣服上,染出淡淡痕迹。
“承让。”余子沉微笑颔首,眼中却不见暖意。
温安筝由侍从扶了下去,风老庄主走上擂台,对着英雄好汉说道:“既然余少侠打败了温少侠,那么我宣布,本次武林盟主是水月山庄……”
“慢着!”空中传来凌厉而清亮的女声,所有人猛然一顿,下意识抬首向空中望去……
☆、武林大会(二)
一名女子着一袭青衣从天而降,就像天外来客一般让人不敢逼视。足尖轻轻触底,稳稳地立在众人面前,光华无限。那女子身段苗条、面若皎月,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周身散发着清冷之气,让人不敢贸然接近。
“凌雪青荻!”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她就是斩无觞的师妹舞青荻?司马羽吃了一惊,屏住呼吸静观事态发展。
“原来是舞姑娘,舞姑娘已经四年不在江湖中的公开场合露面了,不知今日到来,所为何事?”风老庄主向前一步,面对舞青荻说道。
“为武林大会而来。”舞青荻的声音像珠玉一样清亮,在安静的山庄响起。
“本次武林大会已经结束,舞姑娘可以留下来参加明天的退幕仪式,或者五年后再来。”风老庄主不愧是见惯风浪之人,一句话就把舞青荻的意图堵死了。
“武林盟主能者德者居之,如若余子沉是无能无德之人,岂可让他来号令群雄?”舞青荻不紧不慢地说道。
“余少侠在众人面前打败群侠,怎谓无能?至于德行,江湖中未曾听过余少侠败德之事。”风老庄主有些恼了,在武林大会中取胜者即为盟主,这是江湖规矩,她又不是不知,今日却来搅和为那般?
“青荻来迟,来不及参加武林大会,然而心有不甘。不如就让我与余少侠比试一场,我若赢了,则武林盟主之位由风老庄主继续担任,荨花露交给我,我若输了,则再无一人对余少侠的能力表示怀疑,如此可好?各位英雄可有异议?余子沉,你以为如何?”听那语气,竟是与余子沉旧识。”
台下英雄纷纷附和,水月山庄本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余子沉在江湖中也无甚名气,他们心有不服,又碍于武林规矩,只得忍气吞声。如今舞青荻若赢了他,则盟主之位依旧是风老庄主的,风老庄主威望甚高,由风老庄主依旧担任,他们也好服气。至于荨花露,虽是一味可治百病的神药,但舞青荻有那能力拿去的话,他们这些技不如人者也没理由反对。
如此一闹,余子沉若反对,以后这盟主之位定是坐不安稳了,所以他依旧拿出假意的微笑:“既如此,子沉便与舞姑娘切磋切磋。”
风老庄主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退下了擂台。
余子沉还是赤手空拳,舞青荻挥舞着手中白练向他进攻,姿态犹如九天仙子般曼妙。这样的武功才叫武功嘛,进攻性与观赏性俱佳。
司马羽侧头看过去,萧洛川也一改懒散,认真地看起来。果然美女的魅力是无穷的,司马羽心里有些发酸,凭什么美女就该比别人更受关注?男人都是只注重外在的动物!
一下子没了兴致,司马羽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数杯子。萧洛川好笑地问她:“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丫鬟羽儿竟不看热闹看杯子?”
“你看你的,管我做什么!”司马羽没好气地说道,还把身子转了过去。
萧洛川不再理她,又专心致志地看决斗。
司马羽猛然瞥见那两位姑娘,竟不再像前些天一样百无聊赖,而是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两人,不,准确说来,是盯着舞青荻!特别是那个小姐模样的人,眼神充满担忧,仿佛心都吊到嗓子眼了。难、难道,难道古代也有百合?!司马羽彻底凌乱了。
“砰!”台上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牵回了司马羽的思绪。
“怎么了!怎么了!”司马羽忙扯着萧洛川问。
“余子沉处于下风,使出暗镖偷袭舞青荻,然后暗镖被不知从何而来得匕首截下。”听着萧洛川缓缓说着刚才的局势,司马羽肠子都悔青了,她错过了怎样一场好戏啊!
“呵,余少侠技不如人,竟使出暗器企图伤人,如此德行,如何堪当武林盟主之任?”舞青荻也不追问那救她的匕首从何而来,只冷冷地问向余子沉。
英雄好汉们都愤怒了,大声叫嚣着余子沉不配做盟主。余子沉自知无望,冷眼扫视一圈,腾身跃出映柳山庄。
“风老庄主,如若没有他使暗器,高下已然分晓,可否请您遵守承诺,将荨花露赠与青荻?”舞青荻看都不看余子沉,径直地问风老庄主要药。
这个承诺是在场的江湖豪杰都应允了的,风老庄主也无话可说,嘱咐身边的童子前去取荨花露。
不多时,童子捧着一个小盒子回来,风老庄主拿过盒子,递给舞青荻。舞青荻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淡笑道:“多谢!”然后准备离去。
“舞姑娘,你是否留下来参加退幕……”风老庄主开口挽留。
“不必。”舞青荻截过话头,径自离去。
角落里的两个姑娘也马上慌忙离开。果真有戏!
“萧洛川,我们看好戏去!”司马羽激动地拉着萧洛川奔出门去。
出了映柳山庄,是一片树林。舞青荻正欲驾马离去,突然那两个女子奔到她马前,阻了她的去路。司马羽忙拉着萧洛川躲到树后看戏。
两名女子跪了下来,那个小姐说道:“舞姑娘,我是真心拜你为师的,你就收下我吧!”
原来是拜师……司马羽的脸垮了下来。
“你不会以为那姑娘喜欢舞青荻吧?”萧洛川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司马羽大吃一惊,难道他还会读心术?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看着舞青荻和那姑娘时你的眼睛都发光。”
司马羽心虚地低下了头,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那他难道偷偷观察她?司马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深思。
“温温你别这样,”舞青荻的语气不复在山庄时的冷硬,倒像一个温和的大姐姐,“你先起来。”她下马,扶起那个叫温温的女子和她身后的丫鬟。
“我天南海北闯惯了,不会在秣陵停留多久,你是秣陵知府的千金,吃不起这个苦,何况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舞青荻声音放得很柔和,又掺杂了一丝无奈,看来那个叫温温的追了她很久了。
“我愿意离家出走!我们连东西都收拾好了。小叶!”温温急急地说。她的丫鬟小叶忙拿出包裹,证明她们下了离家出走的决心。
舞青荻的笑越发无奈,不知如何开口。
“柳小姐,真是对不住,小荻不能收你为徒。”许久不见的斩无觞微笑走来,舞青荻的笑却冷了下来。
斩无觞继续说道:“我要带小荻回凌雪山庄,凌雪山庄向来不许私自收徒,也不许外人入内,所以柳小姐还是回去吧。”
柳温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语气里也带了惆怅:“既然舞姑娘不能收温温为徒,温温也不再强求,上次的救命之恩温温在此谢过了。”柳温温轻轻行了礼,带着丫鬟离开了。
“谁要和你回去?!”舞青荻怒目而视。
“是我对不起你,四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斩无觞眼里闪过一丝哀痛。
舞青荻不说话。
“对了,你要荨花露做什么?你中毒了?”斩无觞想起这件事,急切地问道。
“与你无关。”舞青荻语气冷冰冰,好像对方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无觞,人家都说了与你无关,你又何苦再纠缠,不如我们今天就回凌雪山吧。”司马羽从树后走出,挽上斩无觞的手臂,挑衅似地看着舞青荻。
“你是谁?”舞青荻怒了,直直盯着她挽着斩无觞的手。
“她是……”斩无觞知她是好意,不过不愿舞青荻再误会,忙开口想解释。
“我是师傅新收的小徒弟司马羽,舞师姐很久没回师门了,所以不认识我,不过现在算认识咯。”司马羽笑嘻嘻地看着舞青荻,一派天真烂漫小师妹的样子。
舞青荻怒极攻心,竟“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斩无觞面色一下铁青,一个瞬移就到了舞青荻身边,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抱着她说道:“原来如此,我带你去碧水山。”
司马羽愣了,她只是气不过舞青荻的态度,也看得出来舞青荻是喜欢斩无觞的,所以想刺激一下舞青荻,帮帮他们俩,没想到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