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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听使唤了,一惊,功力急转,一下就清明自如。
连自己都能伤害到的药,这种小东西很厉害。转头看著自己拉著的范漓,果然,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闭著眼睛,一脸青白,还有些落在他脸上的小虫还在叮咬。显然他现在只是强撑著最後一点清明,盲目地随自己前行。赶紧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两粒清毒药丸,一颗给自己,一颗给范漓。
张开防御气罩,把范漓扶在自己身边坐下,运功帮他快速恢复。一会儿功夫,范漓的脸色已有血色,穆良朝松开手,细细观察不停地攻击自己的气罩的小虫子。算是小虫子吧?长得象一种比较大的蛾子,灰褐色,嘴上有长长细细的针状物,身上还毛茸茸的,眼睛血红,说不出来的恶心。穆良朝看了一会儿,心里本能地生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心道:〃同样是虫子,怎麽比李逵丑这麽多?〃
不知道范家家主是用什麽特别方法走过这段路的?范家当家主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呢,光这种恶心劲儿,普通人也受不了。穆良朝这些想著,却全然忘了普通人哪能在这麽黑暗的地方看见东西?只有他才根本没想到用火把之类的东西,直直往前冲,本来这一段是有了火把非常好走的一段路,那些虫怕火,怕光,有了火把根本连见都不会见到这些虫。可这位压根忘了这世上还有需要火把的地方。平白无故地受了这番苦。
该如何是好呢?穆良朝思绪一散,习惯性地将自己融进这无尽黑暗中去。用灵识探出去,却发现,前方还有大约一百米左右全是这种虫子。正要叹气,却意外地发现,刚才还在自己的气罩上四处不停攻击的小虫突然全集中到范漓的那边去了,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穆良朝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看著范漓清醒过来,穆良朝道:〃收敛心神,抱守元一,融入黑暗。〃
范漓愣了一下,突然了悟地点点头,笑道:〃正是,我们与黑暗一体,小虫不把我们当敌人,自是不会攻击我们。〃说著,凝神运功,一瞬间气息全敛,要不是穆良朝能看到这个人,也绝不会知道眼前存在这麽一个人。
一切尽如所料。这一百米,走得有惊无险,小虫们从他们身边飞过,甚至撞到他们,都一样无视,与刚才的情景大相径庭。出了小虫区,穆良朝与范漓相视一笑。
〃後面的路,我们都保持这种状态吧。要小心。〃穆良朝牵住范漓的手,叮嘱道。
〃好。〃范漓的手紧了紧,反手握住穆良朝温暖干燥的手,率先走向前。
地势一路向下,地面越来越湿,腐败之气越来越重。山洞也越来越低,怪石嶙峋,穆良朝与范漓慢慢得猫著腰才能向前了。要不是能感觉前方的灵气波动不同寻常,穆良朝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路上又窜出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都未再攻击过穆范二人。一路顺利地过了度。这样走了良久,穆良朝忽然听到轻轻的水流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快步往声响处走去。
〃沿著这条暗河走到尽头,就能看到引魂了。〃暗河四周意外的宽阔,莫名地长了一些发著荧荧蓝光的草,看上去非常诡异。范漓直了直终於可以挺直的腰板,心情带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提供自己所知的最後的信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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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良朝盯著那一片发著蓝色荧光的草发呆,没有听到范漓的声音。半晌才傻傻地自言自语,道:〃竟然。。。。。。传说中的释言也会成片的长。。。。。。〃说完,突然欢叫一声,冲上前去,开始采,不是一株一株地采,而是成捆成捆地采。
范漓从未见过穆良朝如此狂热的状态,一时也惊在原地。半晌,才醒悟过来,上前去拉,穆良朝才反应过来,看著自己怀里一大抱的释言,尴尬地笑了笑,很可惜地丢下一大半,其余的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袱里,解释道:〃这个。。。。。。实在难得一见。。。。。。呃。。。。。。〃
释言药典中所记,非常稀少,记录也非常简单,只说了药性,连生长地都没说过。用於化解了魔化定魂珠之後,身体因失魂过久而虚弱的调养,非常有效。而且还可以炼制释言丹,一种让人说真话的药丸。所以,穆良朝才一见就非常激动。
范漓也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穆良朝道:〃反正知道它们长在这里了,你可以随时来的。不必急於一时。〃
〃随时?〃穆良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苦笑一下。今天也许就是自己跟这个范漓分别前的最後一日了,却连离愁别绪都没有时间表现,有太多事要做。振作了下精神,笑了笑,道:〃走吧。〃说著,迈步向暗河的源头走去。
暗河时宽时窄,时而湍急时而平缓。河边的释言一从一从安静地生长。没有了阳光的转移,就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感觉。不知道走了多久,范漓突然拉住穆良朝,停下来,道:〃哥哥,感觉有风,应该马上就到尽头了。〃
风?穆良朝没什麽野外生存的经验,被范漓这麽一说,才反应过来,刚才一路走来,因为在地底,竟是一丝风都没有,现在感受一下,自己被潮气润湿的手确实能感觉到一丝丝清凉。有风,就表明要出山洞了。难道。。。。。。引魂竟然不是长大洞底的麽?完全与自己想像的不同呢。
穆良朝点了点头,两人提了十二分地小心,无声无息地往前走。
走了两百米的样子,突然看到前方透出一丝光。穆良朝一喜,与范漓相视一笑,加快脚步向前。终於,看到了,前方竟然是一个类似於天井一样的存在,直直的岩壁向上通出一个天来。这样的山中间,突然出现这麽一个天井,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更何况这天井的中间还长了一棵高得望不到顶的葱郁的树,而树下,一柄很普通地剑斜斜地插在那里,整个情况看起来颇为闲适,一点都不危险。
这天井对於整座山来说,可能小得可以忽略不记,但对於人来说,却足够摆阵了。穆良朝与范漓齐齐张大嘴,一个看著树,一个看著剑,站在洞口阵边,太吃惊了。
〃我,我以为引魂。。。。。。是草。。。。。。〃看图样也就是一株草啊,怎麽现场却是这麽一大棵树,让自己怎麽采回去?穆良朝忍不住喃喃自语。
范漓看著那把剑半晌,嘴角的笑纹越来越开。听到穆良朝的话,才转头笑道:〃我以为你知道,引魂是长在这棵生命之树的树巅,你地爬树吧?〃
〃我不会爬树。〃穆良朝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我会飞。〃
〃再往前迈出一步,就是守护阵了。你识得这阵麽?〃
穆良朝仔细看了看在外面地上或隐或现的阵脚,暗自在心中画图,多方比照之後,愣了一下。半晌,才转过头来,看向范漓,道:〃这阵我不是完全认得,但是其中一部分应该有迷幻阵的效果。〃是人都有欲望,迷人心志,最是容易,最怕是为幻像所迷,就再也出不来,一直到死在幻像里,穆良朝不由有些担心。
范漓倒是半点不担心,道:〃没关系,你拉著我的手,我带你过去。我除了似水流年,没什麽想要的,不会被迷惑的。〃
穆良朝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范漓,伸出了手。并不是相信范漓真会不被迷惑,而是担心他,而希望牵著他的手,给他以支持。相视一眼,双双迈出进阵的第一步。
迈出这一步,眼前景象完全不同。穆良朝只觉得是走在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高山的窄窄的山道上,一不小心就会滑落的感觉。明知道一切都是幻像,但下意识地,穆良朝还是贴紧了高山的一面,手中不忘紧紧握住范漓的手,一步一步沿著山道往前走。有山风从脚下一路涌上来,让人感觉轻飘飘地,更加危险。
走著走著,穆良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脚都有些麻了,但这些山道还是没完没了,无限延伸。穆良朝心思一动,自己真是傻了,明知道是幻像,还沿著山道走,难道幻象给出的道路还能是真的麽?人的惯性思维真是可怕。
穆良朝笑了笑,道:〃范漓,你肯定走累了吧?〃半天也没听到回声,穆良朝一惊,回头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其实只是握著一段树枝,范漓。。。。。。早就不知踪影。
穆良朝心中大急,自己倒无所谓,但是范漓要是遇到什麽事,可如何是好?!把树枝往地上一丢,眼前情景又是一变,芳草依依,杨柳青青,小河边一间竹屋,一派春景灿烂。竹屋的门吱吱嘎嘎地打开来,走出一个女人,对著穆良朝笑意盈盈,温柔地招了招手,道:〃宝宝,来,到妈妈这里来。〃
这声音如此熟悉,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前世就逝去已久的妈妈。还是妈妈年轻时的模样。这是穆良朝在那一世上最後的温情,此时看起来也一样打动人心。如果,如果自己的妈妈不是穿著古装的话,穆良朝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够把持住心神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