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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漓醒来就是。
只是,只是。。。。。。穆良朝颇有些为难。大冷的天,放范漓在床上,那身红袍又是血污又是木屑,早就脏到不行,应该脱了,然後清洗,然後捂好被子睡个好觉,起来应该就见好了的。只是。。。。。。穆良朝看了看范漓还留有稚气的脸,自己不是没见过范离的裸体,在他的洞府常常共浴,只是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存有如此心意,自是自在自然,如今。。。。。。
如今,再让自己面对那样的场面,怕也是很难把持。。。。。。其实现在想著,就有些血气上涌。穆良朝赶紧摇摇头,看著眼前沈睡的少年,长得只比自己低一点,身量已经成年,自己又明明知道他就是范离,他就是,哪怕是小一点的范离,他还是范离啊。穆良朝站在床前,看著这个范漓想著那个范离,越发地不知所措起来。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听到范漓在床上呻吟,定睛看去,缩成了一团,冷得发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会犯这麽愚蠢的错误。这一下伤虽然治好了,怕是伤风还得受一阵子了。穆良朝赶紧上前,闭著眼睛,三下两下,把范漓的衣服扯下来,然後看也不看,用被子把他捂紧,才算松了口气,睁开眼,让自己快跳了三倍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盛了水来,给范漓擦了擦脸,血与污渍粘在脸上,非常难洗,来回把范漓的脸揉来揉去,看著范漓脸上的肉被自己揉得挤来挤去,穆良朝心里莫名有些快感,揉得越发起劲。直至昏迷中的范漓呻吟呼痛,才罢休。探探额头,果然。。。。。。穆良朝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个大夫,治好了一处伤,又新添一处伤。范漓不出所料地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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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药,喂药,清洗,运功辅助。穆良朝一个人忙前忙後,这个年过得真是太有意义了。
范漓醒来的时候,已出过几身的臭汗,身上轻了不少,但也臭得可以。穆良朝基於对自己的不信任,除了头脸这外,根本不帮他清理,就任他臭著。所以,范漓醒来的时候,一方面觉得身上粘粘腻腻,一方面鼻间闻到一股非常香的食物的香气。努力侧过脸去,就看到穆良朝踞坐桌前,吃得正是开心。范漓忍不住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哥哥。。。。。。〃范漓的声音又干又哑,觉得自己说了很大声,可听在穆良朝耳朵里跟个蜜蜂嗡嗡差不多。
〃嗯?醒了?〃穆良朝放下碗,走过来,帮范漓揩了揩头脸的汗,伸手探了探额,凉津津的。点了点头,温柔地笑道:〃你几天没回家,你娘肯定著急了。既然退烧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范漓眨了眨眼,没想到穆良朝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疏远。回想起当时穆良朝走开时的脸色,范漓有些委屈,看著转身离开继续吃饭的穆良朝,半晌,道:〃哥哥,我哪里惹你生气了麽?你说出来,我改。〃
穆良朝这几日来早就想通,做好了心理建设。此时闻言,只是拿著筷子的手一摆,头也不抬,清清淡淡地道:〃不必,你想如何生活是你自己的事,做任何选择都不必考虑我。我不会生气。〃
〃可,可。。。。。。〃范漓见穆良朝如此,心中越发堵了起来,全是些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思绪,更别提把这些思绪宣诸於口,期期艾艾半天也没说出个重点。话虽然没说清楚,肚子却非常清楚地再一次鼓鸣起来。穆良朝一听,笑了,又拿了碗盛了一碗自己做的虾肉馄饨,走上前去,递给范漓。
范漓想接,却病後初愈,虚软无力,根本端不住碗。穆良朝也不甚在意,一勺一勺地喂他,边喂边絮絮叨叨地道:〃我与你府上并不认得,这几日来,你也病得厉害,我不放心你回去,也没去说。现在你娘一定非常著急,一会儿你先回去,安定好了,以後我们还是晚上见吧。这次,我又领悟了一些剑法上的事,到时我们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馄饨很好吃,范漓被一口接著一口压过来的勺子弄得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只能呆呆地看著穆良朝。只觉得他看似依旧温柔,但从前的那种亲昵却荡然无存。明明馄饨很好吃,鲜美淳厚,却因隐隐觉得穆良朝越来越远,心中忍不住还是一痛,范漓鼻子酸酸地想掉泪,赶紧抽了抽,才算平静下来。穆良朝却面上笑著,心思飘远,并没有在意眼前这个小小的范漓的异状。
终於吃完,收拾停当。范漓起身坐在床边,半晌,道:〃哥哥,你是不喜我成亲麽?〃
穆良朝身形一顿,蓦地笑了笑,道:〃我没什麽喜与不喜,只要范漓你自己愿意就行。〃
〃可是,哥哥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范漓抬起脸来,仰视著站在一边的穆良朝。
穆良朝看向窗外,沈默了片刻,低沈了声音慢慢道:〃我只在意你的剑法进境,别的,我无所谓。你也不必介怀我的想法。〃
〃哥哥,你会一直陪著我吗?〃范漓抓紧床边,手指节因用力而显出青青白白的颜色,可说出的话,声音却特别轻,特别小心翼翼。
〃会陪你到你二十五岁。〃想到还有那麽久的时间,穆良朝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穆良朝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表情非常镇定的范漓。
〃为什麽只到二十五岁?为什麽非到二十五岁?为什麽?〃范漓的眉毛越拧越紧。
还能为什麽?还不就是为了你麽?穆良朝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稚气版的范漓,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个川字,想到如果一百年後的范离还能记得起自己曾经有这麽苦大愁深的表情,曾经对一个人如此依赖,不知道会是什麽心情。讪笑还是得意?
想著成长之後的范离完全是跳跃洒脱的性子,现在的孩子气与执著不知道什麽时候早就被他抛下,想著他还曾留过大胡子变成张五,想著他为了几块矿石把自己窝在山上几个月,脏兮兮地当野人,想著未来说爱自己的范离,再看看眼前这傻兮兮的少年,穆良朝不由就有些开心。
上前去使劲抚平了拧成一团的眉毛,笑道:〃你若不愿我陪,我就不陪,没关系的。你说就是了。〃
〃谁,谁说不要。〃范漓恨恨地甩开头,道。毕竟年纪尚幼,思维很容易地就完全被穆良朝转移了方向,根本不记得自己要说的重点不是让他现在离开,而是要他永远不离开。只想著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不要他陪的话,被穆良朝会离开的恐怖想法吓到,只能顺著穆良朝的问题,回答。
〃好吧,那我们从明天起就象往常一样,晚上再见吧。现在你先回家安抚你的母亲。〃说著,也不管范漓还有什麽话要说,穆良朝拖起还有些虚的范漓,往门外走去。
天色傍晚,雪化得山头斑驳一片,这是郊外,人烟稀少,只有远远的嫋嫋炊烟,偶尔的鸡鸣狗吠。
〃范漓,你有没有觉得那天我的剑气与以往不同?〃穆良朝扶著还有些虚弱的范漓一步一步往范家别院挪,边走边问。
〃嗯,大有不同。哥哥知道为什麽吗?〃说起剑法,范漓把刚才的郁闷又抛至脑後,不由停下脚步,急急问道。那种强大的,几乎无法防御的剑气是如何形成的,范漓在病里的梦中都想过无数次,却毫无结果。
〃范漓,你说,这世界什麽最强大?〃穆良朝循循善诱。
〃上仙?妖怪?还是。。。。。。魔?〃范漓每说一个,都被穆良朝笑著摇头给否决掉,也不由心生好奇:〃哥哥,你说,这世界什麽最强大?〃
〃自然之力,自然之力最强大。〃穆良朝点了点头,强调道:〃我们的修行,无非是在模仿自然,掠夺自然,但其实我们永远无法打倒自然。〃
范漓心里好象有根弦突然被拨响,隐隐觉得哪里被敲醒,却不是很分明,一时就想呆了去。穆良朝扶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并不打扰他的思绪,笑眯眯等著他自己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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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范漓真正地与自然和鸣,穆良朝又足足等了五年。范漓不是穆良朝这样随遇而安的温吞性子,剑这种东西,虽然有时想来风雅,但说到底还是凶器,剑法就是行凶的方法。不知练的是剑法的原因,导致他的性格越大越是爱憎分明,越是棱角峥嵘。而性格越是鲜明,剑法也越是凌厉,相辅相成,十九岁的范漓越来越象一把出了鞘的剑,锋芒毕露。
十九岁的范漓表面看上去是旁人十五六岁的青涩模样,如果除却气势不谈,现在的范漓还是粉嫩可爱的娃娃脸。这一点范漓很恼恨,穆良朝却是早就知道,凭他长到二十五岁还是一付十七八岁的模样,就完全可以想象。
穆良朝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范漓的夜里,有月亮的夜里,没有月亮的夜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除了剑法穆良朝绝不多问一句,日子竟也就悄无声息地过了五年。
范漓这五年变化巨大,从心理到生理,从童稚长为成人。看著穆良朝九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