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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甜甜一笑,“嗳,你忙完了,也出来吧!”
麦芽点了点头,大锅里馍馍都已经拿了出来,不过锅盖还是挺热乎,她便把几个炒菜,搁在锅盖上,再蒙上干净的布,这样就能保温了。凉菜就不用了,反正都是凉着吃。
忙完了厨房里的活,她又去院子的墙根下,翻开其中一个大水缸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这是去年酿的李子酒,酸甜可口,不似白酒那般辛辣,但是后劲有点足。
她拿了个小酒壶,从缸里舀了些李子酒出来,中午可以叫他们喝一点。
陈二顺背着包袱,从外面进来,笑呵呵的道:“真香啊,我离的老远就闻见了,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
麦芽抬头笑道:“老爹,你回来的可真准时,我刚把饭做好,正在打酒呢!”她把缸子重新盖好,把酒壶拿到院子的大桌上。
陈二顺大笑道:“那是,你老爹我,就是踩着饭点回来了,你娘呢,咋不见他们回来吃饭?”他进屋去搁下包袱。
麦芽站在院子里提气,高喊一声,“吃饭喽!”
那边,李家的方向,传来一声回应。郑玉刚才去洗了把脸,见着陈二顺回来,也忙打了声招呼。
来吃饭的人,很快就过来了,这回连着摇篮车一并抬过来的,原因无他,牛牛睡着了,可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家里睡觉,不放心。
田氏进厨房帮麦芽端菜,看见弄了好几个花样,她笑道:“现在气温又不高,你炒那么多菜,也不怕放凉了。”
麦芽咧嘴笑,“没事的,你没看着我放在锅盖上温着呢吗?”
三盘凉菜弄的都很精致,临上桌前,都淋了芝麻香油,特殊的香味,引的人口水直流。
装鱼的汤锅也被点了起来,馍馍用竹扁装着,上面盖着布保温。
李元青把牛牛的摇篮车摆到背风,又有太阳照到的地方,又仔细给他盖好了被子,这才坐过来吃饭。
陈二顺这一路赶回来,累的够呛,接连吃下两个花卷,喝了一碗鱼汤,外加一杯李子酒,才缓过劲来。
田氏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禁不住叮嘱他吃慢些,“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个啥?”
陈二顺正掰开馍馍往里夹菜,闻言,呵呵的笑,“我早上就喝了点稀饭,昨晚也没睡好,以前在那个宅子待着,也没觉着有啥,可现在睡着就是不习惯,还是家里睡着舒服。”
麦芽揶揄他道:“老爹,我看你是因为娘没在身边,所以才不自在吧?下次再回县城,记得把我娘稍上,省得你半夜爬起来看月亮!”她一说完,众人都跟着笑了。
陈二顺更乐的嘴巴都合不拢,田氏可生气了,狠狠瞪了麦芽一眼,“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规矩,啥话都敢往外讲啊?”
李氏正吃着麦芽盛给她的鱼汤加鱼肉,“我倒觉着麦芽说的对,你们几个也这样想的吧?”
李元青他们一直忍着笑,本来想笑的,可看田氏的脸色,又只得忍住,但李氏一问,他们一个个的就死命点头。
郑玉打着圆场,道:“嗳哟,老爹跟娘就该在一起,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不都说老来伴嘛,老了不就得搭着伴吗?娘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老爹照顾好了,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麦芽笑道:“嫂子说的对,你们现在只管享受生活,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们好了,婆婆也是,等有空的时候,便叫他俩不管哪个赶着马车,带你们出去逛逛,我听说每年端午的时候,大运河那里都有龙舟赛,好多人都去看了。”
陈二顺迫不及待的插话道:“你不说龙舟,我还想不起来呢,我听说,今年的龙舟赛,皇上也会来看呢!”
皇上?
乍一听到这两个字,倒让麦芽呆住了。她来到这个异世两年多了,除了县太爷之外,还没见过比他更大的官,更别提什么皇上太子公主了。
她在这里已经生活的习惯了,若不是穿着不同,她真要以为这里是现代的某个偏僻小村庄,好像非洲原始部落的那种,不与外界沟通。今天恍然听到皇上两个字,这才觉着原来她真的在古代,是封建统治者的天下。
不光是她呆住了,其他人也听傻了,他们跟麦芽一样,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官,也是县太爷。皇上一词,在他们看来,简直跟神仙一词差不多,遥不可及。
陈二顺见他们都不说话,好奇道:“你们咋都没反应啊?我还心想着今年端午带你们去见见世面,大运河边上的码头镇,有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托人稍信来,邀我去看龙舟,要是想去,咱们多雇辆马车,一块都去!”
李氏直翻白眼,“咱们都去,家不要啦?反正我是不去,我留家里看门。”
田氏道:“你咋能不去?你活了这么久,见过皇帝长啥样吗?现在不去看,难不成等入了土,你再去瞧他?”
李氏不在意的道:“皇帝有啥好瞧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没多长个脑袋,没啥可瞧的,哦,为了几他一面,我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我傻呢!”
田氏见她反驳的很有力,也来了兴致,两人边吃边争论。
郑玉避开她俩,小声的对麦芽他们道:“你们都去,我跟冬生在家看门就成了,反正我身子也不方便,可受不住长途跋涉。”
她这话倒是真的,马车跑起来颠的很,就是胎气稳固了,也不宜长时间在马车上颠。这一路,从榆树村去码头镇,少说也有一百多里地呢。
麦芽想了下,道:“哎呀,还有一个多月呢,等到时候再说吧,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到时候是个啥情况,皇帝的心思怪着呢,说不定他临时改了主意,看上别的新奇玩意了呢!”
陈二顺点头道:“这话说的极是,先吃饭吧,到时候再说。”
快吃完饭的时候,麦芽问起他二妞开店的事,牛牛还小,她也不方便带着他进县城,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形怎样。
陈二顺吃青蒜炒咸肉,正吃的香,听见她问二妞,直言不讳的道:“依我看,她那个生意难做。”
麦芽心里一凉,“怎么会难做呢?本钱小,虽说利润不大,但保本总没问题吧?”
李氏也道:“是啊,我也觉着不应该难做,去年我们在庙会上卖臭豆腐,生意也好着呢!”
陈二顺直摇头,“我不是说她做的生意赚不了钱,我是说,她那个生意难做……”
他指的难做,是因为二妞他们租的铺子,斜对面不远,大概三十岁的距离,就是宏家客栈。臭豆腐的味道,顺着风就得飘到客栈里。试想一下,谁愿意自己的店铺里面,整天弥漫着臭豆腐味?他又不是开饭馆。
这臭豆腐的味道,田李两家人是最了解的,今年麦芽又泡了不少,比去年还要多,两家的院子都摆满了臭咸菜坛子,后来摆不下了,还埋到屋后去了。当时就是想二妞的店开起来之后,臭豆腐的销量肯定好,所以才了这么多,就是现在卖不出去,搁在那里,也不会坏。
听陈二顺的口气,宏家人肯定闹过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担心。
李元青道:“这倒真是个问题,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以后也还要长久相处,要是关系闹的不好,怕是要招麻烦。”
田氏叹气道:“庄县太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搁在平常,得罪就得罪了,可要想求个安稳,就得把生意做的和和气气的,尽量少生事端,否则三天两头的找麻烦,那生意还咋做?”
陈二顺喝了口酒,道:“宏家酒楼现在做的挺大,把其他差不多的小客栈也都给挤了,现如今,除了县城外,有几家民宿还在之外,只剩他一家独大,他当然猖狂了。”
田氏呸了一口,“他还不是仗着他女婿在县衙里当官,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真的跟他们对着干,就算有事,也只得忍了,忍着忍着,也就忍习惯了,他们就更翘尾巴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当着麦芽的面,提起谢文远这个人,就像提及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其他人也没在意,甚至连麦芽都忘了谢文远跟她有啥关系。
李氏搁下碗,道:“等哪天咱们有了钱,也去县城开客栈去,把宏家挤跨喽,看他还咋狂!”
麦芽呵呵笑道:“娘,开客栈那得要好多钱,就是把咱们两家卖了,也不一定开的起来呢!”
李氏却难得固执一回,“大的不能开,咱们可以先开家小的,你们几个脑子都活,肯定能赚到钱,等有了钱,再开大客栈也不迟,再说了,不是说大运河的码头要改道从庄县走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你想想看,那些来往的客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