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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八前后都是壳,那壳总不能吃吧?”
麦芽已经换好衣服,系了围裙,准备去收拾王八,听见田氏的话,她差点笑出声,“娘啊,我没烧出来呢,你咱知道不能吃,我王八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药铺的掌柜都拿它当宝呢,你却把它说的一文不值,要是王八能听懂,它都不干哩!”
田氏被她讲的傻眼了,这满身是壳的东西,还能补身子?
元青证实她的话,“婶子,这王八的确是好东西,以前我捡过几个,都卖给县城的药材铺,价格还挺贵的,他也就卖活的,或者晒干了泡药酒,总之,王八的确是好东西!”他也不会烧,每次捡回来之后,都直接卖给药材铺,换了钱,再买草药。
“就是啊娘,我一定能您炖出一碗香喷喷的王八汤出来,”麦芽又捧起水桶里的老鳖,把它拎在半空。
可能乍从趴着改为竖着,可怜的老鳖猛的把头跟四只爪子都缩进壳里去了。
先前就说过,老鳖跟乌龟最大的不同,就是老鳖性子坏,逼急了容易咬人,不像乌龟,总是慢吞吞的,像个好好先生。
古话里有说,千年王八,万年龟,王八远没有乌龟活的久,也没有乌龟通人性。要是说哪里有活了上百年的老乌龟,那都是有灵性的,那玩意不能随便吃,随便动。
可王八不同,王八也叫老鳖,长的比乌龟快,它就没啥灵性了,给补身子是最好不过。
元青抓过这玩意,见麦芽把它抓在手里,忙提醒她小心些,别被它咬到手了。
麦芽笑归笑,可这宰杀老鳖的活,却不敢干。
杀老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老鳖翻过身来,叫它肚子朝天,这样它会很自然的想要翻身,要翻身就得把头往外伸,四只往外划拉,这是动物的本能反应,这时就要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剁下它的头,然后再把这提起来,控净血,接着放在热水里烫个几分钟,放凉后,就用剪刀把老鳖腹部切开十字刀口,挖出内脏,宰下四肢和尾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得把腿边的黄油给剔掉。
另外,还得把壳跟周身的黑皮刮掉,做完这些,清理工作才算完成。
麦芽把过程跟他们讲了,田氏听了直摇头,“这也太残忍了些,如今咱们不缺吃穿,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冬生没有吭声,元青也低头不语,他俩是无所谓,杀就杀,不杀就不杀,能有啥哩?
麦芽瞧着他们的样,叹息道:“也不是我非要杀它,但这玩意对村长的病有好处,他身子太弱,要是万一病倒了,咱村可就群龙无首了,你们想想看,是一只鳖重要呢,还是老村长的身体重要,再说了,老鳖跟鱼不都一样吗?都能吃的,咱杀黄鳝不也一样吗?都是农家桌上的一道菜,有啥不好的呢,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林德寿担心田家做饭着急,就先一步过来看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一进来,瞧见四个人对着只老鳖发呆,都不吭声,他哈哈大笑道:“你们都杵在这儿干嘛呢,不就是杀只老鳖吗?我都听见了,这有啥大不了的,头几年二妞她娘身体不好,我经常上山去捉了来,拿回家烧哩,就是我烧不好,白白糟蹋了好东西,麦芽,你要是会烧,这杀老鳖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麦芽听他会杀老鳖,乐了,“林叔,你要是会杀就太好了,我娘还非要把它放了哩,你说这东西多难找啊,放了可不得亏死了。”
林德寿走过去接过麦芽手里的老鳖,掂了掂,“哟,这老鳖还不轻呢,正好晚上够炖一盆呢,也能给夫子尝尝咱们山里的野味。”
他让麦芽去厨房拿了刀,然后要把老鳖拿到小溪沟去清理,怕把院子里弄腥。
田氏直摇头,“我看你们是馋疯了!”她还是不同意杀鳖,不过也没反对,不然晚上夫子来家里,也没啥新鲜菜招呼他。
林德寿拿了老鳖,出去了。
麦芽还得赶紧把其他菜烧出来,她叫哥哥帮着收拾了几条黄鳝,晚上还用咸肉炒,黄鳝肉嫩,夫子年纪大,比较容易咬。
主食还是大米饭,她把米淘好,倒进大锅里,量好了水,再把锅盖盖上。
田氏坐在锅洞底下帮她烧火,“等会娘去切些卤菜吧!”
麦芽拿水在洗小锅了,准备烧大肠,“成啊,要不是抓到一只老鳖,我还想让你杀只鸡呢。”
田氏佯怒的白了她一眼,“你就惦记着家里的几只鸡,哦对了,今天的鸡蛋收了没有?”自从家里鸡跟鸭子开始下蛋以来,这收蛋的任务,麦芽就一个人独揽了,其他人想插手都不行。
“早收过了,今儿收了十二个鸡蛋,娘,我晚上蒸些鸡蛋糕好不好?待会放在老鳖汤里,炖的入味,可好吃哩!”
田氏没听过,“啥叫鸡蛋糕?”
麦芽一时也讲不清楚,“哎呀,就是有一回,你不在家,我中午蒸鸡蛋羹,忘记放水,结果蒸出来的鸡蛋就跟豆腐似的。”
田氏不停的往锅洞里面添柴,听闻她这些话,皱起了眉,“看你粗心的,蒸鸡蛋哪能不放水呢!”
麦芽冲她傻呵呵的笑道:“不放水也很好吃哩,你等着,我待会做给你看。”
其实她鸡蛋糕的做法也简单的很,打下十个鸡蛋,搅匀之后加些盐,其他的就不用搁了,不过在此之前,装鸡蛋的盘子,她在上面抹了一层猪油,这样鸡蛋就不容易沾上。
乘着煮饭锅还没开,麦芽便拿了锅筏放进去,再把打匀的鸡蛋碗一并放进去。
田氏笑她,“如今家里有鸡蛋了,你就使劲的开始造,要是把鸡蛋都造完了,看你又把什么烧菜去。”
麦芽不以为意的笑了,“那有啥,不是还有鸭蛋吗?也一样能烧菜嘛!”
田氏在锅底下添了柴,这会不用看,便从锅台后面走出来,戳了下麦芽的额头,“你呀!”
不多时,林德寿已经把老鳖清理好了,连上面的黑皮都刮了干净,不过他把鳖胆跟肝都扔了,以为那东西不能吃。
麦芽也不多说什么,拿了装鳖肉的盆,便进了厨房,这杀好的老鳖,要想除腥,还得先用白酒泡一会才成。
林德寿到井边洗了手,“田嫂子,还有啥事要我帮忙吗?”
田氏道:“没有了,你回去忙吧,对了,那位夫子现在在哪呢?”
林德寿洗完手,在身上擦干了水,对她道:“我来的时候,老村长正带着他去看了那座祠堂。”
田氏想起一事,“那祠堂是修好了,可是里面没啥家具,连张床都没有,夫子晚上咋睡觉哩!”
元青听他们二人的话,走过来说道:“这样吧,我回去给夫子夫打张床,再打几张桌子,等有空了,再给他多打些。”
田氏听了摇头,“夫子要办学堂,你哪有时间打那么些桌子板凳。”
林德寿也道:“就是哩,你一个人根本打不完那么些家具,要不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合计合计!”
夕阳西下时,纪安山陪着老夫子来了。田家院里的人,都出来迎接,尊敬夫子,是最起码的礼义,夫子不管到哪家吃饭,不管那家有没有长者,夫子都得坐在正上方,尊师重教嘛!
麦芽瞧着这位夫子,其实就是位头发花白,下巴上蓄着白胡子的,七旬老人。他双眼可能因为长期对着书本,眼神不是很好,到了晚上,就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人。不过,他身板倒挺结实,就是瘦了些,却比纪安山看着还要精神。真是七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身本,刚好跟纪安山相反。
老夫子也很懂礼,对着在场的人,一一拱手致谢,“我本姓孙,单名一个槐字,今日多有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看得出,孙夫子是个很谦逊的人。他一时文绉绉的讲话,倒把其他人都给讲懵了,一时都不晓得该怎样答话。
纪安山忙站出来笑着说道:“夫子是贵人,平日里我们想请还请不来呢,说什么打扰,夫子快请里面坐。”
林德寿也是个大老粗,看他们讲的云里雾里的,一时也插不上话。
田氏鞠着腰,对夫子笑道:“饭菜都做好了,您快请里面坐!”
众人把夫子让进堂屋,其实今晚来吃饭的人也不多,除了夫子跟纪安山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田氏单独给李氏留了些饭菜,嘱咐元青等会回去的时候,带给他娘,特别是麦芽炖的老鳖汤,盛了一碗,盖上盖子,又在外面包了层布,免得等会凉了会腥。
堂屋里有林德寿跟纪安山陪着,冬生跟元青都准备在厨房吃的,不去上桌了。
林德寿大声的把他们喊过去了,说是三个人喝酒不热闹。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