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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风来到大门外的时候,新娘已经再度下轿,人们的目光都绞着在新娘身上,只有宿风定定瞧着新娘身后的人。
有人冲进阁楼,恭敬请青艾更衣,是十分讲究的衣裳,绯色上绣了金线,只要能见天日,穿什么都行,青艾穿了上去,随着人出了安王府大门,站在花轿后头。
瞧着公主扶了喜娘的手下轿,身旁是杂沓的人声,青艾低头瞧着一双双挤在一起的脚,似乎阁楼上被囚禁成了一场梦,去掉那场梦,一切又都连了起来,她陪着郎歆从卫国前来,住进别宫,然后安静待嫁,今日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她自然也要陪着。
青艾茫然着,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与另一个人的撞在一起,猝不及防。
宿风盯着她,她换了裙钗,比他想象的美上百倍,从上往下看,乌黑的发辫瓷白的肌肤细长的脖颈,在从下往上看,长裙细腰,细腰之上,宿风愣了愣,是玲珑的曲线,一年不见,她是不是吃什么药了?
她低着头,不知又在琢磨什么,宿风想起戚贵说阿河去阁楼探路时,被暗器袭击晕了过去,早晨醒来时只有青艾在身旁,回去仔细察看,没有任何伤口,唇角一翘,看起来她的针灸已经出师了,她对感兴趣的事如此疯魔,将来会不会成一代名医?
她对感兴趣的人,会不会也如此疯魔?正想着,青艾缓缓抬起头来,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负手而立,在人群中异常醒目,一袭红衣的安王,竟被一身石青的他给掩盖了光芒,青艾瞧着他含笑的眼眸,冲他咧唇笑了笑,安静迎着他的目光,二人的视线越过人群,纠缠在空中,似乎要撞出闪电火花来。
绞着纠缠中,青艾就觉从头到脚都热得发烫,眩晕中,宿风抬手挡在唇边轻咳了几声,青艾直觉不好,他的脸色,如斯苍白,青艾抬脚就要冲过去,郎歆回头紧紧攥住她手,小声说道:“青艾,我脑子中乱七八糟的,似乎有马在跑,咯噔咯噔的……”
青艾衣袖遮住手腕,悄悄抽出银针,扎在郎歆虎口上,瞧着安王走了过来,越来越近,忙将针抽出,郎歆小声说:“没事了。”
青艾又瞧向刚刚宿风站立的方向,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怅惘着,浑浑噩噩中,安王与公主礼成。
青艾来到正堂外廊下,有人过来恭敬说道:“胡郎中有请。”
青艾问道:“哪儿去?”
那人道:“大将军等着呢。”
青艾毫不犹豫跟了过去,那人带着她出了安王府,上了一辆马车,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有两位妇人正候在门口,将她迎了进去,伺候她沐浴梳妆更衣,上了香茶,青艾坐在绣墩上,嗅着铜鼎香炉里袅袅的淡香,等得心焦。
过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大将军?”
一位妇人笑眯眯道:“什么大将军啊,我们家主人买了姑娘,本该今夜就圆房的,不过主人出了远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青艾跳了起来:“安王爷将我卖了?”
妇人依然笑眯眯得:“哪儿买来的不知道,总之出了重金。”
青艾心中暗骂自己愚蠢,都瞧见宿风了,就顾着眉目传情了,也没求救也没喊叫,对啊,自己换了女装,他是不是没认出来?以为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是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象?他其实盯着的,是站在自己前方的公主。
青艾瞧着妇人和气,小心说道:“这位大嫂,有没有能主事的?”
妇人点头:“自然是有,不过姑娘见不着。”
青艾陪笑道:“我是见不着,求大嫂给回个话,就说我长得很丑,不值得买,另外,我医术很好,家里有没有身患疑难杂症的,我可以免费医治,抵我的赎金。”
妇人依然摇头:“我们府上都康健,用不着。”
青艾叹口气低下头去,就听窗外有人叽叽喳喳,抬头看了过去,瞧见老中青三代挤作一团,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看着她,青艾毛骨悚然,打个哆嗦小声对旁边站着的妇人道:“还说贵府上没有病人?我瞧着这三位眼神古怪身子飘忽,明明就是疯病。”
……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夜
妇人低了头不说话,那三个女子盯着青艾瞧了足有一盏茶功夫,一边对她评头论足一边左推右搡得走了。
一个说:“瞧着挺老实的。”
一个说:“皮肤挺好,又细又白,眼睛不大。”
另一个说:“太瘦了,不好生养,我们家需要能生养的,都两代单传了。”
叽叽喳喳说着话走得远了,青艾回过头专攻两位妇人,可任她笑脸陪尽巧舌如簧,二人一问三不知,青艾无聊至极,在屋中踱步,进了暖阁有了新发现,里面满满一架子书,医书最多,其次是志怪风物,有一些棋谱和字画,青艾高兴起来,反正也逃不出去,与其熬着,不如看书。等那什么主人回来了,我求他放过我,若是非要逼迫,我再出针就是。
青艾一头扎进书海,三日过得很快,唯一不适应的是,两位妇人伺候得太妥帖了,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青艾总说我来,其中一位板着脸道:“身份到了,该摆的谱就得摆,你觉得自己礼贤下士,旁人却觉得你寒碜。”
青艾不好再说什么,每日换上的衣服都富丽华贵,发钗很重,青艾脖子抻得难受,看书时总偷偷摘下来,妇人又板着脸道:“人在衣装马在金装,若是天生丽质还能略略随意,若长相普通就得在装扮上下足功夫。”
青艾试探道:“贵主人如此讲究,就买个天生丽质的,我这样普通的,再装扮也是普通。”
妇人不说话。
第四日一大早,青艾吃过早饭,就听院门大开,有一行人鱼贯而入,是穿了彩衣的婆子丫鬟,手里拿着各式物事,金碗银瓶铜盆妆奁帕子衣裙扫帚鸡毛掸子,那些人走了进来,最前面的妇人带头福身下去,说声叨扰,然后将门窗洞开,开始洒扫,很快擦洗一新,到处挂了红绸。
有人过来请青艾前去沐浴,青艾知道反抗无用,乖乖去了,从头到脚洗白白,只穿了里衣梳妆,青艾瞧着铜镜中一点点美丽起来的那张脸,朝着镜子笑道:“都不是我了。”
身后的妇人说声不许说话,青艾不说话了,精致妆点了脸面,又有妇人捧了妆奁过来为她梳起高髻,然后起身穿了大红的嫁衣,嫁衣繁复考究,再起身时两个小丫鬟忙过来扶住了,再戴了金冠,青艾已经被压得陷入混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被搀扶着上了花轿,鼓乐声中花轿上路,走了很久花轿停下,青艾被人扶下轿,由喜娘提醒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心想赶快进了洞房,我好跟主人交涉。
三拜后进了洞房,就听一个声音带着笑意说道:“夫人袖口中藏着银针,去了吧。”
青艾一惊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有人过来掰着她手将银针拿走,青艾一急拿下团扇,一个人正笑眯眯瞧着她,一袭红衣长身玉立。
青艾恍然大悟,手中团扇朝着他掷了过去,宿风捞在手里朝她走了过来,青艾站起身几下扯了金冠:“你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宿风吩咐侍立着的人出去,过来握住她双肩笑道:“瞧你,头发都乱了。”
青艾心想,岂止乱了,扯得头皮都疼,扭动着身子,气鼓鼓说道:“逗我很好玩儿吗?”
宿风笑道:“很好玩儿。”
青艾一把推开他坐回了床上,宿风在她身旁坐下道:“那日在安王府门外瞧见青艾,我一激动犯了咳疾,当时就觉气血翻滚,忍着回来就吐血了。”
青艾伸手搭住他手腕认真把脉,宿风得意一笑。
把过脉青艾喊道:“拿银针过来。”
宿风握住她手:“养了三日,好多了。”
青艾打开他手,宿风又握住了:“谁让你任性调皮,说好在武灵关等我,就因秀禾一句话,你就疑心我,跑到卫国去,还让我等一年。”
青艾低了头:“我没有信秀禾,我去卫国是为了针灸铜人。”
宿风瞧着她:“可你确实对我起了疑心。”
青艾点点头,宿风又道:“还有,青艾说好一年,结果随着公主提前归来,让我猝不及防。”
青艾低了头:“我也是事出无奈。”
宿风手端起她下巴,直视着她的眼:“青艾可知,我收到戚贵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别人从安西到京城,快马要十五日,我只用了七日,每日只歇息一个时辰,所以累得吐血。”
青艾回握住他手:“我是被逼无奈,郎堃霸道,非让我进宫做郎歆的医官。”
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