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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艾瞧着他:“惺惺相惜。“
宿风搂她在怀中:“果真聪明,知己易得对手难求。不过这次,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手下就能击败他,让他以后老实些。”
说着话抱青艾更紧了些:“不说这些了……青艾,这都四年了,我们再要个女儿吧。”
青艾摇头:“再生五个了,太多了。”
宿风捏捏她脸:“闲着也是闲着,十个八个都不嫌多,青艾生一个孩子,祖母和母亲身子就康健些,再生几个,二老活到一百多岁不在话下……”
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动脚,青艾扭着身子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家有两个宝。”
宿风笑道:“最大的宝在我这儿。”
青艾瞧着他,一口亲了上去,嘀嘀咕咕说道:“当年宿槿从别院回来,身上脸上都是墨汁……”
宿风横抱起她就往书案上放,不防青艾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倒在书案上,笑看着他道:“一直想瞧瞧大将军沾了墨汁的模样。”
宿风笑着由她,他当初喜爱她,却不知道怎样能让她欢喜,经过这么些年,他早明白了,要让他的青艾欢喜,就由着她,让她随心所欲。
天初暖,日初长,春光正好。
来年春日,前线传来捷报,历经一年苦战,雍朝收复失地,双方以渭城为界重新划分疆域。夏日的时候,大军班师回朝,青艾随同月牙儿苏芸吟歌出城迎接,怀中抱着襁褓,吟歌踮着脚尖瞧着自家夫郎英姿勃发,低声嘟囔着给自己打气:“大家都儿女成群了,宿槿刚又生了一个,我们家才两个,他总算回来了,要加把劲才是。”
不想月牙儿耳朵尖,揶揄笑道:“怎么加把劲啊?”
吟歌就通红了脸,躲在青艾身后撒娇:“嫂子,月牙儿姐姐又拿我取笑。”
青艾朝着月牙儿,脸一板道:“是啊,吟歌怎么加把劲,我也想听听。”
苏芸噗嗤笑了出来:“吟歌害羞,你们又拿她说笑,吟歌,到苏姐姐这儿来。”
吟歌一把抱住苏芸手臂:“还是苏姐姐好。”
苏芸笑看着她:“那就跟苏姐姐说说,怎么加把劲?”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吟歌红着脸跺着脚咬着唇也笑,身旁许多将官夫人们看了过来,木清飏远远瞧见对颜斐道:“这女子们碰到一处,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烦也不烦。”
颜斐耸耸肩:“我倒是想过去凑凑热闹,听听她们说的什么,那么好笑,看,清飏快看,吟歌那脸红的,哈哈,真好玩儿。”
木清飏瞧着他摇摇头,身旁大郎说道:“我也想过去听听呢,人太过,挤不过去。”
颜斐一扇子敲在儿子头上:“你一个大男人,听女儿家的私房话,像话吗?难怪凌薇不待见你。”
大郎嘟囔道:“爹也别逼我,我想娶一个我娘这样的。”
颜斐又敲一下:“你娘这样的,千载难逢,你以为那么容易碰到吗?”
木清飏闲闲说道:“斐,我觉得大郎和凌薇不合适,做好兄妹就是。”
颜斐再敲一下:“你娘既然觉得不行,就算了。咦,凌薇今日,似乎没来?”
康兴帝尉迟攸如今十六,翩翩少年一身甲胄端坐马上,目光扫过人群,也在寻找凌薇。
凌薇如今十三,正端坐房中发呆,手中拿着块晶莹剔透的九龙玉佩。
自从她们家回到京城,皇上每十天半月来一次,说是探望太傅的祖母和母亲,以示圣眷,皇上坐着与曾祖母说话,她低头作陪,总能感觉到皇上带着笑意的目光。
征战出发前夕,皇上来与太傅辞行,走的时候一家人送到府门外,皇上经过凌薇身边的时候,手一伸,她手中塞进一个物事,她忙用袖子遮住了,并警惕瞧一眼母亲,因为皇上每来一次,母亲都会给她讲一个后宫的故事,太后凶狠霸道,皇上三宫六院,皇后过得很惨。
玉佩已被她攥得温热,拿帕子包起来塞到席下,摸出一个香囊来,每日瞧见那玉佩,就想起和气笑着的皇上,她觉得受赠玉佩,理当还赠什么才是,便悄悄得,一针一线绣了香囊,黑色底子,上面绣了只绣了简洁的蝠纹,求取平安之意,香囊做成,想起无法相赠,今日众人出城迎接大军班师回朝,凌薇想见却又怕见,推说是身上懒窝在房中发呆,青艾知道她前日来了头一次月信,也就笑着由她。
发着愣听到外面传来说笑之声,知道是众人回来了,连忙将香囊塞回了枕下,迎了出来笑道:“娘,今日可热闹吗?”
青艾没有听到女儿的话,只瞧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发愣。刚刚回来的路上,月牙儿笑说道:“都得胜还朝了,这下踏实了,苏姑姑,我们两家的亲事也该筹备了。”
苏芸笑说是啊,青艾笑道:“都还是孩子,筹备什么亲事。”
吟歌笑道:“熙儿十五了,丹儿十四,筹备上一年多,明年成亲,可不是正好。”
青艾愣愣道:“啊?孩子们都该谈婚论嫁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小姑娘呢。”
苏芸捏捏她脸:“小姑娘她娘,凌薇也十三了。”
众人笑起来,福姑跟在吟歌身后笑道:“大姑娘也长大了,前些日子绣好一个香囊给我看,绣工极精细,我问给谁的,竟然脸红了。”
月牙儿啧啧道,“瞧瞧,凌薇有了心事,姐姐这个做娘的竟不知道。”指指青艾怀中襁褓,“明显的,偏疼着小女儿了。”
青艾嗔道:“才没有,凌薇是我们家最受宠的,凌越懂事,不跟她争,两个小的就不一样了,老三尤其坏,嫉妒啊,和老四合着伙捉弄凌薇,凌薇大度,也不跟他们计较。”
说笑着进了家门,这会儿瞧着自家女儿,初显玲珑的身子,月白色裙子外罩着鹅黄色的褙子,一张明媚生动的脸,倚门笑看着她,红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是啊,前日来了月信,可不是大了。跨进门去搭了凌薇的肩,笑问道:“独自在家,可闷吗?”
凌薇摇头:“不怎么闷,娘,伯伯叔叔们都好?”
青艾笑道:“都好着呢,一个个打了胜仗,志得意满的。”
凌薇顿了一下,想问可瞧见皇上了,又觉得不妥。青艾坐下来喝口茶假作随意道:“听说凌薇前些日子绣成一个香囊,可能给娘瞧瞧?”
凌薇从不对父母撒谎,虽犹豫,还是拿了出来,青艾握在掌心里笑道:“果真好看,凌薇,告诉娘,绣给谁的?”
凌薇低了头,青艾声音沉了些:“凌薇要跟娘说实话。”
凌薇拿出九龙玉佩,怯怯说道:“娘,这个是皇上给的,我想着,总得回赠一个。”
青艾瞧着那玉佩,凌薇瞧着她神色,不安道:“娘,按理说,女子不能随意接受男子赠予,可他是皇上啊。”
青艾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皇上的就更不能随意接受了。”
凌薇绞着手:“皇上要出征了,我若不受,他不能安心上战场……”
青艾心想,大郎那样对她,也没见他为大郎想过,怎么到了皇上这儿,她就,想得那样多?
想着扶额站了起来:“娘有些头晕,先回房歇息一会儿。”
凌薇忙过来扶她,青艾拍拍她肩:“没那样娇气,你爹一回来,就让他回房来。”
大军班师,宿风分外忙碌,宫里忙碌完,又到白先生府上,兄弟几个欢聚一番,回来时已是夜半,且微有醉意,一进屋瞧见青艾坐着等他,忙道:“明知道我会晚,就别等了,快去睡去。”
青艾摇摇头:“睡不着。”
宿风笑道:“都平安回来了,兴奋的?”
青艾垮下脸去:“愁得……”
宿风忙问道:“小三又使坏惹你生气了?”
青艾趴在他肩头:“皇上亲政了,又御驾亲征得胜归来,你辞官吧,我们全家找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隐居去。”
宿风拍着她后背:“辞官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大军刚刚归来,还有许多事务交待。”
“交待什么交待。”青艾愤愤道,“这大雍朝离了你,还是大雍朝。”
宿风笑道:“青艾说得没错,可我得有始有终是不是,拿着朝廷俸禄呢。”
青艾不能直说凌薇绣荷包的事,因为宿风会絮叨她,说她逼迫他闺女,探听他闺女私隐,还有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一套。老太君和老夫人不用说,定是乐得凌薇进宫,更不能对她们提起。仔细想了想道:“皇上如今十六了,该娶皇后了,放眼放去,这大雍朝,你是一等一的权臣,皇上又亲近你,我怕他册封凌薇。”
宿风点点她额头笑道,“原来为了这个,又瞎琢磨。”说着话抱她到床上,为她盖了被子,“褚文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