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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一落脸色一沉,正待大喝拿下,却又听刘尘媚自言自语,“不对!这香囊分明被人拆开过!”
暮倾云的心一凛,她根本没有拆过,这香囊在她绣那上面的百合花时一直静静地躺在几案上。
她一急,冲动地站了起来,正色问刘尘媚,“芳仪!你说这香囊被人拆过,可有证据?”
刘尘媚撅着红艳的小嘴,无辜的样愈加地诱人犯罪,令人痛惜。
她把那香囊缝制的一处凑来,嘴里娇滴滴地道:“香妃娘娘请看,这地儿的针脚与其它地方不同,很明显就是被人拆过。”
“你敢肯定?”徐可婉如逮住了什么,插话道。
“回禀皇后娘娘!这香囊原本是一对,一直系在贱妾腰间,也是贱妾亲手所做,哪会不知道?而那日与香妃娘娘一见如故,回殿后,想着没什么送给香妃娘娘,便解下了其中一个派侍女小蓉送到忆洛宫赠予香妃娘娘,以表心意。”刘尘媚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了个一模一样的香囊来呈上。
刘尘媚宫装衣袂宽大,撒花裙上的花又是同色的百合,如不是仔细看,在衣裾的遮掩下还真看不出腰间系着这物。
徐可婉的动作在这刻过于麻利,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亦是接过刘尘媚手上的香囊递给了夏侯一落。
暮倾云的心一咯噔,铺天盖地的黑云压来,她快喘不过气,真想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怎么能忘了香囊刘尘媚已经送给了自己这事?
这好像一个迷局!转来转去,竟然又转回自己的这儿来了?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皇上!事情再清楚不过,香囊是芳仪送以香妃,但香妃私下里拆了这香囊,往里面加入了能让人流产的药物,又趁与淑妃挨着坐时,往她衣袖里塞入了香囊!淑妃身上也有浓郁的香味,当然没闻出来这异香。”徐可婉滔滔不绝的话滴水不漏,威镇后*宫的女人又一次让宫人们见证了她的精明能干。
暮倾云急得小脸通红,忙反驳,“等等!皇后娘娘!这香囊送来后,一直就放在几案上,臣妾根本就没有拆开过,这点,臣妾殿内的侍女都可作证!而且当日臣妾的腹部也曾痛疼,皇上还让传了李太医,这事,皇后娘娘不也是亲眼目睹了吗?再有,等臣妾好了后,下榻来就找不着这香囊了,所以,这香囊不是臣妾塞到淑妃袖中的!皇后娘娘可别信口雌黄!”
徐可婉冷哼一声,颇有不屑,“哼!说得好听!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没事吗?可见腹痛一事就是你在加入那些药物时不小心所致,还有,这香囊你往淑妃袖中一塞,当然就遗失了!”
“不是云儿!皇上!”面对如此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说词,暮倾云大眼乍红,依这推断,凶手就是她了,可香囊一事,她确实没有与夏侯一落说过,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理直气壮。
果然,夏侯一落便问她为何没有向他提及过香囊的事?
“臣妾是想与芳仪甚是投缘,不敢把她想像得那么坏!”她眉间轻拢,嗫嚅着嘴唇说道。
“可香妃娘娘!贱妾虽与娘娘交好,但贱妾却不敢做这等谋害人命的事啊!”刘尘媚不知何时噙泪,蹙着眉跪下的她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悯。
“本宫也不想这般想你!但这香囊本宫确实未拆开,而且香囊也确实在本宫醒来后就不见了!”暮倾云的心虽软,也知道此事重大,她也提了裙裾向地下一跪,含泪看着夏侯一落,“皇上!李太医已说了,那药料乃是一种奇怪地催化剂,臣妾孤身一人,如无根的浮萍,记忆又失去了其中一段,而且皇上也应该会知道,臣妾不懂药理,对药物这些的更是一窍不通,怎么会有那什么催化剂呢!”
徐可婉从暮倾云的话里品出了可怜的味,她沉声提醒夏侯一落,“皇上!休被香妃之言迷惑!”
刘尘媚急得眼珠子一阵乱转,桃花眼扑闪,睫毛就湿了,“皇上!贱妾是酷爱浓香,但更不懂药理!还请皇上明断!”
面对两个泪水欲流的美人,一位是心目中的月宫小娘子,清纯无邪,而另一位是妖娆得使人流连忘返的新欢尤物,夏侯一落一时陷入了两难中,不知如何决断。
暮倾云万念皆灰,扭头向刘尘媚看去,这女子亦是哭得泪水涟涟,好似是被冤枉,便在心里怅然一叹,暗道风云突幻,世事变幻无常。
她向夏侯一落正经地叩了三个头,抬头时,哽咽着道:“皇上!若真要在臣妾与芳仪之间找出凶手,那就请皇上判臣妾有罪吧!”
这话在殿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众说不一,有怀疑她是无路可走,承认了,也有心细如丝的,说她太过善良。
话虽这样说了,可夏侯一落却久久地不发言。
“皇上!香妃都招了,还等什么?”徐可婉宛若等不及了,喜气盈盈地催着夏侯一落。
夏侯一落不满地瞥了眼她,流露出一缕讨厌之色。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不是招供之言,他讥道:“皇后如此焦急,莫非此事与你有关?”
“皇上!”徐可婉这才发现锋芒太盛,引起了丈夫的怀疑,虽心中还有许多话没说,但她亦是不敢,忙咚地一声屈膝笔直跪下,“臣妾冤枉!皇上明察!”
李沐胸有成竹地出列上前道:“皇上!要想分辩出谁是凶手,也很简单!”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了脸色凝重的李沐身上。
他成功地替被将住的徐可婉解了围,可夏侯一落对他这话也没多大兴趣,心里知道他与徐可婉一样恨着暮倾云,所说之话当然不能采信。
九五之尊冷漠处之,李沐那能不识趣,灰溜溜地也就没往下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患难之交
“皇上!能让云儿看看那两个香囊吗?”最后的遗愿,暮倾云想死个明白。
夏侯一落冷冷地把那香囊向她一抛,没有说什么。
她如至宝一般地捧着那两个小小的香囊,心中知道极短的时间香囊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也就分开逐一向鼻端凑去。
果然,两个香囊虽都是浓香,但明显香味有异,不用说,刘尘媚自个儿佩戴的那香囊定没有麝香与催化剂。
迷糊的思绪一下子霍地拨云见日,原来,真是刘尘媚意欲诬陷自己!
进宫以来的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她蓦然发现刚才那冲动之言不是针对刘尘媚而说,而是对夏侯一落失望了。
谁都可以不相信她,那口口声声称爱她的人怎么能不相信她?
不过,她无悔!失去那段记忆已经让她如一个没灵魂的空壳,行尸走肉,又想想那二十一世纪的雷暴雨之夜,她直暗恨命运不公,给了她再世为人的机会,为何又让她遇人不淑?
在这白驹过隙间,忘忆竟然映在她泪光闪烁的瞳仁里,她有点后悔没听忘忆的话,把自己的生死托付给了夏侯一落。
可惜了那个痴情的男子,但她终不是他心中的云儿!
“爱妃有话说?”夏侯一落敏感地察觉到暮倾云的心理变化,他忐忑不安地问。
她轻轻地抽了一下鼻腔,恭敬地呈上那两个小小的香囊,淡淡地道:“没有!”
“皇上!想这香囊的催化剂用料甚少,那往香囊里塞的人住处定残留得有,何不派人搜搜香妃的寝宫与芳仪的阁楼。”久久不语的凌飞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在这会儿的功夫间把各人的心思都摸透了,脸色一直不好的他在这时向夏侯一落建议。
这样个好主意!心腹之人说话了,夏侯一落当即微微一笑,命令他带人前往,而徐可婉又吩咐江鱼子也一道前去。
带着几个侍卫出去的俩人没有多久便回来了。
凌飞精灵的眸光暗瞟了眼暮倾云,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那手中一个小小的黄色锦布包呈给夏侯一落,嘴里道:“回禀皇上!从香妃的座榻搜出一块无色无味的黑泥,不知是不是李太医嘴里说的催化剂。”
在李太医蹒跚地走来,接过那黑泥时。
暮倾云犹如又挨了当头一棒,这棒太沉,让她一下子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身子摇摇欲坠。
这黑泥何时放在她座榻了?她根本没见过这块黑泥!
可已经伤透心的她很快恢复那种漠世的表情,置若罔闻。
李太医还未说话,就见玉儿与羞月几个侍女疯疯火火地跑来。
羞月等人驻足在殿门,不敢进来,而玉儿则一头疯狂地奔进,发疯一样地拨开人群,与暮倾云并立跪在了一起,抬头向夏侯一落直摇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