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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拳,我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思羽,十声后,我要确定你的选择。”
闭上眼,我的额头抵到门上。
“十……九……八……”他数得极慢,每一次数字减少的时间,都会拉长。
六岁时,十岁的哥哥吻了我,他红着脸警告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他就不理我了。
七岁时,哥哥注视着我的时间越来越久,他问,思羽,你真的是男孩?
九岁时,哥哥让我留长发,他说他想为我亲手编辫子。他再所有人面前吻我的脸,他已不再害羞脸红,他霸道的让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他!
十一岁时,哥哥把玩着我的长发,并且要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许离开他。
失去童真的那晚,我十二岁,我知道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
他为此等了十六年,为了得到我,他把我保护得很好,不让任何人在他之前碰我。
然后,他同样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之后碰我,但,他已做不到,我已不是十二岁前的思羽,我想要让很多人给我温暖,所以我会投入任何一个肯给我温暖的人的怀抱。
“三……二……”l
最后的数字,他等了很久,都没有念出。
他说我就像个偷穿父亲衣服的孩子,他把我举起,我看到他眼里的笑。
他要我求他,他要我道歉,他的鞭子落下,我看到满池的鲜花盛开,妖艳得痛心。
“一。”最后一字,果断坚决。
空气寂寞,那躁动的不安逐渐退却,我闻到了雨后清新的味道。
什么时候才是我真正长大的日子?我能自由行走,我能自由选择,我也能自由呼吸。
不再有束缚,不再有疼痛,我想依靠的人,他会很温柔。
“思羽,你的答案。”带着沉痛的压抑,我知道主人也是到了极限。
对不起……这次,是对你说。
慢慢打开门,冷风灌入,我打了个哆嗦。
“思羽!”他用尽力气,最后叫我。
我还可以回头的,只要转过身,只要关上门,只要……
不可思议的,哥哥他,站在那静静注视着我。
“思羽!”主人再喊,声音嘶哑。
我想笑,又或是想哭。
他张开双臂,什么话也没说,静静注视着我。
时光倒退,六岁时最初的吻,九岁时的吻后是他霸道的宣言,然后,十二岁,他拥有了我。
直到现在他还是拥有了我,不管我去到哪,不管我多想逃开,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都不会消失。
回来吧,思羽。
我听见他这么对我说,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年幼的面孔,我看到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脸红的他,天真,固执,带点骄傲,带点羞涩。
“回来吧,思羽。”他这次是真的说了,而且,脸颊飞红。
可爱与漂亮,一向都是只为他而生的词。
哥哥,你还是我的哥哥吧?记忆里那个越来越不能表达自己的少年,如今又回到了童年时的羞赧。
“哥哥……”我走向他,每一步,都沉重。
我知道身后的人比我更痛,他的目光刺穿我的身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哀伤。
他是那么需要我,他把我送人的那天,也是他的末日。
可是他终究还是选择放手,我不会忘了那场雨,更不会忘了你的话,你收留了我,只有你,我甘愿用身体去还!
但,都结束了,在鲜红的花第二次盛开,在我走到那扇门时,我就要和你说“再见”了。
哥哥……不要……放手……
双腿一软,我向前倾倒。
哥哥上前扶住我,把我抱到怀里,很紧。
“思羽,你回来了。”他似乎为这句话,而等待千年。
是呀,我回来了,哥哥……
然而,我却舍弃了我的另一个哥哥。他在我身后哭出声,我不曾见过他的脆弱,所以这次我同样不敢见他的眼泪,我知道自己其实比他更狠心,就像那鞭子,无情抽下,不会受伤。
我想,我从不曾停止受伤。
九 结局之二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坚决。
安遥的拥抱在闷热的夏天如飘雪的冷冬,想要传达温暖,却在瞬间冻结。
“安遥,哥哥已经走了。”我对他说。
他身体一震,慢慢松开我。
我忍不住笑,在议论的人声中,摸他满是汗水的脸。
“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说,声音透着疲惫。
走了?也许吧,在看到哥哥时,我也以为我走了。
“回家了,思羽,回家了。”他瞬间恢复了精神,牵我手拨开人群大步向前。
安遥,在害怕。
我小跑着跟着他,灼热的阳光晃着眼睛,我眯起眼,想叫他慢点。
那个人的脸,突然出现眼前。
我望着对面街上,行走的人如黑白画面,只是他,色彩斑斓。
哥哥?他没走啊……正想着,黑白的颜色扩大,我失去了他的身影。
安遥拦下一辆车,把我往车内推。
他坐进来,快速说了一个地址,车子开走。
我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我在寻找哥哥,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我竟对他如此在意。
安遥可能是叫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扭过我的头就亲。
眼睛闭上,我想像不出他的样子。
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主动贴紧他,回吻着。
几分钟后,车停下,司机冷冷道:“客人,到了。”
安遥清醒,推开我喘气。
“客人,到了。”司机又重复一遍。
安遥这才想起,忙掏出皮夹付钱。
下了车,我又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
要去他家了,我并没有回家,应该说,我并没有家,所以不管到哪,我都只是个寄居者。不需要悲伤,不需要怨天尤人,这样的自己,才是自由的。
安遥的母亲,印象中那个安静的妇人,她会怎样想?明明已经答应了她不再回来,可是仅仅一天我就打破了约定。她不会也不能接受的,她的儿子才十七岁,她不会让他再沉迷下去,对她而言,我是比毒药还可怕的存在。
手被握得很紧,安遥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们搬出来住,思羽,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走了。”他看着我,坚定道。
我不需要他的决心,更不会想要他的承诺,也许某天他厌倦我了,那时所有的决心所有的承诺都烟消云散,我们都将不再记得。所以,我宁愿他现在说他总有一天会抛弃我,这样我或许就能活得轻松一点。
走上楼梯,每一步,都沉重得难以呼吸。
他拿钥匙开门,虽然他知道屋里有人。
才进门,我就察觉到了这异常紧张的气氛。
他的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静如喷发前的火山。
“爸,妈。”安遥忽略了这种气氛,牵我走过。
“安遥!”即将崩溃的母亲,她的声音绝望嘶吼。
安遥站定,转过脸不看她。
男人咳嗽一声,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向卧室。
我和她对视,她已站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整个人因为震惊、愤怒不住颤抖。
很奇怪,我竟然能如此坦然地面对她的目光。
“你这不要脸的野种!”她不可遏制地大吼,“不要脸的贱人!我、我……”她四下找寻着什么,然后她看到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拿起用力朝我掷来。
我不躲避,直直望着她。
安遥回身挡在我面前,他着我,我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等我意识到时,那个烟灰缸已经摔成了两半。
“妈,不要这样。”安遥伸出双手护住我,转身面对她道:“不是思羽的错,是我要带他回来的。”
她一怔,半天没说话。
“妈,对不起。”安遥的声音没有波动,我不知他是否真的在道歉。
“安遥你疯了?!他会害死你的,这个不要脸的野种!我打死你!”她说着就冲过来,挥舞着双手要打我。
安遥抱住她,只说:“妈,不要这样,思羽没有错。”
“我打死你!你这不要脸的野种!你非要害死我儿子才甘心是么?我打死你呀!”她不顾一切要打我,瘦小的身体在长大的儿子面前显得如此无能为力。
我近乎麻木的站在那,想起那个养了我十四年的母亲,她也曾这样疯狂。
可是她不是为了儿子,她只是为了泄愤,她喜欢她的儿子折磨我。
男人出来了,他并不看我,匆忙走上来从她的背后抱住她。
“冷静点。”他劝,看着安遥,“安遥,带他回房。”
安遥什么也没说,拉我进他房间。
他把我甩到床上,反锁门后抱头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