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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虽然很不喜田老太太,但田军这个兄弟倒是从没难为过她,甚至在她们日子最为艰难的时候,还将省俭下来的月俸捎回来接济他们,要知道田军从小的饭量极大,想必省下来那些银子也不容易。
当时她公公婆婆也是因为养不起这个孩子,才不得不让田军报名到西北参军,从此走上刀口舔血的日子,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杨柳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兄弟,甭管田老太太再怎么使坏,再怎么难,她们这头也成了一大家子人,而田军哪儿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听孩儿他爹说,田军之所以没事先通信就将田老太太送了回来,是因为西北那边不太平,自古有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田军吃了那么多年的军粮理应报效朝廷,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生他养他的老母亲,因而虽然明知道杨柳和田老太太不和,可他还是硬着头皮送了回来。
其实,多一个人两个人吃饭,杨柳并不是负担不起,她生气的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田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没变过,以前她没有儿子,田老太太对她横眉冷对随意辱骂就算了,她理亏,没给老田家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现在她生下了儿子,家里的日子也过得蒸蒸日上,不能说富甲一方,在街坊四邻眼中她们家也是最有出息的一家,可看看田老太太一回来怎么做的,处处立威,一计不成接着一计,别看人老,那心眼手腕仍然不比年轻时候差!
但看看那人高马大的兄弟跪在地上恳求她能善待老母,杨柳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她弯腰扶起田军,“二弟,婆媳自古都是冤家,一家人在一起久了,难免锅碗碰瓢盆,勺子磕碗边,我若说以后不会和娘吵架,那我绝对是骗人的,但我能向你保证,但凡娘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不会短了她的吃喝。
嫂子我不懂打仗,但我晓得战场上得来的荣华富贵都是用命博来的,只有心中有牵挂的人才能在绝境中活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一直没人,除了娘以外再也没个挂牵的人,嫂子,我就希望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什么,一定要记得家里还有个老母等着你奉养,无论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回来,等有一天,你不用打仗了,那怕嫂子出银子也要给你成个人家,等你们给泥娃添个弟弟!”
☆、【137】代我陪着你!
“嫂子的话,我谨记在心!”田军感激道。
杨柳让小丫鬟拿来两个早就包好的包裹递给田军,“一个包裹里是我给你准备的几身衣裳还有盘缠,有两件是我做的,好些年我都不上手做东西,你凑合着穿,另一个包裹里是大雨给拿来的新鲜瓜果和我帮你预备的一些干粮,水袋留着你路上吃喝,赶路别太晚,记得早早找个客栈投宿,我听说外面的世道哪儿都不太平!”
田军接过包裹谢过杨柳,然后田府一家老小送田军到家门口,不知为何,杨柳点明让田朵随田壮将田军送到镇口,要知道自过了十五之后,她们三姐妹就被禁足在各自院子里反思。
当然,今年的渊王府之行,田朵也没去成,不过,虽然她没能去看渊王妃,但杨柳很通情达理地让她写了封信给渊王妃,连带着让田雨准备了些新鲜的瓜果一并给渊王妃送了过去。
若不是今儿要给田军送行,田朵恐怕还会被禁足在她的落梅居,而今杨柳点名要让她和田壮送到镇口,她虽然心有疑惑,但也没多想,就陪着田壮一起去将田军送到镇口。
来到镇口,只见镇口已聚集了二十大几个年轻小伙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最小的十一二岁,这么些人里面,她看见了两个熟人,一个是田伟琦,一个是三牛。
三牛望了眼正在和田军说话的田壮,向她摆了摆手并示意她不要告诉田壮。
田朵亦望了眼正在说话的两人,绕过那些个正窃窃私语的年轻小伙子走到三牛跟前。“三哥,你这是?”
“五妹,俺想去当兵,怕嫂子不同意,就没敢告诉嫂子,你别让田大伯看见俺好不好?”三牛合起双掌像拜佛似地直求田朵道。
“可我听说西北边关那儿不太平,当兵是要上战场会死人的。这你都不怕吗?”
田朵凝视着他的眼,眼神诚恳道,“我听大姐说,菜苗很喜欢你,还专门央了媒人去提亲。大姐还说问过你的意见后就跟你们订亲,你若去当兵,那这亲事怎么办?”
三牛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羞涩地望了眼田朵又道,“五妹,这就是三哥找你的原因,等我走了你看见嫂子和大哥。替我跟哥嫂说声对不起,我不喜欢菜苗,让哥嫂别再张罗这事。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六少还有话跟你说,我找人跟你们挡着!”
“三哥……”田朵还想问他。他去当兵是不是就为了躲婚,既然他明确表示不喜欢菜苗,那他完全可以告诉田雨,他若说不出口,那她也可以帮他给田雨说清楚,并不是非要走当兵这条道,当兵可不是让他玩木头。一个不慎就会丢了小命,可看他迅速闪到几个小伙子中间,让那几个小伙子将他围成半圆,阻隔住来往人们的视线,她也不好跑到那些小伙子中间去找他。
这时,田伟琦绕到她身边冲她嬉皮笑脸道,“看来这裙带关系真不可小瞧,什么时候你也叫我一声琦哥哥听听!”
田朵白他一眼道,“这些人都是你从村里召集起来的?”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是你二叔回屯里的时候说谁愿意让孩子去当兵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以随他一起走,我看三牛的箭术不错就拉了他一起去,你不会怪我吧,看你的眼神好像蛮不愿意三牛去当兵!”田伟琦挑眉笑道。
田朵瞪他一眼,“你想去当兵,我不拦你,可三牛就是个木匠,他去当兵那不纯粹是找死,而且三牛还是偷偷瞒着家人去的,万一他在战场上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怨不到你的头上,三牛去当兵的事,田老爹是同意的,就是瞒着大牛和你大姐,你可不知道你大姐在三牛心里的份量可比他娘还重,若是你大姐说不让他去,那他只准就不去了!”
田伟琦笑望向嘟着小嘴的田朵,又道,“大不了我答应你,我能带走三牛就一定能带他回来这总可以了吧,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给我个笑脸让我瞧瞧!”
田朵横他一眼,心中意念一闪运用随心所欲经从怀里掏出两个葫芦样连在一起的红苹果递给田伟琦,“走,都不晓得提前给我说声!”
田伟琦冲她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锦囊递给她,“送你的,不过这个等我走了你才能看,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件东西留作纪念?万一我这一走,永远回不来了怎么办?”
“别瞎说,不吉利,你和三牛还有二叔都要平平安安回来!”田朵嗔怪地瞪他一眼,又道“你若提前给我说声,我还能给你预备件礼物,可现在……哦,有了!”
她将挂在腰间的那把流星弯月刀摘下来递向他,“这把刀是我二叔回来时送我的,那我就转送给你吧!”
“傻叮当,千万不要啊,流星都已认你为主,只能在你手里才能发挥他应有的威力,到了大个子手里顶多就是把普通的刀!”傲娇小天突然用意念在田朵的脑海里叫嚣道。
田朵没搭理傲娇小天,依然将刀递向田伟琦。
“不要,寓意不好!”田伟琦将流星弯月刀推了回来,“我想要你常吹的那把芙蓉玉口琴!”
“你那把白玉的不是挺好嘛?”田朵蹙眉望着他道。
“我那把没你那把好,吹出来的曲子不好听!”田伟琦从怀里掏出他的那把用羊脂白玉做的白玉口琴递向田朵,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道,“朵朵,换换吧,我早就相中你那把芙蓉玉口琴,这么些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就看上你这么一件东西,眼看着我就要走了,下次什么时候再见,抑或还能不能见面都还是未知数,你就圆了我这个念想好不好?”
虽然晓得只有情人间才能互换礼物,但看着田伟琦那期盼的眼神,田朵也不好再拒绝,毕竟这么些年他帮了她不少的忙,往常她说什么,他都尽力帮她做到最好,现在他又开口冲她这件芙蓉玉口琴,她若不给,也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思忖片刻,她从怀里掏出那把芙蓉玉口琴,递给田伟琦,“既然你那么想要,那就送你了,不过你那把白玉口琴还是自个留着吧,现在正经还有人说咱俩不清不楚,若是我收了你的白玉口琴,岂不更坐实了他们的想法!”
其实所谓芙蓉玉就是南阳本地产的红独山玉,独山玉在中国是与新疆和田玉,辽宁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