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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马杰点点头,“可我也是担心四皇子路上的安危。”
“我以派人往武昌和巴陵送去急信。地方官员和府军会一路接应。走水路,若天气好,三日可往返。如此一来,也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向琚似乎胸有成竹。
“五公子足智多谋,身边又有奇人异士,看来是我瞎操心。”马杰此时已被说服,“多带两千骑兵吧,一路上船,一路跟船,可作后援。太子之位未定,四皇子不能有闪失。”
“马将军所言甚是,我就代殿下答应了。”向琚同意马杰的提议。
一个时辰后,一百五十名四皇子亲随侍卫,七十名向五的剑客和四千兵马,将萧静的马车护在中间,整装待发。
于良跑进采蘩和语姑娘的营帐中,“四皇子要出发了,师父说所有将官集中大帐前,师妹你也得到。”女令九品。
采蘩正往绳上挂纸。纸色虽绿,却还够不上侧理纸这一名品。以紫藤加入桑皮为本料,陟厘所制的胶剂悬浮液,色泽清新,砑光后滑亮,纸质偏硬,纹路美妙。晕墨,适合山水泼画,属她首创。语姑娘赠名春曦。
“他是求亲去,又不是上战场,送什么行啊?”没看见她很忙吗?
“小姐,不去会让左大人为难的。”语姑娘劝道。
采蘩也就是说说。四皇子是大将军,他若要求集合,那就是军令。军令如山,谁不听,他可斩谁的脑袋。
她和于良到了大帐前,看到被簇拥着的公主车驾,不由细细端详正前方在和将领们说话的四皇子。
“面色不错。”她道。
“谁的面色不错?”秋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她不惊不乍,“大家的面色都不错。”自那日树林里撞见萧静,没良心地说,随时准备听到四皇子生病或受伤的消息。然而,直到这会儿,一切如常。
“何时蘩妹妹也关心起别人的面色了?”秋路失笑。
采蘩这时看到了向琚,却问秋路,“你不跟去?”
“我是守粮的。粮车在哪儿,我在哪儿。”这暗示着,他秋氏暂时不选边。
向琚走过来,目光在采蘩身上凝停,又转而跟秋路说保重之类的话,但最后一句涉及采蘩,“季冷,对采蘩姑娘多照顾些。”
秋路笑得抬眉毛,那表情好似向琚和采蘩有暧昧,“那是当然的,等你回来,保证蘩妹白白胖胖,珠圆玉润。”
采蘩斜白眼,“养猪啊。”
秋路咧开嘴,四皇子就在不远,不能大笑,哧哧从牙缝里挤笑气,“差不多。你想,我现在手里兵不多,但米粒多,养猪特别容易。”
向琚微笑,再看采蘩,“姑娘也保重。”
他今日话简,采蘩顶不回去,“五公子保重。”
眼见公主马车的窗帘无风而动,一句小心公主的话停在舌尖,她没说。不想无风起浪,也不想故作聪明。能盯着至高权力的人,谁会是瞎子聋子?萧静对她说几句话就能露出真心思,难道聪明的美玉公子会看不出来?风吹必定草动,无需她多嘴。
四皇子走了,将官们各归各位。
秋路抱双臂眯眼跟着采蘩,“我虽能感觉兰烨对你总有些不同,不过你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却不知道?他让我照顾你,好像”不用明说了吧?
“没有。”秋路终归是向琚的好友,她无意多说。
“你总是不把我当知心人。”伤心。
采蘩突然停步,“我若是你知心好友,五公子也是你知心好友,如果有一天我和五公子对立,你帮谁?”以前,她跟他套话问向琚的事,他就不肯说。
“……”秋路沉吟半晌,所答似是而非,“我站在你们中间,告诉你们,红尘扰人眼,跳出皆看清,世上无仇怨,只是本我心。”
“果然是想出家的人。”采蘩绽开一丝笑容,“可惜,我俗,七情六欲分寸动心。别说可能和五公子闹僵,和你也许有朝一日也翻脸了。你说世上无仇怨,我说世事恨无常。”
秋路拢眉,看采蘩走远了,暗道这双眼中为何又有极哀。他自然不知道,她置死地而后生的秘密。
到了第四日,营寨开始有些嘈杂,各支队伍的将领们要求士兵整理行装准备夜行。但四皇子没有回来。第五日午后,各种各样的谣言在营帐间流传,马将军眉头深皱,派两个最能干的探子到码头去等。然而直到第六日太阳升起,探子回来说影子都不见。
左拐去马将军帐里商议回来,告诉于良和采蘩,有关四皇子的最新消息还是三日前武昌郡守传来的,说四皇子已经继续前往巴陵。
“马将军打算怎么做?”于良问。
采蘩不语,心觉有异。
“马将军将命人赶去巴陵打探,好在之前和四皇子商定往返的路线,如果能半路遇到那就最好。”连左拐这个大而化之的人都有些忧心忡忡,“说不定真是梁主让四皇子和公主立刻大婚,耽误了回程。”说笑也勉强。
几个时辰后,采蘩抱了一大堆树皮到马车上去,见邢老兵在旁边悠哉喂马。
“四皇子他们会不会出事?”看到他,她便脱口而问。
邢老兵努努下巴,“很快就知道了。”
采蘩望过去,只见一匹棕马横冲直撞进来。
马上的人大声嚷嚷,“不好了!四皇子他们让北齐人劫走了!”
营帐纷纷掀门帘,多数人跑出来的时候惊慌失措,包括马将军。认出那人是四皇子的亲随侍卫之一,他心里顿时往下沉,但他到底是统领的主将,震惊之余马上想到稳定军心。
“别瞎嚷嚷,话说不全却只让人错会了意思。进帐再说!”
可是,在采蘩眼里,军营成了一锅沸水。
今天只有一更了。
周末是闲不住的,亲们应该有同感哈。
第175章 五万和五百的差距
沉重的脚步跨响铁甲战衣的铿锵,令人那么不安;无数营包被匆匆拔起,压挤成能放上车马的行李;戗钩大刀弓箭装备上身,年轻的士兵们忙着要出发。
采蘩和语姑娘去清点物资,看到她们营前已空出了一大片地,泥疙瘩翻得到处是,刚扎营时明丽的春景只剩满目疮夷。
照报信的人所说,快到巴陵时船队经过急流江段,四皇子的船舱漏水,不得不搁浅滩修补,其他船在江面等。入夜后,突然从岸边林子里潜出三四百人,将船上大多数人杀死,同时又绑走了四皇子和静公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头船领队的向琚带人赶到,那些人已失去踪影。向琚不得不停留在当地,查出附近山区有匪出没之后,就顺着这根线找到了人。山匪说最近有几百人从北齐来投靠,昨夜却突然集体不见。隔日,向琚再探出百里之外的码头有三艘商船,觉得可疑,追过去却又晚了一步,商船已往汉江上游入北周。
向琚紧追不舍的同时,派人回程州通知马将军。汉水经南陈和北周,在周齐边境止。他料想劫持四皇子的齐人会由这条水路一直到底,再转陆路入齐。因此他请马将军率部在汉水必经的南陈华阳郡堵截,并分兵三路,以汉水为轴包抄搜索,防止对方中途转向,势必要将四皇子在陈境内救下。否则出了境,不管是北周还是北齐,陈军都难深入。
华阳郡离程州不远,急行军两日就到。马将军领兵三万匆匆拔营,留下的一万多人保护行军速度慢的物资和大半粮车。
“齐人为何要劫持四皇子?”语姑娘想不通,“周攻齐,齐人正需要友军,他们劫持皇子,不怕皇上大怒之下与周一起攻打他们吗?”
营门前步兵们跑起来了。采蘩看着,漫不经心答道,“正是需要友军,陈帝迟迟不回应。所以想借四皇子要挟。父子情重,若四皇子被齐扣为人质,南陈对抗北周的可能恐怕就很大了。”只是想不到齐人竟连萧静都劫。如此,即便萧静本来有谋算,眼下也成了自身难保。
“我若是皇上,就跟北周求助。汉水在周境有八百里长,如果周军肯帮忙。齐人跑不掉。北周不会想我南陈因四皇子而去帮齐人,所以必定尽力。”语姑娘略加思索便得出一法。
采蘩却道,“四皇子若落在周人手里,虽然比落在齐人手里好些,但对南陈可能结果一样,都得出兵助一方。”
“周不似齐阴险,且周军不用南陈之力就可拿下北齐,何必分南陈一份功?”语姑娘却有自己相当的见解。
采蘩淡笑。“不愧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