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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顾落微微抬起头,宽广的额轻轻贴着她光洁的额,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了她紧闭的双眼上,瞳仁深处倒映着的是那样相似的面容,“今天,落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江清月。他竟然敢那样伤你,落……不会原谅任何企图伤害倾城的人。”
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原本温和的气氛瞬间变得刀光剑影、杀气四溢,顾落搂着顾倾城的双臂忍不住收紧,他像是极其痛苦的将脸深埋进了她的颈间,又像是眷恋无比的轻轻摩挲着。
“倾城,你为什么不醒来?这样就能和落一起去看那江清月痛苦的模样,多好。”沙哑着嗓音,顾落的语调中隐隐地有着兴奋与期待。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出现在江清月的面前,欣赏他痛不欲生的模样。
江清月,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懂得好好珍惜,就别怪我无情。
顾落小心的将顾倾城抱回了床上,仔细的为她盖好了丝被,又留恋的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站起了身子,大步离开了房间。
“来人,备车去江府。”
江清月,你准备好收下我这一份大礼了吗?
……
江清月今天从醒来开始,右眼皮就不停的突突直跳,莫名的心慌让他坐立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老爷,你都来回走了好几圈了,晃得音儿眼都晕了。”音夫人坐在玉石的圆凳上,手里拿着一把香雪扇。月余的精心调理让她的面部更加的红润,曾经小产的憔悴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江清月闻言,便也走到了音夫人的身旁,坐了下来。凉亭外是一片吐芽的绿树,一阵清风春来带着暖暖的清香。江清月随手拿过一杯茶,举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喝不下。他皱着眉,最终放下了杯子,叹了口气。
“音儿,我这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摇了摇头,江清月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在加深心中的这股烦躁感。
“老爷,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呀。前些日子老爷递交礼部的折子,昨日也批了,最近圣上更是给了府上诸多的赏赐,怎么会有坏事呢。”音夫人柔柔的一笑,体贴的换去了江清月面前已经冷了的茶水,又拈了一小块桃花酥,塞进了江清月的嘴里。
桃花的香气一瞬间在口腔内扩散开来,江清月微微闭上眼,耳中听着鸟鸣啾啾,伴着清风,又是美人在侧,本应是惬意无比,可心中那股阴霾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江清月睁开了眼,就看到老管家已经站在了凉亭外,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爷,顾少将军来府了。”
一句话,就犹如一声春雷,炸响在平地。音夫人手上轻摇的香雪扇微微一顿,嘴角的温婉笑意像是一瞬间僵滞了一般,她飞快的将目光转向江清月,却发现江清月已经站起了身子。阳光从身后射了过来,在他高大的身影上投下了阴影,音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隐隐觉得心中不安。
她暗暗紧了紧持着扇子的手,却没发现手心早已布满了汗水,“老爷,既然少将军来了,妾身就先回避了。”
说完,音夫人福了福身子,急忙逃离了凉亭。她的心中,还是对顾落存有几分忌讳的。顾落的温柔,顾落的儒雅,顾落的体贴,全部都是只针对顾倾城的,在顾府下人的眼中,顾落不过是个性格阴晴不定,喜怒难测的主子。
音夫人是真的害怕顾落,哪怕如今她已经成为了江府的主母,成为了右相名正言顺的平妻。
有些恐惧,有些恨意,是深深植入骨髓,无法改变的。
音夫人前脚刚走,顾落便出现在了江清月的面前。
“江大人,许久不见啊。”顾落刻意忽略了江清月那略显铁青的脸色,笑意盈盈的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
“顾将军。”江清月僵硬的回了一礼,自从顾落回到京都,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自从那晚顾落将心疾复发的顾倾城抱走后,江清月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少年将军的身影。他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去,称病留在府中修养。
可是江清月知道,那不过是借口,他不想要离开顾倾城的借口罢了。
顾落稳步上了台阶,走到了江清月的身旁。他本就比江清月生的高了半个头,之前还站在亭外时并未觉得,如今二人距离如此之近,江清月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顾落的脸。
顾落是将军,有着所有武将都拥有的杀伐之气,甚至更甚,而同时他又有着更胜之于江清月的温文儒雅之气,配上那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玉石的腰带束住了他的窄腰,清风划过广袖飞舞,好似天降谪仙。
江清月一瞬间,竟然是看呆了。他痴痴的盯着顾落的脸,好似在寻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名叫顾倾城的女子的身影。
“江大人对本将军的脸可还满意?”
顾落略带嘲讽的调侃之声令江清月的理智迅速的回笼,他尴尬的清咳一声,说道:“不知顾将军来府上,所为何事?”
江清月话音未落,顾落便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他坐到了方才江清月坐着的位置,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轻啜了一口,闭上眼,似是回味无穷。半响,像是终于磨够了江清月的耐心,终于慢慢地开口道:“自然是喜事。”
喜事?
江清月只觉得眉心一跳,隐约已经可以猜到顾落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顾府和谢府的联姻,在整个北燕国都传为了美谈。巾帼佳人,年少将军,共赴沙场,抗敌卫国。顾落与谢雨香之间的故事,谢雨香为顾落挡下的那一羽箭矢,瞬间传遍了朝堂天下,就连三岁的孩童,都能够细细的说上一二。
果不其然,顾落放下了手中的茶,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烫金的大红喜帖,放在了桌上。
“下月初三是本将军与谢小姐的大婚,届时还请江大人一定要来啊。”
一句话,就好像是将江清月打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直以来不愿意去面对、甚至刻意忽略的事实,此刻正不容他拒绝的被硬推到了面前。
雨香,你终于还是要嫁人了吗……
痛苦的闭上了眼,江清月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唯有放在桌上的那只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明明,只要再多等几年,他就可以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等他。为什么偏偏要嫁给顾家。
雨香,你置我江清月于何地!我为了你,如今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仁义智信,甚至于我的第一个孩子,都失去了,可是你却抛弃了我,毫不留恋的转身,即将嫁作他人妇。
江清月此刻只觉得满心的绝望,他至今还能清楚的回想起,那日在谢府中的决绝。
——我谢雨香这辈子,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该……祝福你吗?
顾落心情很好的看着江清月挣扎痛苦的模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大笑三声,拍手叫好。
倾城,那些让你痛苦的人,落会一个一个的帮你讨回来。
顾落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厉,他像是仍旧觉得江清月不够痛苦一般,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与江清月才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江大人,这还只是个开始。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你加诸在倾城身上的那些苦那些痛,我会在你心爱的人身上一点一滴的讨回来的。”
顾落直起了身子,满意的看着江清月如遭五雷轰顶般的神情。
不够,还不够,这点小小的痛楚如何能够抵得了倾城的痛,倾城的悲!
顾落站起了身子,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他甚至连一个目光都吝啬于施舍给江清月,便转过身子,如同乘着风一般的飘然离开了凉亭。
江清月呆愣的坐在凉亭里,目光紧紧盯着顾落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明明是那样风姿卓越的背影,此刻却令人觉得仿佛是来自于地狱的使者。江清月只觉得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哪怕是温暖的春日也无法融化他此刻寒冷如冰原一般的内心。
带着阳光气息的暖风,送来了顾落那有些零落的话语:
“江大人,有因必有果,我当初已经提醒过你,既然要做,就压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和能力。”
一句话,就仿佛将人踢入了冰窖。江清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怔怔然的念叨着:“莫不是真的错了——错了——”
怒极攻心,江清月只觉得喉头一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飘落的飞花。
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