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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连守礼家现在的收入情况,他们是杀的起年猪的。但是连守礼和赵氏过日子都细。
“我们人口少,也吃不了多少肉。还是都卖了,省事。到时候,就买个五六斤肉,就够吃了。”赵氏就又说道。
“你们要泡猪,那上房的人都没说啥?”连蔓儿在一边就问连叶儿。
“咋没说,前好几天,二伯和二伯娘那边就漏出话来,夸我们猪养的肥,还问我爹今年啥时候杀猪,他们好都在家帮把手。说就我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他们人多,都是大小伙子啥的。”连叶儿就道,“我看他们两口人,还有四郎,看着我们家那几头猪,恨不得就能给生吃了。”
“说啥帮把手,就是想大吃一顿。还跟我爹说,让我爹多给他们留几斤肉。”
“泡猪这事,叶儿她爹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那没说啥,就说咱这庄户人家,省细点儿过日子对。”赵氏就又道。
“蔓儿姐,那今年你们家还得杀年猪呗?”连叶儿就问连蔓儿。
“杀,还打算杀两头。”连蔓儿就点头道,他们家和连叶儿家不同,家里有长工,还要走年礼,请客,不杀年猪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叶儿,到那天,你跟三伯还有三伯娘都早点来。”
“嗯。”连叶儿也没跟连蔓儿客气,就痛快的答应了。“蔓儿姐,那到时候,是不是老宅那些人,你们都得请啊?”
连蔓儿家杀年猪,都是要请客的,吴玉贵家,吴玉昌家,老黄,还有村里的里正,老金等人,这些是都要请的。
“估摸着,今年起码得请四桌。我哥认识的那些读书人,单独就有一桌。”连蔓儿就道,“这还没算上老宅那些人。”
“那是请还是不请?”连叶儿就问,“是就请咱爷、咱奶还是咋地?”
村里的人都请了,这连家一家子,是没有略过去的道理的。
“我们商量了,都请。”连蔓儿就道,“到时候谁来谁不来的,那我们也不能强求。”
连叶儿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日子过的大了,也有过的大的烦恼。像我们,说不杀猪就不杀猪。不请客,也没人能说我们啥。”
“那倒是。”连蔓儿点头,别看连叶儿年纪小,有时候她的某些想法,是相当成熟的,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这一点上,连叶儿和她们姊妹几个,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要杀猪的头一天,连守信亲自去老宅说了,第二天,请全家人都过来。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连老爷子就带了连守仁、连守义、连继祖、二郎,四郎、六郎来了。
连蔓儿家杀猪,有家里的几个长工就足够了,因此也并不需要他们帮忙,连老爷子却是坚持带着几个儿孙上前帮了把手,才肯进屋坐了。
今天连蔓儿家请的人多,大家见了连老爷子少不得都纷纷上前问候,连守仁和连守义,就被冷落在了一边。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中伤
连蔓儿家杀猪这次请客,最后一共坐了七桌。前院炕上炕头一桌,坐的是连老爷子、张青山、陆老爷子、里正等一众辈分较长的人,这一桌由连守信作陪。
炕梢一桌,坐的是张庆年兄弟、老金、老黄、武掌柜等人,连守仁和连守义也被安排在了这一桌上。
地上又有两桌,坐的有吴玉贵、吴家兴父子两个,吴玉昌、以及李郎中、春柱、陆家兄弟等三十里营子以及附近村镇有些头脸,或是与连蔓儿家来往较多的人。连继祖和二郎就被安排在这两桌上。
书房里另备有一桌,坐的多是五郎相识的读书人,其中鲁先生坐首席,然后是王举人父子,王幼恒也在座,这一桌就由五郎和小七陪客。
四郎和六郎,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安排他们上桌。张氏打发了小福端了饭菜,将他们两个安置在别的屋子里。
后院上房的东屋,也安排了两桌,是张氏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陪着众女客。
值得一提的是,张青山一家子都来了,其中张青山和李氏,带着张采云和两个孙子还是连蔓儿家昨天打发了车去接了来,已经在连蔓儿家住了一晚的。
这边刚坐上席,张氏和连蔓儿就又装了肉菜和大米饭,打发小喜带着人送去了老宅。老宅那边,周氏等众女眷都没来,这些饭菜是送给她们吃的。当然,主要还是孝敬周氏。
知道周氏又不肯来这边吃饭。吴玉昌媳妇就笑了。
“这不是咱们晚辈这么说,她们老姐妹,都是这个脾气。就是家里的炕头好,说啥也不愿意出门。”吴玉昌媳妇就对张氏道。“我们老太太可不和你们外道,我出门的时候,还再三的嘱咐我。朝你们要那血豆腐吃。”
今天本来也请了吴玉昌全家,但是吴玉昌的娘却没有来。坐席之前,张氏也打发人给她送去了饭菜,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要的血豆腐。
吴玉昌媳妇说这些话是好意,连守信家杀猪请客,周氏却不来,总是不大好。不过好在这十里八村的人几乎都知道周氏个性。
酒宴是午初开席。直吃了一个多时辰,这酒席才渐渐地散了。送走了宾客,一家人就都回到后院上房坐下,或喝浓茶,或吃冻梨解腻。
其实庄户人家这种杀猪菜。吃起来根本就不腻,连蔓儿尤其爱吃那煮的烂烂的、十分入味的拆骨肉,还有和肉骨头一起炖的酸菜,当然,她也爱吃嫩嫩的、香滑的血豆腐。
是百吃不腻的那种爱吃。
连枝儿、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都坐在炕上的日影里,一边说笑,一边吃冻梨。张氏也满脸喜色,今年还是第一次,杀年猪特意将张青山一家都请了来。而且。在酒席上,这些女眷们说说笑笑的,既热闹又亲热,这让张氏的心情非常好。
与张氏和几个孩子的悠闲、欢喜相比,连守信的眉头就显得不那么舒展了,而且还偷瞄了张氏好几次。
“爹。有啥事,你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咱也好商量着解决啊。”连蔓儿就道。
“也没啥事。”连守信有些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就是……,就是你大伯和你二伯他们俩,都喝的有点过量。”
“爹,不是没闹起来吗?”五郎就道,看来他在前院也听到了点消息。
要招待的人一多,这酒席上的座次、人员的安排也是不能马虎的。而今天连蔓儿家这几桌酒席的人员安排,是经过一家人的商量,确定十分稳妥的。而且每一张桌子上,她们还委托了人帮助陪客,也就是照看着。
比如说地下那两桌,一桌就是吴玉贵和吴家做陪客、照看,另一桌是吴玉昌做陪客照看。而炕上那两桌,连守信那一桌不必说,另外一桌,是委托给了老黄、
被委托的这几个,那可都是吃得开、镇得住场面,兼八面玲珑的人物,有他们在,这酒席上管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是多亏老黄照看着,老爷子又提前把他们俩给带走了。要不然,这可真难说。”连守信就道。
“具体是咋回事?”连蔓儿就问,“他们是说啥怪话了?”
“是啊,咋回事?”张氏也问。
“那个……孩子他大舅和老舅没跟你说?”连守信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向张氏问道。
“没有啊,他们啥也没跟我说就走了。我看着,也不像是有啥事的样。”张氏就奇怪道,“孩子他爹,是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给我兄弟话听了?”
张氏也不傻,一下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连守信见张氏不知道这件事,有些欣慰,还有些后悔。欣慰是因为张庆年兄弟俩省事,没在张氏跟前学舌。后悔的是,如果知道张氏完全不知情,他就不该先提起这话头。
“爹,有啥你就说吧。我娘肯定不能跟你生气。要是你现在不说,迟早我娘也能从别人那知道,那可就不好了。”连蔓儿就道。
“你说吧,这还瞒着我干啥。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他们是啥样人,我这心里有数。”张氏就也道。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连守信也没有了隐瞒的理由。
原来张庆年兄弟和连守仁、连守义坐同一席,连守仁和连守义在太仓是吃惯了好的,回到三十里营子却一直吃的清汤寡水,勉强温饱,见了这一桌好饭菜,两个人就都很不客气地,放开量来吃,来喝。
席上众人喝酒,只是第一旬,老黄带了他们兄弟两个一杯,之后,就没人理他们了,反倒都去和张庆年兄弟喝酒。
没人和他们喝,他们就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