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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淡淡答道:“一切取决于公子。若是公子愿当伯牙,宁儿便当子期;若是公子愿当伯乐,宁儿愿当千里马;再不济,公子为主人,宁儿为门客。”
这话答的巧妙。若是慕容遥愿意知她,并且愿意被她所知,那两人便是知音。若是慕容遥单纯欣赏她,发掘她的才能,她也愿为他效劳。最不济,慕容遥将她当食客养着,偶尔有事情叫她去办,她自也会尽力,这却是连认识都不必要,大约等同于雇佣车夫拉车,给些钱就好,过后两不相干。
把这个问题交给自己解决么?倒也亏她想的出来。慕容遥笑道:“若是我非要宁儿选一个呢?”
“宁儿选第二种。”宁儿语气平静,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哦?为何?”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慕容遥打量着宁儿。
“若是选第一种,只怕折辱了公子。若是选第三种,又对不起公子大恩。至少宁儿对公子来说,还是可用的。”对着慕容遥,宁儿不愿遮遮掩掩。
“好,我信你!”一拍手掌,慕容遥长身而起,手中递过一块令牌。宁儿有些呆愣。慕容遥笑道:“如你所说,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这令牌可保你自由出入太子府,以后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过我这伯乐可能当得不称职,虽然知你能力不凡,却不知到底精通什么。”
伸手接过令牌,宁儿看到慕容遥满脸疑问,便笑着答道:“最精通的应该算出谋划策吧。吟诗作对和武功,这两样实在不懂。”平生最头疼的就是看那些文绉绉的调调的。突然想到什么,宁儿苦笑道:“若是用得着的,大概还剩这相貌了。”
以前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便是子谦也没有。倾国财富,她是不想动用的,那是凤若宁的东西,而她是宁儿。况且如今武功全失,也不知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眼睛跟在身后,反正她是再也不想上那风尖浪口了。
隐约传来了碧桃的声音:“宁儿……宁儿……”宁儿神色微变。那个丫头,不是明明有伤在身么。不过这事情一定不能让慕容遥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未必会站在自己这边。就算站在自己这边,大约也只会招来那些女人更疯狂的报复吧。以前做生意之时,看到那些豪门女人为了珠宝便争的风度全无,也就是现在她为什么头痛府上花园的起因了。
想到此处,宁儿起身对慕容遥行礼道:“碧桃来找宁儿了,宁儿先失陪。”慕容遥示意她退下,宁儿匆匆走了出去。
后脚刚踏离厨房,迎面正对上碧桃那焦急的神情。碧桃见到宁儿,没料到此时还有旁人,张口便道:“还好你没事,担心死我了。那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被那些……”宁儿听她说的越发不对劲,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淡淡道:“咱们回去吧。”碧桃惊异于宁儿的态度,不过也没多问,随在她的身后。
待到回到住处,宁儿将碧桃推到床上,直嚷着要检查她的伤口。碧桃只好遵从。好在伤口并未重新裂开。
坐在床前,宁儿忽然开口问道:“碧桃,你进太子府多久了?”
“十三岁进来的,算算也快六年了。”
“那么……我问你,你觉得公子如何?”若是奉他为主,就目前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这……”碧桃一时犹疑。
“放心,今天这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万不会让更多人知晓了。”说罢,宁儿又拿出太子府的令牌道,“这是公子亲自给我的。从今日起,他信任我,我心里也认他是主。说来,我们也算共事一主,怎么也要给我这后辈一些福利吧。”自从入府的那天起,就知碧桃不过是慕容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如同柳嫣一般。现在宁儿不过是借个时机点明。
“既然如此。”碧桃抿抿嘴唇,“告诉你也无妨。”和宁儿相处下来,也觉她是可信之人。
“我十三岁入府那年,公子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他和景小姐还是对人人称羡的璧人。公子那时待人真诚没有架子,也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看医书。每当景小姐来的时候,他就会高兴地亲自去迎接,并且有求必应,是把景小姐捧在掌心里了。可是三年前,景小姐突然还了公子为她做的竹喧,皇上又赐婚将她许配给三皇子。公子不是没想过去找景小姐,只是每回都失望而归。后来景小姐当了三王妃,公子人也变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宁儿听了,不过是件寻常事情,眉毛微挑:“现在的样子?暗中培植势力,处处防着三皇子,守着太子的位置?”
碧桃见宁儿说出关键,无奈笑笑:“据说废储之事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
“哦?看来景啸天那老不休把宝押在慕容徽身上了,真是……眼光不怎么高明。”想到当日大街上见到的那个锋芒毕露的公子心中就来气,太傲。慕容遥也是傲的,却藏的很好,藏到了骨子里,只让人看到他那春风似的笑容。相形之下,慕容徽少了那份沉稳。
“话说回来,公子这么做,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倒也难为他了。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很累的。”有些叹息。纵使有这样的能力,慕容遥本也不该是这样的性子。那就是那件事情的打击太大。
碧桃咬唇道:“没了景小姐,公子一心做太子何尝不好?”
宁儿笑笑,淡淡道:“骨子里的东西,只怕变不了。若是放的开,便给自己一个自由。若是放不开,也算有得有失,不见得是件坏事。”
碧桃一时无法反驳。宁儿也没说下去,只是道:“以后发生事情先护着自己身体。今天我的点心只好免啦。我先去藏书室。晚饭我会差人给你送来的。”
“嗯。”听着宁儿的安排,碧桃乖乖的点头。却不知宁儿这一去,又平白生出些事端来。
第十章 周旋
揉着惺忪的眼睛回到住处已是深夜。照说碧桃此时应该点灯在屋里等着自己,可是远远看去,屋里却是一片黑暗。宁儿心里虽然奇怪,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待到走近时,方才发现屋内阴森森的,竟是连个人影都没。
正值月初,天上连个月牙儿都不见。还真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宁儿自嘲。
连丝月光都借不着,即使费尽心力往屋里看,也不过伸手不见五指。踏进屋子,却觉地上尽是什么东西的碎屑。眉头皱起。这算唱的哪出戏?冷风吹来,宁儿只觉一阵凉飕飕的,打了个寒战。伸手欲摸桌上油灯,别说灯了,就是连桌子也没触着。饶是宁儿胆大,此刻也只是勉强力持镇定。
这屋里就似刚被洗劫过似的,地上每走一步便踩到硬东西。至于半人高的家具,宁儿反正是一件也摸不着,碧桃更是不见了踪影。若非在太子府,宁儿便认定了这是劫财劫色。可正是因为在太子府,这事情才更加诡异。当今谁敢在此处那么撒野?
“有人么?”宁儿发现自己的声音保持了平静,手却开始微微颤抖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情况。哪怕有一小块陆地,宁儿也能借力走过,这回却似空中漫步,一不小心便要粉身碎骨。
黑暗中传来细小的声音,宁儿吓了一跳,慌忙向后跨了一步。
“是我。”
碧桃的声音!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宁儿道:“碧桃,快点灯!这儿太黑了。”
“没有灯了。只有火折子。”话音刚落,只听“嚓”的一声,火折子被点亮,映出一张清秀容颜。看着那点火光的一刹那,宁儿总算知道为什么飞蛾喜欢扑火了。再看周围,木屑横飞,断腿的椅子,砸烂的桌子,掉落的茶杯和油灯碎屑。就是连那张床,也是紫纱帐被撕碎了,凌乱散落于其上。
目瞪口呆良久宁儿方才回过神来,话语间不免带了分傻气和无力:“这是……什么状况?”
碧桃当即跪下道:“这……”
“有事情站起来好好说。”宁儿在刹那又恢复了镇静。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前提是除去第一眼见到这个房间的“惊艳”。伸手扶起碧桃,听她将事情始末缓缓道来。
事情起因是宁儿差人将晚饭送到自己房里。那送晚饭的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却不知婉妃为了什么,见到那个丫鬟走过便不顺眼。一问是送饭到宁儿住处的,大约又见宁儿白天的软弱,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气势汹汹来了。当看到趴在床上的碧桃时,婉妃只说了一句:“没料到连宁儿的侍女都那么大架子,还轮得到要人伺候。”然后她们便将这个屋子全毁了。碧桃念着宁儿要她保重身体,乘乱溜到一边,看那些人发泄完了方才出现。也幸好那婉妃不过是心情不好,没有执意要找她出来,方才躲过一劫。
宁儿顿时傻眼:“什么样的火,可以让一群素不相识的女人把我这房子砸了?”听完这件事情,她的惊讶竟然远远多于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