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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是早朝时分,兰亭肯定上朝。若被太子控住,那她们母子哪有活路。
一想及此,珍妃再也坐不住,她手上没什么力气撑着,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抬首看到镜中的自已时,仿佛看到眼光血腥一片,刹那间,她的眼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灼了一下,口中溢出,“亭儿,亭儿……不行,一定要想方设法通知大哥!”
“都出不去了,怎么通知?”瑞安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按说这宫变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甚至兰御谡不当皇帝对她还是一件好事,她好端端地这时候进宫来干什么,一想及此,好象又沈千染连累了她,直恨得牙都抽了。
“绣亚,你进来!”珍妃气息微弱,逼着自已用力地唤了一声。
绣亚此时已经处理好脸上的伤口,看上去没有之前的狼狈,她带着警戒的眼神看了一眼瑞安,而后才轻声问珍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想办法去承义殿一趟,问问扶香,皇上他好不好?”或许宫禁是皇上的圣旨也未不知,她一声声地告诉自已,先别急,稳住先!
“是,奴婢这就去!”绣亚马上感觉有异,神情变得庄重。
“走后面的小门,机灵点,别惊动旁人!”
“娘娘您放心吧!奴婢会小心的。奴婢懂得哪条路最近!”
绣亚走后,瑞安不安地开口问,“皇嫂,我们怎么办?”
珍妃已缓缓冷静了下来,紧紧盯着瑞安,吐出了一个字,“等!”
094雪上加霜
更新时间:2012…12…17 10:21:17 本章字数:11326
半个时辰后,绣亚推开寝宫的门进来,满头是汗,神情有些慌张,顾不得请安,到了珍妃面前,便压低声线道,“娘娘,奴婢找不到扶香,奴婢偷偷问了承义殿的宫人,说是一大早就没瞧见扶香的人影。葑窳鹳缳晓”绣亚拭了一下额前的汗,神色愈加仓惶,“娘娘,奴婢方才回来时,发现有禁卫军朝我们永宁宫的方向走来了,娘娘,他们是不是要开始宫禁了?”绣亚曾听到宫中老人说过,二十多年前,先帝在位时,西凌的皇宫也曾经历过一场宫变,那时,死的不仅仅只是侍卫和禁卫军,还死了很多无辜的宫人,光那尸体就可以将西凌皇宫的护城河填满。
“那有没有皇上的消息?”珍妃脸色倏然变得死白,冲上前双手死死地扣住绣亚的双臂,疾声问,“皇上在不在承义殿?是病了还是……”猛地噤声,这样的问题连她也觉得是多余的。上回帝王重病,柳妃御前侍驾,太子都沉积不动,这一次,绝不简单元!
何况,昨夜她刚见驾,兰御谡的龙体无恙。
绣亚疼得微微吸了一口气,又不敢挣开手,只能憋着气强忍着痛道,“娘娘,奴婢打听不到,只听侍夜的宫人说是皇上昨夜留下口谕,今日罢朝一日,若有急奏,让太子、宁王、七皇子共同商议。”
“昨夜,昨夜是什么时辰留下的?”珍妃心中狠狠一跳,似有灵犀一闪而过,却一时抓不到要领,手上愈发地用力。
“听承义殿的侍夜宫人说,昨夜皇上在亥时突然传唤更衣。”绣亚直疼得眼泪直飙,再也忍不住,轻轻挣了一下,委屈道,“娘娘,奴婢手疼!”她的两个手臂都被瑞安用画轴狠狠地咂过,青肿一片。
“亥时……”珍妃喃喃一句,猛地放开双手,双目无神,空洞的眼睛扫过四周,她茫茫然地返回到妆台边,看着铜镜中自已毫无光彩的容颜,身心皆冷地跌坐了下来……她明白了!
显然是她的一番自作聪明,不但惹了个天大的笑话,还把兰御谡的心情给挑乱了,那个时候夜出,能干什么?除了找宁常安外,她实在找不出帝王深夜离宫的理由。
“呵呵,我真是傻啊,总是给自已种下无妄之灾……”她猛地揪了一把头发,死死地抓着。
“皇兄既然不在宫中,那宫禁就决不会是皇兄的旨意!”瑞安冲到珍妃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语声里带着一丝惶恐的焦急,“皇嫂,你平常最有主意了,这时候全看你了,你可别这样!”
珍妃略显呆怔的抬头与瑞安相视一眼,她们都知道,太子,真的要反了!
“皇嫂,您快想想办法,我……我怕极了,一想起当年……”瑞安满眼祈求牵盼地看着珍妃,她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攀住珍妃的肩膀,如同一个溺水的孩子,抓住了手中仅剩的那根稻草。
在她的记忆深处,永远法忘记那年的血雨腥风,那一次的宫庭骤变,死了那么多的弟弟妹妹,有的被掐死,有的被叛军从楼上扔下,有的被一刀结果。而先帝的后妃更被屠杀得怠尽,包括她的母妃也被人缢死在寝宫内。
“皇嫂,你想想办法,我……我不想象母妃那样被人吊死在寝宫门口……”瑞安越想越心慌,她死命推搡着珍妃,把珍妃游离的神识拉了回来。
珍妃蓦然站起身,反手扣住瑞安的肩膀,眸光灼灼,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问,“瑞安,当年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当年那场宫变,活下来的人不多,但瑞安却成功逃脱了。
“我……不记得了!”瑞安一把推开珍妃,极快地退后几步,“都那么多年过去,我哪会记得!”
心跳却加速,心想,那地方多年不曾去了,也不知道那条路还通不通。
“绣亚,你先出去,看看外头的情况!”珍妃吩咐绣亚,眸光却依然直视着瑞安,泛着冰冷蛰人的波澜。
绣亚应了声福身而退。
“说,否则,我们一起在这里等死,谁也别想脱出去!”珍妃上前,眸中充血,狠狠地咬着她。
“我……我是从…。”瑞安脸色一红,在珍妃杀人目光的逼视下,诺诺道,“从御膳房后面的一个狗洞钻出去的……然后,有一个下水道,可以通到北门的护城河外……”瑞安喃喃自语,语声里再也掩藏不住,是一片浓浓的痛苦与凄凉,那时,她爬到外面时,不时地看着有尸体从城墙上被扔下来,她怕极了,根本连动都不敢动,就隐在恶臭熏天的下水道口呆了整整半天,到天黑后,才敢爬出来。
“狗洞?”珍妃失声,语调不知还觉扬起。她难以置信地瞪视着瑞安,她并不是意外瑞安会爬狗洞,而是意外瑞安怎么说也是个公主的身份,怎么会知道皇宫如此隐蔽的地方。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那种情况,不是保命要紧么?我就不信,你不会钻?”瑞安脸色烧成酱青,又羞又气,怒指着珍妃威胁道,“这事只有你知道,以后要是本宫从哪个人的嘴里听到半分,本宫决不会轻饶了你!”
珍妃仰天吐了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把抱住瑞安,激动万分道,“瑞安,你今天真是本宫的福星。”她不理瑞安一脸的质疑,神情突然变得肃穆,“你听着,如果你不想兰陵做上皇帝,柳贵妃那贱人做了皇太后,你就马上从那通道出去,去找我兄长信义候,把宫中的情况说一下。”
珍妃见瑞安一脸豫色,冷然一笑,“瑞安,你可能不知道,若说这皇宫里头,当年你把宁常安诱到皇上面前之事,论谁最恨最恼,可不是本宫,而是柳贵妃!你也知道她是如何迷恋皇上的,你生生折了她的福气,她可是一生都会记恨你,只怕她的儿子前脚踏上金銮殿之上,她后脚就会马上把你剁成肉末,何况,你那两个女儿还是姓钟的。钟家有难,她们俩也逃不出牵连,你试想想,你不帮本宫,你还想帮谁?”
瑞安心头一阵乱跳,身心如出一辙的冰凉,难怪这么多年柳贵妃对她都是爱理不理,原来也在记恨这事。要真是她做了皇太后,那她还有活路?还有自已的两个女儿,到底是姓钟的,既使大女儿已出嫁,但没了娘家的助势,这以后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绝不能让这一对母子得逞。
瑞安眉间跳过一抹冷厉之色,语气坚定道,“好,本宫就去试试,如果顺利出了皇宫,本宫就去找大伯。皇嫂,你给本宫本一件宫女的服饰,本宫这样子出去太招人。”
沈千染一个早晨都在寝房中陪伴小天赐,她担心小家伙会查觉出异状,便哄他说外祖母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让他今天不要去打扰宁常安。
小家伙很乖,洗漱后,就乖乖呆在沈千染的寝房中玩着宁常安给他制的各种小木偶人。
未时,水玉一脸凝重的表情进来,悄悄递了个眼色给沈千染。
沈千染会意,马上起身走到小家伙的身边,把他从榻上抱起他,亲了一下儿子粉嫩的小脸蛋,柔声道,“赐儿,乖乖玩,娘亲出去一小会就进来,你和玉姨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