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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惟独习惯不了这普通人家人人都能享受到的欢愉。
普通的日子。
有那么一两个闺中密友,即使没有闺中密友,也偶尔可以和父母一起出来赏灯,等到成年之时,遇到一个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之人,便可以一起来河边许愿。
可以一起白头到老。
多么简单而幸福,多么触手可得。
却又多么难。
她突然想到自己看到唐儿头上的那个发簪,想到她满脸幸福的和自己说,那是她生辰之时姐姐送的礼物。而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礼物,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
而曾经那个一眼看穿她心思的男子,又去了哪里呢?
阮苏白——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又到底要做什么?
嗯?女子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在了视线之中。
阮苏白。
她几乎已经能认出他的步伐,哪怕只看到一只足尖,她都知道,那个人是阮苏白。
多么入骨的恨,才能记得这么清晰而深刻。
阮苏白沿着河边慢慢地走,路过不少女子和他打招呼,他皆是报以温柔一笑,不冷漠,却也没有多余的亲密。
高珺沂绕到了他身后,默默地跟了上去,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前几日阮苏白失踪,她几乎度过了人生最最难熬的三日,简直就是极端空虚,漫无目的。现在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倒让她觉得十分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
阮苏白缓缓走到河边,负手看着河水出神。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看水,高珺沂心想,上次他就是在河边喝地醉了,差点淹死。
阮苏白就那样站了很久,河里一盏又一盏的花灯从他眼底飘过,各式各样,眼花缭乱……高珺沂躲在人群后面,窥视着阮苏白的神色,只见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又似在沉思……
他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躲过自己的追查,怎么瞒天过海?在想怎么设计圈套,好让自己落网?
还是在想七日之后,季修若要杀他,他如何逃过一劫?
高珺沂无言地冷笑一声,这个心思千回百转的人,终也有无计可施的一天么?她是不是应该同情他、怜悯他?
阮苏白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缓缓蹲下来,微微弯腰,捋起衣袖,将手伸入了水里。
高珺沂吃了一惊,这天气已是冰冻三尺,这河水想必更是冰冷刺骨,他把手伸到水里做什么?难不成他疯了么?
一盏莲花灯飘到他手旁,他手指一拨,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小小花灯随着波纹,渐行渐远,继续往东而去……
阮苏白将手从水中拿出来,探入怀中,拿出两样东西。高珺沂皱起眉头,看着他手中之物,其中一个小巧可爱,却是一个做成花型的红色河灯,女子认出来,那是一朵梅花。
雪中红梅,颜色艳丽姣好。
那灯制作精细,不似街头卖得,倒像阮苏白亲手而制,只是其中并未摆放蜡烛,故而相比其他花灯显得暗淡许多。
只见阮苏白将另一只手中之物放到灯中,然后徐徐将那花灯摆到河里。
花灯落在水上,打了两个旋儿,终于慢慢地飘走了……
他做完这一切,站起身来,微微仰头,去看天上那轮月。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月亮了。
他这一仰头姿态翩然潇洒,淡淡的月光自枝影间而来,将他修长的身影打在一侧,身侧水光潋滟,波光粼粼,点点星光与河中烛光相映成趣。清风徐来,斯人衣袂飘飘,绝然出尘,便如一朵未开之梅。女子有那么一瞬间错觉,眼前之人,那端然清丽的背影,那静然仰望的姿态,那温然清澈的双眸……那理应属于一个心念平静,一心为善的出尘之人。
那不应该属于阮苏白。
不应该属于这样一个卑鄙而不则手段的小人。
花灯顺河而下,其他的花灯皆是烛光莹莹闪耀,唯有阮苏白做的这一盏不亮,却显得别致。那灯慢慢地飘过女子脚边,她终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突然她微微一怔,那花灯里面,两块白玉正泛着淡淡的光泽,正是那枚断掉的梅花簪。
“发簪乃是定情之物,怎可随意乱送?”
“那就权当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好了。”
“簪子若是不见了,你可会再送我一个?”
“我会送你一个一样的。”
他曾经信誓旦旦,说得那样美好,可是事到头来,他竟用这个簪子撒了谎!
这簪子根本就没有掉!根本就没有不见!这只是他骗自己回来的谎言!
思及此处,女子几乎气得浑身发抖,自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咚”一声朝那个花灯扔过去。“啪”的一声,石子不偏不倚打翻了花灯,小灯摇了摇,终于沉了下去。
不远处有人微微一叹,默默转身而去。
高珺沂心念起伏,竟是久久无法平静,自己竟是来了,竟然会来!竟然会来陪那个混蛋看了半天的花灯,赏了半天的月亮!自己竟会仔细探视他的眼眸,想方设法猜测他的内心!
女子想着,一提剑,闪身跟上。
然而面前人潮涌动,高珺沂推攘着人群,待走出河街的时候,已经不见阮苏白的人影了。
*******
高珺沂一路往城中走,凭着只觉乱撞,结果越走越偏,竟绕到了夜阑阁后面的那条街。
巷子里静悄悄的,周遭寂静萧条,小巷有些破败,她无端有些紧张起来,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啊——”
一声尖叫令女子一阵惊愕,心头一跳,是个女子的叫声,喑哑凄凉,还有十二分恐惧。
高珺沂一惊之下,沉下心来,此处偏僻无人,这天都黑了的听到女子叫声,莫非有恶人为非作歹?
女子缓缓拔出佩剑,横剑在前,寻声而去。
“臭婆娘,拦了大爷的路,弄脏了大爷的衣裳,竟然还敢抢大爷的东西!”
“啊——”
“你不会说话啊!哑巴!丑八怪!”
“啊——唔——”
“不说话,不赔钱,给老子打!”
一群人骂骂咧咧一拥而上,围着墙角一个女子,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
高珺沂提剑上前,“啪”地一声,一脚踢上一人后背,那人惨叫一声回过头来,见到女子,挥拳就打上来。
高珺沂眉心一蹙,心道哪里来的恶人,手腕一拧,长剑铮然嗡鸣,“嚯”地一下直接朝那人肩头砍去。那人大骇,根本不知躲闪,旁边另有二人趁机上前,一人抓女子腰侧,一人一拳打她后背。高珺沂左手手肘向外一撞,同时右脚向后一勾,“啪啪”两声,直击要害。二人吃疼,滚到在地,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另一人尚在她剑下吓软了腿,“扑通”一跪在地,连连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高珺沂长剑一收:“滚!”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夺路而逃。
“你没事吧?”高珺沂蹲下去,看着那被方才被欺负的女子,柔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你抢了他们什么东西?”
“啊——坏人——”那女子浑身颤抖,直往后躲,似是被吓坏了。
高珺沂叹了口气,好脾气地道:“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那女子抬起头来,高珺沂微微一怔,这个女人……看起来年不过半百,竟然满脸伤疤,几乎毁容!然而除却那一脸的伤疤,轮廓倒是十分精致,她心中暗忖,这个女子毁容以前,绝对是个绝世佳人,只可惜……她正愣愣地想着,突然只见那女子慢慢地抬起手,递到高珺沂面前,她定睛一看,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馒头。
高珺沂彻底怔住了,莫非这个女人抢了那几个男人的馒头,所以才会被打?“是你抢了他们的馒头?”
那女子点了点头:“我……饿……”
高珺沂心头莫名一疼,拉起她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那女子面无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呆呆地问道:“真的?”
这人说话没有语调起伏,高珺沂心中奇怪,莫非此人神智不清,竟是疯癫之人,但见她十分可怜,于是软下心来,低声道:“真的,跟我来吧。”
第二十二章 此恨无关风与月
街头的小小面店。
高珺沂要了两碗米线,被她所救的女子早已饿得急了,抱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高珺沂好脾气地说。
那女子抬起头来冲高珺沂笑:“姑娘你人真好。”
高珺沂微微一笑,觉得心中暖暖的,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可有亲人?”
女子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