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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含玉见过郡主。”或许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含玉的声音带了丝颤抖和畏怯。
“抬起头来。”凌汐涵淡声道。
含玉怯生生的抬起头,触及凌汐涵绝美除尘的容颜,一时间惊艳当场,竟是忘记了害怕。
凌汐涵心中觉得好笑,这丫头看起来就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样子。看她如今这般畏惧自己的样子,只怕也是刚刚逃过一场追杀吧。
“起来吧。”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凌汐涵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含玉这才回过神来,清秀的笑脸顿时绯红如血,局促的站了起来。
凌汐涵这才问道:“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含玉一怔,清澈的瞳孔立即涌上惊恐和仇恨,身子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一旁的雪影见此就走上来道:“小姐,翠红死的时候,含玉被她藏在床底下,许是受了刺激。”
凌汐涵了然,“恩,你们都下去疗伤吧。”她吩咐了一声,然后走到含玉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出奇的柔和。
“别怕,你现在告诉我,你娘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重要的话?或者是交给了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含玉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护住身上的包裹,有些防备的看着凌汐涵。
凌汐涵水眸闪动,再次说道:“只要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可以告诉你是谁杀了你娘,而且帮你报仇,如何?”
“真的?”含玉还是有些不相信凌汐涵,有些迟疑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凌汐涵点头,“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人将你带到王府来?因为杀死你母亲的人跟害死我母亲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我没有证据,不能证明她是杀人凶手。所以你要告诉我,你娘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话,或者给了你什么非常重要东西。这样我才能帮你报仇。”
含玉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刚才那两位姐姐说,要带我去见长乐郡主,姐姐是长乐郡主吗?”
凌汐涵眼眸一凝,点头道:“是”
含玉脸色一喜,她本来就是单纯的女子,谁对她好她也对谁好。刚才那两个冷冰冰的女子救了自己,而见她们刚才的态度,眼前这个美丽得像仙女的女子是她们的主子,而且她看起来这么和善,应该不是坏人。可是想到母亲临终前让她去找长乐郡主,她还是问了一句。现在得到准确的回复,她自然再也没有了防备之心。
“姐姐长得这么美,一定不是坏人,姐姐想知道什么,含玉都告诉你。”
她一脸的单纯,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透明得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凌汐涵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惜,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啊,正是豆蔻年华,却成为了孤儿,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来,坐下,慢慢说。”她非常温柔的拉过含玉的手坐了下来。
含玉还有些紧张,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见凌汐涵态度和善,她心中的慌张反而少了些许。
“姐姐想知道什么,含玉都告诉你。”她将随身携带的包袱取下来,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块血淋淋的布。
凌汐涵瞳孔一缩,血书?
含玉对着那张血书,眼泪就掉了下来,拿着血书的手指开始颤抖。
“姐姐,这是娘在临终前撕下里衣写下的,她让我交给长乐郡主。”她颤颤巍巍的将带血的布条交到了凌汐涵手上,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凌汐涵接过来一看,上面只弯弯曲曲的写了一行字。
“平王妃冤死,小心王妃。”角落里还写着两个潦草的字眼儿,细看一下,居然是个‘毒’字。凌汐涵眼神一冷,果然是下毒。
含玉已然双眸含泪,“娘临终前一直在说乳娘,去找乳娘…”
凌汐涵眸光微缩,“你说什么,乳娘还活着?”她目光惊愕,说不出的震惊和喜悦。没想到乳娘居然还活着,这怎能不让她兴奋?
含玉点点头,“娘说,乳娘走了,什么都不管了。”
凌汐涵皱眉,朝外面唤了一声。
“若雨,若雪。”
若雨若雪立刻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含玉也不奇怪。
“小姐。”
凌汐涵沉声道:“父王回来了吗?”
“快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就应该回王府了。”若雨道。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凌汐涵转过头来对含玉道:“待会儿我带你去见我父王,到时候你不要害怕,父王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恩”含玉用力点头。
正欲走,凌汐涵又皱了皱眉。她本意是让含玉出现在父王面前,然后借父王的手找到乳娘来指证王妃。可是若暴露了含玉,势必会让乳娘遭到危险,那么知道她娘死因的唯一证人,也保不住了。
这样想着,她便脸色沉了沉。这时候风影却又转了回来,眼眸带着喜色。
“小姐,找到了。”
凌汐涵猛然抬眸,眼底光色一览无余,嘴角挂着一缕笑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清心阁,王妃正跪在蒲团上念经,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她身边。她听见了,却并未睁开眼睛。
半晌,才听到女子凝重的说道:“翠红已经死了,可是她的女儿被三妹救走了。”凌汐晴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真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为何还能那么平静。
王妃转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睁开清凉如水的眸子。瞳孔中倒映着正前方那尊含笑的弥勒佛,此刻那双慈善睿智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似乎含了一丝怜悯和救赎。
她嘴角勾了勾,眼神一霎那的沧桑孤寂,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如水。
“母亲!”凌汐晴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含玉被三妹的人救走了,现在肯定已经在三妹的云梦居里面。如今想要杀人灭口是不可能了,父王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三妹肯定会将她带到父王面前,让她指证你的。”她有些心急了,虽然王妃跟她的关系并不亲厚,但是好歹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她也看明白了,平王妃的死肯定跟母亲有关。
“慌什么?该来的,躲不掉。”
她话音刚落,初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惶急。
“王妃,王爷回来了,皇后也驾临王府了,让你立刻过去。”
凌汐晴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妃却是嘴角一勾,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她不急不躁的站起来,眉宇间平静如水,气派高雅贵气,步履从容而平缓。恍惚间,凌汐晴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母亲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好像脱离尘世一般。她却知道,母亲的心里很阴暗。只是这一刻,母亲好像真的脱离了尘世,像要羽化而登仙一般。这样的母亲让她一时间怔忪当场,竟然忘记了早先的焦急和担忧。
大厅里,皇后坐在首座,神色淡然宁静,凤目清波透彻。忠义王坐在她左下方,脸色凝重而疲惫。府中几位侧妃以及凌泓、凌汐涵等人也都依次落座,神色各异。
没多久,丫鬟来报,说是王妃来了。
皇后挑眉,“让她进来。”她神色波澜不惊,不喜不怒。
凌汐涵看了皇后一眼,风影等人前脚将含玉带到王府,皇后后脚就跟着父王驾临王府,不得不说,皇后的消息真的很快。
丫鬟退去,王妃从容的走了进来,见到上座的皇后,眼神有些恍惚,而后安然行礼。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沉吟着,也不让她起来,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到灵魂深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才轻轻道:“浣纱,我今天不是以皇后的身份来的,所以我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皇后端了黄花梨木方桌上的芙蓉白玉杯,意态悠闲的喝着茶。“你自己说吧,云裳是怎么死的,不要和我说跟你没有关系。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容不得你再糊弄于我。”她放下了茶杯,凤目深沉,语气平淡。
“好歹你我曾经也是主仆一场,如今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老老实实,仔仔细细的将整个过程说清楚。我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她目光陡然犀利如冰,“还记得‘醉生梦死’吧。”她忽而一手拉过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含玉,“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如今我也不跟你废话。”她直接掏出凌汐涵之前交给她的那张血书,拿在手中把玩着。
“我心知你做事隐秘,翠红虽然只是察觉到你对云裳用了毒,却不知道你是怎样对她下毒的,对吧?”她嘴角噙了丝讥笑和讽刺,“云裳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