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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湿透了。”马进周抹了抹额头,苦笑道:“我亦是,且全是冷汗。”
原来在这一年间,调任京卫指挥使司和上直二十六卫的五品以上职官中,竟有一多半,不是老魏国公徐达的旧属就是与老曹国公李文忠有旧。蓝云皱了皱眉,已是顾不上尊卑,咕哝抱怨道:“唉……皇上,真是年事已高,糊涂了不成?”
马进周叹了口气:“这也怪不了皇上,大明武力开国方才二十多年,这些武官将领间本就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若不是我们有心,哪里能看得出端倪。”他沉吟片刻,看了看外面有些昏暗的天色,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恐惧和惶恐,他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来:“不行,我现在就得进宫去。”
马蓝二人却是不知,就在他们将自己关在兵部衙门里研读调令文书和档案时,与五军都督府和六部仅长安街一街之隔的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却正在经历一场悄无声息的夺权兵变。
杨时伸手接过那兵部任命文书,刚扫了一眼,只觉如当头一棒,已是有些懵了。他毕竟在锦衣卫历练多年,瞬间却已恢复了镇定,微微垂下头,沉默不语,脑中却是飞快的转着:自己代任指挥使不过才十几日功夫,皇上怎会突然将自己调离锦衣卫?
而最为反常的是,这样的调令还是由京卫指挥使司来宣布?京卫指挥使司掌统卫军不假,原则上讲,锦衣卫也归其隶属。但锦衣卫本就特殊,指挥同知以上官职素来由皇上直接任免。
杨时此时已是心生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抬起头来,拱了拱手,笑着对那京卫指挥同知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因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如今空悬,不知皇上是否吩咐,由谁来代替杨某代掌锦衣卫?下官也好与他交接。”
那京卫指挥同知微微一笑:“这就不用杨同知您操心啦,任命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即刻赴任。此次升任广武卫指挥使,下官在此先恭喜杨同知了。”杨时见其油盐不进,且坚持让他即刻离任,心中更是狐疑,正想着如何拖延时间,眼角却瞥见从宫中回来的耿璿在屋外晃了晃,已是隐入了府衙廊房后面的巷子中。
杨时心中微定,念头一转,待那同知愈发客气,他爽快的将那兵部任命文书接了下来,朗声笑道:“你稍坐片刻,在下还有些私人物品,这就先去收拾一下。”杨时向那人拱手行了个礼,笑着离去,却是趁四下无人,也躲进了那巷子。
耿璿方才已见到那堂中的不速之客,皱了皱眉头道:“京卫指挥使司怎么突然来人了?”杨时笑容早已敛去,眼中闪过丝精光,冷笑道:“是来宣调职令的,我被调至广武卫了。”耿璿大惊失色,已是脱口而出:“不可能!绝不可能!”
耿璿此时方才想起皇太孙的吩咐,脑中闪过个可怕的念头,全身的汗毛已是乍起,他急急道:“京卫指挥使司有问题,万不可听他们的。”遂将允炆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杨时复述了一遍。京卫指挥使司果然有问题,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可是兵部的调令怎么办?难道要公然抗令?”耿璿眉头已是紧锁。杨时此时已是有了主意,凑到他跟前耳语了几句。
杨时重新回到堂内时,那同知已是等得颇不耐烦,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耿璿,扬了扬眉,表示疑问。杨时上前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笑着解释道:“这是锦衣卫佥事,长兴侯世子,江都郡主仪宾。”那同知想不到耿璿是如此来头,脸色微变,竟是有些不安,他耐着性子道:“杨同知,您打算何时跟我一同离去?”
杨时不慌不忙的往椅子上一坐,抖了抖官服袖子,狡黠道:“恐怕杨某不得不暂缓两天赴任了,耿佥事刚从宫中回来,皇太孙可是亲命杨某替他办件事。”话音刚落,自打进来后就从容镇定的京卫指挥同知眼中竟是闪过丝慌乱,竟是再也坐不住了。
“啪!”那人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杨时怒道:“杨言期,你竟然敢抗令?皇太孙之命与皇上之命孰轻孰重?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嗓子高亢尖利,却是微微有些颤音,颇有几分声厉内荏的阵势。
杨时格格一笑,倏地又敛了笑容,凑到他跟前如猫戏鼠般打量着他,直到他被瞧的身子一缩,方才缓缓道:“这番话,你可敢与我入宫跟皇上说去?”那同知心中一寒,哪里敢与他入宫对质,只是成败荣辱决于瞬息,到了这步,却是不得不硬挺,他冷笑道:“无论太孙殿下所下何令,我只知道兵部任命文书在此,不得不依照行事。”
杨时勃然变色,指着那同知怒喝道:“我没工夫和你嚼舌,你睁开眼瞧瞧,杨某可不是那小虾小卒。蒙先皇后恩宠,杨某十几岁就进了锦衣卫!除了皇上,皇太孙殿下,杨某谁的话也不听!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那人又气又急,浑身直抖。
正当几人僵持时,只听皇城内不知何处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那京卫指挥同知微微怔愣了片刻,眼中闪过狂喜,此番表情自是全部落入了杨时和耿璿的眼中。
宫中出事儿了,杨时暗叫不好,已是顾不上再和他周旋,一个喝令,一群锦衣卫胄甲兵士冲了出来,将整个大厅团团围了起来。杨时冷冰冰扫了那人一眼,吩咐道:“将他押下去看管起来,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许放人。”
杨时与耿璿对视了一眼,开始分析着宫中的形势,猜来猜去却是毫无头绪。杨时把心一横道:“与其在这瞎猜,不如进宫亲自看看。”就在这时,锦衣卫兵士却是领进来两个从不登锦衣卫大门的人,马进周和蓝云。
马进周向来从容无波的面容此时却破了功,他已是来不及解释前因后果,拉着杨时急急道:“你们可听到宫中传来的爆竹声?京卫指挥使司有问题,若是我猜测不假,禁军上直卫要逼宫了。”此话一出,几人俱是脸色惨白。
杨时还从未见过马进周这般模样,他皱了皱眉,却是摇头道:“京营有二十多万兵力,其中多半由凉国公及一众将领分掌,禁军亲卫才多少人,统共才几万人,何况还不会全反。这岂不是以卵击石?”
马全脸色愈发苍白,苦笑道:“他们不是要反,照此形势看,他们的目标只是皇太孙殿下。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燕王岂用再反?”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大家看明白没有?大朱杀了老朱,又要杀小朱。。。。。。一环扣一环都是算计好的。
☆、锦衣骑太孙突围
乾清宫的正殿内静谧非常,秦全儿片刻前的呼喊声余音尚存,此刻却已变成地上残破的尸身,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散开,混杂着鎏金香炉中袅绕的熏香,让人作呕。乾清宫的内侍与宫人们跪地俯首,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纸片般,浑身瑟瑟发抖。
朱允炆站立在大殿中央,总是挺得笔直的背微微有些佝偻,右手持着长柄刀,斜垂向地,粘稠的暗红色鲜血缓慢的往下滴淌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乾清宫。他满面泪痕,双眸通红,脸色煞白,往日清俊的面庞僵硬的有些诡异,乍眼看去,犹如鬼蜮中爬出的夜叉。
赵明随后跟了出来,乍着胆子瞅了眼地上的狼藉,与跟上来的蒋瓛小声嘀咕了几句。蒋瓛点了点头,也没跟朱允炆打招呼,向身边的侍卫做了几个手势,就将乾清宫大殿内外的宫人内侍们统统赶到了乾清宫耳房。只听耳房内惊叫声四起,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赵明这才松了口气,他上前抱住朱允炆的胳膊,从他手上取下了那长柄刀,低声道:“殿下,当务之急得赶紧召马侍郎和凉国公入宫。”朱允炆犹如魔怔了般,没有丝毫回应。
洪武帝骤然驾崩的恐惧和对未来大乱的担忧齐齐涌上心头,赵明再也忍耐不住,哭泣道:“殿下,皇上已驾崩了,大明……大明可不能没有主心骨啊,您可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阵阵压抑的抽泣声终于将朱允炆从惊恸中唤醒,他过了半饷哑着嗓子道:“这个时候,凉国公不能离开南苑大营,宣……宣马进周、杨言期入宫。”话音刚落,只听乾清宫殿后竟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震耳欲聋,在紫禁城的宫墙之间回音阵阵。
噤声肃然的紫禁城中怎会出现这等噪音,朱允炆等人脸色大变,心中暗道不好。想着一种可能性,蒋瓛心底升起股凉意,他脸色难看起来,眉头紧锁道:“殿下,这……这似乎是在传讯!”朱允炆赫然一惊,他抬起头问赵明:“今日的宫禁侍卫亲军是哪一卫?”赵明想了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