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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的小组还来不及搜查娱乐室,重又折回了长廊上。
两位女士王敏薇和叶晓可正站在“Lucifer”门外,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间紫色的房间。
房间里的景象着实怪异,万戈半蹲半跪在地板上,手上捧着一束被压扁的残花,抬起的圆脸上写满了困惑。
左庶迎了上去,可刚到万戈的身边突然收住了脚步,目光被死死地钉在了靠里的墙面上。
紧跟其后的唐一明撞了个满怀,前额同左庶的后脑发出了清脆的骨骼碰撞声,小伙子龇牙咧嘴地搓着迅速鼓起的额头,可他面前的男人依旧呆立原地。
“你拿着这朵稀巴烂的向日葵杵在地上干吗?”唐一明皱着眉头低头看着万戈,奇怪怎么走进房间的人都会如此迟钝。
“你看看墙上少了什么?”叶晓可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里带有对唐一明迟钝的嘲讽。
唐一明手按在头上,向那面令人影响深刻的紫色墙面望去,上头空无一物:“那幅画呢?”
价值连城的油画没有在原来的位置,这使得卓凌忙请求骏秀推她进入“Luoifer”房间内。悬在那的只剩下了深深的紫罗兰,低调却又高贵。
“总之有人把画从墙面上取了下来,然后丢下了这个?”万戈摇摇手里的向日葵,细数下来正好是14朵,与油画上的一朵不差。
“显而易见,施磊和名画一起消失,最好的解释就是施磊偷走了名画,躲了起来。没准,刚才玻璃门突然开启,是因为施磊逃出山庄而打开了大门。”薛庵仁说道。
“他要怎么打开大门?”唐一明问他。
“或许他对这个山庄很熟悉,假装是第一次来,携带着遥控器之类的开门走了。也有可能他根本没走,只是拿了画躲了起来……”薛庵仁的声音越来越轻,连他自己都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一个威严却不失亲和力的声音,开始对这次事件剖析起来:“请注意墙面上连同画框也不见了,小偷不是个傻瓜的话,那他一定是个大力士了,否则要如何抱着这样一幅庞然大物逃走或者躲藏?况且我们在客厅中听到的那声喊叫也和偷盗行为有相驳之处,盗贼希望能安静地完成窃取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发出这般惨厉的喊声来惊动我们,他大可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但要从大门离开,我敢用我的眼球保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必须再次重申,即便他拥有能够打开大门的遥控器,也无法欺骗走廊上的光影感应灯,它们就像你忠于你的师傅那样不懂得说谎。”
左庶瞧了眼无言以对的薛庵仁,接着说:“我个人认为,在现今的情形下,虽然不排除施磊偷盗油画的可能性,但他的失踪反倒可以完全洗清他的罪名,如果无法带着画离开这里,即便得到了画又有什么价值呢?正常的思路该是在找到出路之后再设法偷盗油画。突然的消失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山庄里还有个杀人魔头呢!对了,刚才是你敲我脑袋了?”左庶反应迟钝地捂着浓密头发覆盖下的后脑勺。
“还有一种可能,左蔗先生(不知他是故意读错侦探的名字,还是另有他意),”薛庵仁满脸的不服气,“施磊就是那个‘死神的右手’。”
左庶眉角微微一翘。
“绝对不可能。”骏秀斩钉截铁地说道,“昨天卓凌小姐遭到意外,我负责将她送去了医院,可深夜赶回‘塞汶山庄’纯属巧合,那时我们将同路的施磊带来了山庄,他的脚还受伤了,如果他就是‘死神的右手’,这样的计划未免让人贻笑大方。”骏秀无论如何也想像不了,精瘦的施磊有勇气和力气杀死陈妈并把尸体放到比人还高的水池雕塑上。
左庶以他侦探独有的敏锐感知这次非同寻常的事件:“这个山庄里,又多了一个不见踪影的人。虽然无从知道施磊和‘死神的右手’究竟在哪里,但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没有离开这座山庄,施磊处境危险不言而明,而被压扁的向日葵则是杀手留言,魔幻般摧残着画中的花卉,那么杀人还能比这个更具难度吗?”
密室凭空消失的施磊,从画中取出来的向日葵,虽然都知道只是虚幻的假象,但有人正故意制造着恐慌,这一点就足够恐怖了。
而更大的秘密则在左庶手中那本从骏秀房间拿出来的黑色《圣经》上,侦探用一根手指充当书签夹在《圣经》当中,敲点着门板上“Lucifer”的金属歌特字体:“我才明白,这些房间是一层又一层的地狱。”
他使用的字眼具备了冰山的寒冷,不知从山庄的哪个角落开始刮起了地狱里的阴风。
3
“你有见过哪个山庄的客人要在餐桌旁等上1个小时外加7秒钟才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康师傅碗面吗?这样下去,他们都快把那瓶可乐倒光了。”唐一明又开始了抱怨。
“为什么你要提那个该死的数字!”立志成为卜卦师的薛庵仁对数字十分敏感,现在对他提起数字“7”,好比是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哪有说那个该死的数字,我的意思是……”唐一明抬腕瞅了眼他那只军刀牌手表,“现在都过了1小时零1分钟了,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被冷落在此?”
他俩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的4个人已经开始大咀大嚼起来。
“刚才是你自己拿了专盛红酒的高脚杯,而我又不太爱喝可乐,你知道,那玩意对男人……”薛庵仁抿了抿嘴唇,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但那个头发像草窝的男人,在倒可乐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唐一明指着厨房的方向说。
“你没喝的意思,而我又不喜欢喝,他不给我们可乐很正常啊!”薛庵仁对同桌年轻人唐一明没来由的火气很是纳闷。
“你今年多大?”唐一明无厘头地提问道。
“25。”
唐一明歪了歪脑袋,正视着回答者,帅气的眼神极具穿透性。
“好吧!好吧!这事千万别让我师傅知道,她一定不会收一个虚报年龄的小男孩当徒弟的。”薛庵仁压低了声音,“我今年实足21岁。”
“看吧!你和我这样的年轻人,或许在他们眼中只是装老成的小鬼。”
“可他们也年轻过。”
“所以他们才了解年轻人是靠不住的。”
“那我们和现在的这些长者又有何区别?”薛庵仁不解地问。
“至少我会给他们倒上一杯难喝的可乐。”
“大碗面来了,让你们久等了!这是左庶让我带给你们的可乐。”自愿为左庶打下手的骏秀把他们俩的晚餐端了上来。
“看来他还不算太老。”唐一明乐滋滋地灌下一口由警察端来的饮料,转而向薛庵仁的那杯投去了贪婪的目光。
“想都别想。”刚才还拒碳酸饮料于千里之外的薛庵仁,此时早把那些原则抛之脑后去了,几秒钟后用一个响亮的打嗝声宣告杯中已空。
“现在的年轻人,吃相确实不雅。”邻桌的长者王敏薇叹息道。
用餐之时,左庶预留的最后一道菜,极大刺激了每个人的食欲,他在这顿晚餐的席间将房间的秘密娓娓道来。
左庶扯下围裙,双肘支在桌子的边缘,开始说话了:“要了解房间中晦涩难懂的秘密,我必须为大家普及一下有关天主教的历史知识。在中世纪教会人士布道的题目中,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和暴怒归为不可饶恕的七条死罪,在但丁的《冲曲》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论述尤为著名。1589年,有人为每种罪行配上了相呼应的恶魔形象。”
左庶说着从黑色外套里抽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手中的笔摩擦着纸张发出清脆的“簌簌”声。搁笔后他将那满满的一页撕了下来,用食指和中指把纸片翻了个身,大家看见上面写着难以理解的字眼:淫欲Asmodeus阿斯蒙蒂斯
饕餮Beelzebul贝鲁塞巴布
懒惰Berial贝利亚
贪婪Marnmon玛蒙
傲慢Lucifer路西华
嫉妒Leviathan利卫旦
暴怒Satan撒旦
“这代表什么?”有人抢先问道。
左庶则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有没有留意到这些英文?”
“这些和房间门上的单词一样。”卓凌看起来也不太理解这几个英文单词的意义。
看见这些不吉利的字眼,王敏薇的身子不由紧张地蜷缩起来。
左庶赋有磁性的声音带有几分宽慰,尽量不流露出一丝惊慌来:“这些英文单词实质上是恶魔的名字,而我写在单词前面的则是他们相对应的那条死罪。还有一点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走廊上的房间正是按照这7个单词开头字母的顺序来排列的。”
“淫欲。”万戈自言自语着,但谁都听得出,他是在轻浮地羞辱着叶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