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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九月,收割的季节已经快过去,天气一点点的开始凉下来,早晚的温差开始变大。悫鹉琻浪
韶敏怀了冷景黎的第二个孩子,肚子大的走路都有些吃力,每次她来看我,我都不由自主为她捏一把汗,好在产期将近,她这几日老实地耽在王府,没有再过来惹我担心。
时光荏苒,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有两个月大了。两个月,大概已经有拳头般大小了罢。由于我这个做母亲的粗线条,隐约有小产的征兆,下血两日差点没给我吓死。自从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开始,我变得异常期待他的到来,每天小心翼翼地喝着中药,情况终于好转。
他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长得应该很好看吧。每天脑子都在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盈风已经嫁人,并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意外的是她的丈夫竟是德歆夫人的小儿子,如今已经是高丽的辅军将军。
果真还是照她当年的话那样,要嫁便嫁当世的英雄……
我回来的时候盈风过来照顾过我几天,可我哪里还敢好意思使唤她。
“盈风,那什么,你不用收拾这些了,让小丫头来吧。”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盈风笑着摆摆手,道:“这么几年在家耽的习惯,身子也不舒服起来,主子就叫我忙一忙罢。”
我无奈地收回手,道:“这么多年没见,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是真的想不到。”不由得叹了口气:“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盈风叹了口气,幽幽道:“主子这几年在中原也不给盈风带消息,夫君带回来的消息也是零零散散的,可即便是不全的消息,我听着仍旧是心疼不已。”她顿了顿,又道:“如今回来了也好,没有人比我们还真心的对主子了。”
真心,何其可贵,我何其幸运能遇见这么多真心对我好的人。
秋季转瞬即逝,一晃已经是初冬十月,叶子已经落得干净,看着光秃秃的枝桠,心里有时候竟会莫名的烦躁起来。
“呕…”早上本就没吃太多东西,胃早已吐得空了,如今只是干呕着酸水。
此时二哥正好拉门进来,见到我这幅样子,皱眉对冷毅道:“吐得这样厉害,怎么不差个医官来瞧瞧。”
我拍拍冷毅的手示意他将盆盂拿开,然后看着二哥笑笑道:“女子害喜都是这样的,过了这阵子就会好了,况且那中药对孩子也不好,还是能不吃便不吃罢。”
“我瞧着你这身子越发单薄了,总是这样干挺着也不是办法。”
“再有一个月就不会这样了,二嫂该是快生了吧?”我侧头问道。
“产期在下月,算起来也就十多天了。倒是在家时常念叨你呢,说你总不老实,别磕碰着才好。”然后指指刚放在几案上的食盒,道:“这不还差人从西唯带了些酸梅,让我尽早给你送来呢。”
“真叫人感动,还是二嫂懂得疼人。”我捧起食盒,放了一颗在嘴里。
嗯,酸酸的,确实挺好吃。
“瞧你说的,莫不是二哥不疼你?”他无奈笑笑。
我白他一眼,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小时候手板都是谁打的。”
“你瞧,三弟,只几个手板她便记恨到现在。”冷景黎笑睨我一眼,惊讶道。
冷毅煞有介事地沉声道:“古来今往,只有女子和小人才会为小事而记仇。二哥难道不知道?”
“原来如此。是我学识浅薄,竟是今日方才知晓。”冷景黎故意笑笑说道。
我瞪他俩一眼,龇牙威胁道:“毅儿说的对,可我不但是女子还是小人。你们若再合起伙来欺负人,我便告诉大哥去。”
“罢罢罢。”冷景黎摆摆手,笑道:“我们可惹不起你。时间不早,我和三弟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他临行时还细细嘱咐着我的安危。
“嗯,我省得了,二哥慢走。”我起身欲送送他们。
“不必送了,外面风大,快回去歇着罢。”他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看向窗外,冷梅正吐出花苞,初绽的时节,清淡的梅花香漫过窗子透进来。时间果真过得快,竟像流水一般,握不住也抓不住。
这样的日子,不知会陪伴我多久……
冬季漫长,这几日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扑棱棱地落在地上,我看着心里高兴莫名。
在雒阳是看不见这样的大雪的,这是只有北方才有的景,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偶尔还会有小松鼠爬上爬下的捡枯枝上的松子。
我站在窗子边吹冷风,小丫头旭琦娜过来给我披上一件厚实衣服,口里道:“主子,您若是生了病,二殿下非得揭了旭琦娜的皮不可。”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好笑,捏着她的脸颊,笑道:“这话是和哪个学的?”
旭琦娜抿唇一笑,笑得贼贼的:“是将军夫人教我的,她说我要是这么说主子就什么都依我了。”
“好啊,连你也来欺负我了。”我伸出魔爪,作势去挠她的痒痒。
旭琦娜一边躲一边咯咯笑道:“主子饶命,旭琦娜知道主子心肠好,不忍我被二殿下责罚。”
“偏就你鬼机灵。”我笑睨她一眼,心情好了不少。
这一年的年节似乎比以往还要冷,我的手脚总是冰凉,小丫头旭琦娜总会细心地递个暖炉在我手里,贴心的紧。
雪落奉天,这一天喜鹊在我的屋檐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听着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
“主子,这是有贵人要来呢。”旭琦娜唇角一弯,笑得好看。
“贵人?”一阵风拂过,屋檐上的细雪飘落,有零星的雪花落在我的面颊上,我笑道:“好啊,不知来的是谁呢。”
午后,冬阳灿烂,斜照在院子里,整个大地都是暖洋洋的。
彼时我正在花园里散步,悠闲地赏赏冬梅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前几日韶敏生了宝宝,这会子只得老实的在安王府坐月子,据说是不小心抻了一下,孩子才早生了半个月,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给她捏一把汗。
这人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般不老实。
抬头看见一枝白梅枝桠上挂着一条红丝带,心里惊讶一下,不由得踮起脚尖想把它够下来。
就在我一跳一跳的时候,从身后过来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那条红丝带取了下来,递到我手里。
我愣愣地顺着手臂向上看,震惊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阿凝不认得我了?”
看着他温和的笑,我方才回神有礼一笑:“济扬哥哥?你怎的突然过来了?”
他眉梢带着笑意,道:“五妹生了宝宝,西唯现在亦没什么事情,便过来看看。”语气顿了顿,问我:“你呢,最近在家耽的如何?”
“还好吧,只是二哥总不让我出门,说怕我磕碰着,可是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那么容易伤到。”
面对我的抱怨,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阿凝,你哥哥们就你一个妹妹,就是放在手心里都怕你碎了呢。”
我们寻了个小亭子坐下来,尽管我百般推辞,可是济扬还是把身上的大氅给我系在了身上,温暖的气息中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墨香,让人紧绷的精神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旭琦娜回来的时候,亭外幽幽地飘了细雪下来。
她给我俩倒上杯热茶,便站在一边,有礼的紧。
“阿凝,在外面耽了这么多年,你可累了?”济扬忽然开口,这样问我。
我抿口热茶,淡淡道:“累了,自然是累的。”不由得叹息一声:“在哪都不如在家耽的舒服。”
亭外白雪皑皑,亭内茶香缭绕,济扬一身素白衣衫,一如当年的温润。
他手指轻轻叩在青石的桌面上,哒哒有声。细雪翻飞间,他叹了口气:“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当年那场戏一幕幕的在我脑海里闪现,我终归是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当年形势,我不走又能如何。”我唇角扯出一个弧度,笑道:“一切只能说是注定,怨不得旁人。”
他侧过头来,幽黑的眼眸紧锁着我,带着无法说清的奇怪,薄唇微启:“你可知当年就差那么一点,我失去了你,便是错过了一辈子。”
长久以来,济扬对我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多少能觉察出那么一丝不一样,可是我对他实在是少了那么一点感觉。
那种感觉我说不好,大概就是想和一个人一起走到百年之后的冲动吧。
济扬他于我来说,更像一个邻家哥哥,说不上亲昵也说不上生疏的一种关系,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可终究是不会套到情侣的层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