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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100万公里以外的一个原子。不说这个了,有一件事,秘书长决定,应变指挥部立即迁到月球上去继续工作。4小时后飞船将点火升空,我已给你安排了一个位置。如你没有异议,我马上从地中海的美国航母调一架军用机来接你——现在它总算还在执行命令。至于那位姑娘,我尽量试试也给她留一个座位。”
“劳埃德先生,我提醒你,现在的近地空间不一定比地面上安全。辐射增强了,飞船的电子仪器会失控的。”
“考虑过了,几小时内大概还没问题。你跟我们一道走吧。”
“很感谢你,我觉得还是呆在这儿好些。祝你一路平安。”
七、最后一天
“世界末日”这一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风也不大。
由于“世界末日”已经临近的传闻,原本日益严重的街头暴力和抢劫出人意外地忽然消失了。街头空荡荡地几乎没有行人,城市安静得像座坟墓。
人们并不清楚“末日”的准确时刻,因而早已满怀恐惧地闩紧大门蛰居了好几天,有如关在高压锅里般的难受。从清晨起天气又晴朗又凉快,街上又少有的太平,于是胆大的便小心翼翼走出家门溜溜看看,相互打听和倾诉苦衷。一有人开了头,放胆出来的就跟着多了,甚至有人用篮子装着些多余的食物和用品放在街头转角上,希望能交换到急需要的东西。
人们像被禁闭了多年一旦释放了一样充满激情,从不相识的男男女女不由自主地聚成一堆堆,互相询问,发表见解。而后就争论一番,最终则异口同声地对当局的无能表示愤慨。
鲁文基和梅丽在作最后的准备,他们在阳台上用白帆布张起一个大遮阳篷,准备在阳台上度过这最后的时刻。白帆布既能挡住烈日,又能反射掉一部分辐射线。他们又拖出来一张席梦思,稳稳地放上两把椅子,这样即使地震震碎了水泥地,弹簧褥垫也可大大减缓冲击力。
出于安全,总电闸切断了。这样,和外界的唯一联系就只有那部热线电话了,但它没响过。
看到教授神色泰然,梅丽安心了许多。她右边一排棕榈树,正面是一色海天,望着这景色,她颇有点感慨地说:“教授,这简直像在棕榈海滩度假呢。”
“这不称了你心么?以后别再嚷嚷了。”
“以后!都到这时候了,还开什么空头支票。”
“你这话说的,好像就没有明天似的。”
“哎,教授,你说今天到底会怎样呀?”
“我说不要紧,没啥大不了的。”
“不要紧?难道可能不相撞么?”梅丽急切问,希望也油然而生。
鲁文基不紧不慢地说:“把底兜给你吧,碰撞是肯定了的,但毁灭却不会发生。道理也很简单,地球上岩石也好别的物质也好,分子之间总有很大的空隙,即使是原子内部,除了原子核和电子之外,绝大部分也是空的。这些空隙比起构成原子核的粒子体积来要大许多,也可说是大得无法比拟。太古黑洞本身只有原子大,一撞进地球内部就必定在空隙中毫无阻拦地一直穿过去,绝不会碰到什么使它头破血流的实际东西。你说这能有多大要紧吗?”
梅丽难以置信:“难道一点事也没有,就像中微子一样?”
“当然有,因为它的引力极其巨大。事实上影响早已发生了嘛,只是将会再大些而已。”
梅丽心放了下来,好奇却又上来了:“那么,它就一直穿过地球飞走了?”
“也许这样,但更可能是还没穿透出去就被地心吸引力拉回来,来回几次之后,势能耗掉,掉进地心里成了地球的一部分。”
“地球多了一点质量,地心吸引力要变大许多吧?以后走路提腿都提不动啦?”
“不至于吧。我估计它不过几百亿吨的质量罢了,比起地球本身无足轻重,就像多了一座喜马拉雅山一样。嗨,光说话,几点了?”
梅丽看表,表停了。她回头望望屋里的钟,惊讶地叫道:“钟和表都不走了!”
教授警觉起来,忙吩咐:“看看别的电器怎样?”
梅丽跑进屋去,又飞跑出来报告:“计算器、照相机都不灵了!”
看来碰撞已在眉睫,教授忙扔开椅子,指着褥垫说:“快过来躺下,捂住眼睛!”
梅丽刚躺倒,大地便颤抖起来,旁边的杯盘乒乒乓乓地跳着。远处有人尖叫。梅丽忍不住从手指缝中向外偷看,见拖鞋、蛋糕、水瓶都在摇摇晃晃向上飘升。两人也开始觉得身子轻了起来,像浮在水里般慢慢向上飘起。教授叫道:“引力场来了,当心!”
梅丽一把抓住教授,一手抓紧系帆布篷的粗绳子。慌忙中她瞥见帆布篷向上拱起,因四角被绳索拉住,便变成了降落伞的样子。褥垫也向上浮起,托着他们上升抵在顶端,像三明治一样夹得无法动弹。
梅丽被挤压得透不过气来,但仍死死抓紧教授的臂膀不放。她偷眼一看,世界似乎颠倒过来了,一群鸟儿拼命拍着翅膀在下面天空里挣扎。街上有两个人和一条狗,被强大吸力所吸引,绝望地手舞足蹈地飞向高空。
这时天空猛地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似乎比太阳还亮。随着电闪,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夹着刺耳的啸叫滚滚而过。一秒钟后,像被一只巨掌猛地打了一下,他们重新跌落在阳台上。
一切都结束了。
两人在垫子上呆呆地躺了好一会儿。梅丽先回过神来,忙爬起身,问:“你摔伤没有,教授?”
鲁文基动动手脚,说:“好像没有。亏得帆布兜着,不然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梅丽扶他站起来,四顾张望,问:“教授,天下只剩下我俩了吧?”
“哪里的话,那边街上不是还有人么?”
两人互相扶持着走回大厅去。屋里像翻了天,桌椅、橱柜、座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板上。
梅丽扶起一把椅子,让教授歇息,又关心地问:“教授,没事了吧?你成了大花脸啦,先去卫生间洗洗,我来收拾一下。”
“好,我去洗。你别走开,劳埃德说不定会来电话。”
“若是来了,我怎么说?”
“告诉他,太古黑洞定在地心里了。”
“还有呢?”
“凡是海洋深处地壳板块相接的地方,都有辐射和引力差,还有温差,都可以作为能源加以利用。”
“还有吗?”
“还有,祝贺他有幸生还,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鸟巢别墅作客。”
高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