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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意不同,红绡却突然道:“你知道么,其实祖师他……爱玄泉子的心意只怕比师叔祖还多一些。”
泠然开始转不过弯来,回味了老一会,才反应过来,其实他说的是花落痕更爱玄泉子。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他竟然想起了楚留香不成?
虽然对红绡公子曾为楚留香男宠一事一直很难接受,不过花落痕和玄泉子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她想起来倒没那么别扭,只觉得花瑶簪倒霉。人家最多不过姐妹争宠,她却被自己的哥哥夺爱还夺去了自由,可怜啊
欲待再问一些细节,红绡已经闭目开始调息,泠然也就乖乖地先练梁妈妈她们曾传授的内功,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从此以后,他们进入了另一个状态,虽然举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但二人间自觉地只以师兄妹相称,泠然恢复了活泼好动的性子,银铃般的喊“师兄”之声经常回响在静谧的岐黄宫中,引得红绡公子时常眉开眼笑。
至于杭莫儿的失意和落寞,她就管不得许多了。以前她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些忌惮杭莫儿身怀武功,可现在她不仅内功突飞猛进,红绡公子还将自己所长倾心教授与她,没几个月,她已经可以挥舞着丝带穿梭在花树丛中,将翩飞的彩蝶玩弄于股掌之间,常常是挥汗如雨还不亦乐乎。
二二三 成长
不论是小时候念书还是到大明朝来做任何事情,泠然从没有这么大的干劲。
为了使修炼内功的过程不那么枯燥,他们的身影时常出现在神农架美丽的湖边,陡峭山崖清脆的顶峰,开满鲜花的山坡上……
除一天练功五六个时辰外,泠然对花落痕所着的《烈山谱》特别感兴趣。这本书记述了几百种合成毒药的方法,每种毒药施放的手段、形状、作用各不相同,而且除了其中七八味以外,其它的书中都早已写出了施救之法。
自从她得到这本书以后,爱不释手。为了自身安全,开始她先照着书里的方子捣鼓出几大瓶子避毒丹和各种解药,然后相思谷里里外外的蝎子虫子就开始遭殃。只要入了她的视线的,悉数都被她挥舞着小铲子装到了玻璃瓶里。
这还不够,每每打坐累了,她就会拉着红绡公子陪着她漫山遍野地寻找带剧毒的蘑菇、毒蛇或者各种植物,在相思谷中几条猫身上下了毒又解,解了又换品种……
如此折腾,日子倒也容易过,只是有一天她毒药的剂量没有控制好,把其中一只毛色光润的猫给生生折腾死了——泠然倒也没有半丝后悔的意思,因为这些猫可能到了发*的年纪,每天深夜里在房前屋后叫得那个凄惨恐怖啊~~~~~~实在叫人发毛,她心里早就想将它们一网打尽了。
可渡梦仙子却非常珍爱这些猫,听说之后大怒,待气冲冲在岐黄宫的角落寻到泠然时,红绡公子早已拦在头里。
流光容易把人抛,匆匆已是第二年的年底。
相思谷中虽说四季如春,到底也比之前寒冷了许多,各人都换上了轻软的裘皮。
渡梦仙子望着心爱的徒弟长叹了口气,她不是个热衷武术的人,自从花瑶簪把岐黄宫缺失的心法补上,泠然心急着练功,红绡终日相陪,两人经常一消失就是一整天,他的内功倒又上了几个层次,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动起手来,她丝毫也讨不了便宜。
“你要纵容她到几时?她已有些无法无天了,你难道没有发现?”
红绡公子不敢与师父动手,却也不愿泠然被她呵责,只低头道:“弟子甘愿代师妹受罚。”
泠然本来远远躲在树后,见红绡又要代她受过,连忙跑过来解围。经过渡梦仙子两年的悉心治疗,她的肌肤一寸寸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内外功力突飞猛进,距离可以渡脱胎换骨的大关时限也不远矣,一切都乐观而美好。人要有感恩之心,她还能快乐地活着,都拜这对师徒所赐,不能太过分了
渡梦仙子正要摆出师父的架势训她几句,可惜她名义上是师父,传道授业的职责却全都落在红绡这个师兄身上,以至于师徒感情总不如从小培养大的弟子那么亲厚。看她戴着一个俊秀瑰丽的勾陈面具晃到眼前,忽忆起红绡十四五岁时也是这般模样,性子飘忽,时善时恶,时嗔时喜,俏美如花,男女莫辩,一时怔了,倒忘记了训斥。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
见她乖巧伶俐,渡梦仙子心想随便说她两句也就罢了。
泠然却话锋一转,道:“哎呀师父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记告诉您”
渡梦仙子还是冷着脸:“你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我们家乡有个救治失血过多人的法子,那就是输血,每个人的血型基本是不一样的,可总体来说,分为四大类,当然了,还有其他一些比较稀有的血型,只要血型对号了,就可以用别人的血来挽救失血过多人的生命……比如产妇大出血啊一些需要截肢的手术啊……”泠然顶着那俊美妖异的勾陈面具摇头晃脑,其实她刚起了个头,就发现师父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知道她胃口被自己吊住了,于是将下面的话打住。
渡梦仙子不是武痴,却是个医痴,在多年行医的生涯中,她自然也设想过给人输血一事,但每每运气不佳,被输血的人比失血时更快死亡,她还以为每个人的血都不一样,不敢轻易尝试,听到泠然的新论调,她简直大喜过望,拉着她就往丹房跑。
“哎哎哎,师父,您想带我去哪?”泠然急了。
“去试一试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泠然道:“师父,您肯定也听说过滴血验亲的事了,其实虽然那法子根本不能验明是不是亲人,但倒可以用来彼此的血型是否相溶。您根本不用让徒儿去试验,只消取几块瓷片或者玻璃片儿,将不同的人刺破手指头滴上血就可验明啦至于到底怎么才能把血从一个人的体内输入另一个的体内,那可是你要想的问题……”
渡梦仙子一想也是,接下来岐黄宫上上下下就遭了殃,经常被仙子抓住取血做实验,泠然远远见了她就逃得比兔子还快,居然一次也没被抓住过,也算是个奇迹。
翌日清晨,红绡公子携着她准备出谷寻清幽所在练功时,撞上了带了大大小小许多袋子的梁妈妈等人,便问她们去往何处。
梁妈妈答道:“已是腊月,奉宫主之命,去山外县城采买一些年节的用品。”
自从来到岐黄宫以来,泠然从未外出,初时几个月因纠结于丑陋的相貌根本也没有那个心思,下半年之后忙着练功,夜深人静之际虽每常思念楚玉,但红绡公子在侧,并不觉得孤单,便把那思念的迫切淡去几分。
有时候她常想,那些在大学里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后来有许多迫于分隔两地之类的原因分手,当初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还觉得这些人对爱情不够执着,却原来时间和地域的分隔是如此残酷的事实。现代人有那么方便的通讯和交通工具尚且如此,她与楚玉两年未通音讯,不知他可还把她放在心上?
一想起要离开相思谷,除了欢喜,她心中又浮上一股说不出的哀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与红绡公子朝夕相对的两年里,她也生出了无边的不舍之情……
去岁过年,谷中清冷,不过是师徒三人加上杭莫儿一桌子吃了顿饭,不知外头的世界到底怎样了?她心中忽有所感,便想下山看看,转头道:“师兄,今日不如就放一天假,到民间试试你我的医术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练功的关系,泠然身量大大长高,与初到大明的时候已相差了老大一截,加上她现在终日离不开面具,红绡认为即使官府有寻她的告示,恐怕也无人能将她与以前那个丫头联系在一起。
自从与泠然“成亲”,他将自己的心绪压抑得极深,从未越雷池半步,不过偶然也曾听到她梦中呓语,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知道楚玉终归是她心头放不下的结,她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遂点头答应。
泠然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欢喜,主动拉着他的手赶回房里将她的宝贝丹药装了一布兜带在身上。
再出宫门,她站在台阶上发出豪情壮语:“师兄,你用三成的功力,咱们来比试一下轻功,谁先跑到山下的算赢,好不好?”
“好。”他从善如流,似乎只要她说的事,没有不成的道理。
泠然“哟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