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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拉布等人进入豪基地产前的两分种,一整个连的武装军队已经控制了这座大厦。这是一次突发性行动,对外宣称是防范恐怖袭击的演习,事先甚至没有通知辖区警察部门,直到警车纷纷呼啸而来的时候,大厦里基本的戒备状态已经确立了。警察们也被堵在底层大厅外。
大厦里首先被控制的是机房,电梯和固定电话立刻被停止,武装部队在豪基地产里的雇员们刚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一涌而入,很快控制了现场,且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刘长河并不在,他的下属告知他忽然离开去了国际古玩博览会,干拉布很是懊恼,他被紧张的情绪所控制着,有些失去了分寸。部队留下一个班控制现场,防止有人通知刘长河,不过却知道这不过是徒劳,这么大的事,在信息时代怎么都该传到刘长河耳里了。
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国际古玩博览会。
参观的人群被请出展区,参加这次战斗的战士们是最精锐的空降部队。但他们也被告知只负责边缘的支援工作。
内展厅的门忽然被打开,阿佐里和诺布分别把手按在枪把上,阿佐里的腿还不是很方便,封了石膏打了封闭,但他不肯下火线,特别是房小沫死后,他变得一言不发。
内展厅里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刘长河并没有坐在正位,他陪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边。站着的讲解员手里还拿着金色讲解棒,嘴巴却停住了,一脸惊骇。
干拉布松出一口气,总算把人堵住了,否则因自己的失误丧失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真不知如何面对属下们。刘云却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内展厅里有大约十来个人,这么多人里哪一个是那个可怕的小孩?
主位上的那个男人冷冷地看着进来的一干人,旁上站起来一个看上去甚为威严的中年人,大声呼叫:“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我们需要请刘长河先生协助调查一些事情,请无关人员立刻离开现场。”刘云跨前一步,他竖起耳朵,集中精神环视了四周一圈。
“我是高阅,请问刘先生是犯了法了还是协助贵单位调查?”主位上的男人终于站起来,他就是原本市市长,现任某部部长的高阅。
干拉布认识高阅,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想卖时间也不想卖面子,他轻轻做了个眼色。诺布拔出手枪说:“无关人员立刻离开!”
高阅吓了一跳,他从没被这黑犊犊的东西指过,方才的气势忽然不见了,脚也软了一下,他骤然想起这恐怕不是军方的部队,而是一伙准备截取古玩的匪徒。
刘云走上去,他冷冷的望着高阅,而后沉着声音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可以致电洪护督兰。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本房间,否则我们将视同国家的敌人。”
高阅望了刘长河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怎么桶了这么大漏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其他人便也都尾随着他走出去。内展厅之外默默站着许多荷枪实弹的武装部队,让其中一些没见过这种场面商人们满头大汗。
“我说得没错吧,突如其来的寂静就是有重大事情发生的预兆。”刘长河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动,他淡漠的看着高阅离去,淡漠的看着干拉布和刘云关上内展厅的门。门上有一层隔音棉,外面的人撤离后,房间里就安静得可怕。刘长河依然笑着,他的眼光移到门页上挂着的一个魌首,这是肖婷送给他的,他特意取来放在这里,每看到它,便有些黯然,不过这时候却没有那悠闲的心思,他现在首要是如何应待这个极其丑陋瘮人的面具前站着的这几位不速之客。
干拉布向刘长河点了点头,朝前走两步,坐在刘长河对面,刘长河为什么没有走掉,这个问题也让他比较困惑,看这样子,刘长河显然是知道他们要来找他的。
刘云却忽然发现在刘长河身后有几幅熟悉的画,回想一下,竟是被自己轰了一家伙的八大山人的那几幅珍品。
刘长河第一眼便看到刘云,这个人已经打过几次照面,他知道他,甚至应该是印象深刻。于是当刘云的眼睛停留在八大山人的四季图上时,他便微微一笑:“这副画还算珍贵,外厅上只是它的复制品。这副才是真的。”
托马斯和刘云分别站在干拉布身边,诺布和阿佐里顺着墙从两旁小心翼翼转到刘长河身后,守在两个侧门边上。
干拉布脱下他的隔绝帽,轻轻放在桌上,而后慢慢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绿色的烟棍儿,自己点上火。这一系列动作,他的眼睛望都不望一下,只是紧紧地盯住刘长河的眼,他看着,希望从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黑色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可惜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这是人类的眼睛,完全是同样富有感情的眼睛。
干拉布吸了一口烟,呼出长长的雾,那些雾在展厅里凝而不散,竟聚成一团,慢慢下降。干拉布刚说完:“这么看来,他不在?”便看到内厅墙上一个小小的禁烟标志,不由得愣了一下,于是用手指恨恨掐灭了烟,修整了微皱的烟皮,把它放回烟盒里。
第55章 插篇:du张楚《曲别针》
两年前我就知道张楚,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有名。我知道他,是因为某次通信息,卢小雅推荐了他,两年前小雅原话是什么已不记得了,意思大概是:他是这菜市场为数不多能写字的人之一。那时我就知道他,可是他低调,哪怕获得人民文学奖后还是低调。
《曲别针》两年前就得奖了,我那时候看不懂,缺乏了去理解的生活经验和精神体验。现在重看,就有了下面的思解。
小说分了七小节,看第一遍时便混乱了,弄不清描写的是嫖客和妓女的故事还是嫖客和警察的故事?或仅是某嫖客的故事?索性又看了一次,也许是理解力不强的缘故,常需逐词逐字的冥思苦想,哪怕是一处细节处的描写,我都希望能如盗贼一样去洗刷。于是在看的过程里产生了超越文本的压抑,实实在在的压抑。
有一种说法:文章若不能反映一个时代背景,反映这背景下的某种主流思维,文章就缺了时代下的生存依赖。但后现代主义者认为:所有的情节所有的可构思故事都已经被写过了,虽然你现在没发现,但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情节早已经成了沟渠里的湿鼠。矛盾的是小说文本却由情节构成的,好在《曲别针》有自己脱出时代的巢臼的妙法。
这篇小说藐视了这种潜规,如果扩展开去,它或者还藐视了三种小说的创作视觉,因为其中有明显刻意的制造出人工的成分。文本是让人惊慄的,情节在这里无关紧要,做为认真的评论者,虽然我无法窥见他写文章时是否带着蔑笑,却从文本里面感受到他冷眼对待即将进入有预谋编排的险境的读者。看一遍,身体便冷了一遍,于是使得我不得不离开阴冷的电脑液晶屏,走到窗边,去看看晒着太阳的海棠。
准备写了,立刻忘记了小说的情节。评论超小说是苦恼的!我翻出了一枚曲别针,含在嘴里,有种锈味,银色的镀层剥落了,斑黄锈痕沾上了我的唇血。盯住它,盯住它!
时代和这时代的人们,仅在迂回曲折,从别针的外层,按已经设计好的道路走到一个断点,了结自己的迷茫,回过头去看看,充当了一个小小的串联物。孤独的曲别针没有价值,它只是一根不起眼也不占多少空间的细小铁丝,哪怕后来它有了银色金色镀层,哪怕为它包起了色彩斑斓的塑皮,假如没有物体可以串联,它毫无价值。很少人看清楚这一点,所以很少人重视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对这篇小说隐指的理解。
志国知道,清楚的知道人生不可能有其他价值,但是他不甘心,于是他揣着曲别针,用强大的指头扭曲它,想把它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故事开始于一个酒店,背景是冷,却不是毫无生气的冷,这冷有些动态的美感,它寄托在飞舞的肥硕雪花肩背上。故事一开始就不可收拾,不能预见。一直到志国吞下了那十四枚曲别针。于是,急促发生的故事就不重要了,谁管谁?谁在意谁呢?
志国姓李还是姓刘?曾经的诗人拇指怎么会陶冶成现在的志国。至于派出所旁蹲点的娼妇,妓院里蹲点的警察,倒成了可以理解的了。在哀伤中哀伤,每一个人都没有意识,每一个人都不哀伤。这构成和体现出时代的特征,生活存在嫖和即将嫖之间。谁都在犯罪是文本的思想内核——我还觉得,作者写这么一篇文本也是对读者犯罪!
超小说文本并非构筑,深层上的说法是:解构。正因为这种基于解构的创作,它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