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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八个字,尽显狂妄与不屑。
薛灏琛再一止不住的咳嗽,此刻能如此稳如泰山坐在这里,不过只是用药物在强撑,“好好好,今日,你我二人,且看看谁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说话间,薛灏琛将桌面上的一个锦盒打开。让里面的东西,可以呈见光线。
“本相知道,这一样东西,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你今日之所以会前来,也无非是为此。如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就来将它拿走。”
宫宸戋向着锦盒内的东西撇去一眼,淡漠的眸色,丝毫不看在眼里。而,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早已经紧握成拳。
只听,薛灏琛再道,“不过,在此之前,本相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先帝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就是本相杀的他。”先帝二字,让那金丝绣边衣袖的手,再紧了一分。一字一顿,他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似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冷瞅,“当年,真不该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你……你……”薛灏琛被这一句话一气,徒然有些喘不过起来,咳嗽串联成连绵不绝的一片。
宫宸戋再度迈步,一步一步向着厅内走去。周身,携带着一股冷摄寒压之气。也不知,是因为沐浴了夜色的缘故,还是自身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薛灏琛抬头望去,这些年来,他与他,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当年,先帝很是喜欢这个人,也很是提拔于他,而他,也是非常的看好他,相信东清国有他在,一定能够越发的国富民强。然,万万没有想到,他乃是一个祸端,“先帝,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
“你刚才不是说,本相的存在,会害得东清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那么,本相如今就告诉你,本相的到来,便是为毁了这东清国。本相要让那一个人好好的看看,他沾满鲜血打下的江山,是如何一点一点败在他亲身儿子手中的。”
“这便是你当年力荐皇子泽为皇帝的原因?”
“当然,难道,这世间还有比东申泽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吗?”依然是一字一顿,宫宸戋说得缓慢至极,低头,俯视居高临下的俯视面前之人。薄唇轻勾起的那一丝笑,已不再是一贯的优雅,而是冷摄。
薛灏琛震惊,他一直以为,宫宸戋只是贪图权势而已。
这时,只见一名侍卫,神色匆匆的向着这边快步而来。在亭子外屈膝一跪后,进入亭中又是一跪。继而,双手将手中的信函恭敬呈给宫宸戋,“丞相!”
宫宸戋放下手中的茶盏,取过信函打开。
里面,白纸黑字,只一行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左相病危,时日无多!
宫宸戋望着上面的内容,薄唇冷稍一轻勾后,那纸张便倏然在他的手掌心化为了纸屑。风一过,如点点白雪飞旋出亭子,洒落在花园之中的地面上。
云止不动声色的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知那信函中,究竟说了什么。
下一刻,宫宸戋直接起身离去,空气中,留下他一句冷漠无绪的话,“司马,云公子要与不要,自己看着办。”
云止看着宫宸戋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不由越发好奇起那一封信函的内容。眉宇,轻微皱了一皱。
“回皇城。”
宫宸戋离开凉亭后,直接出别院离去。即便是死,也决不让那一个人死得那么轻松。跃身上马,衣袂飘飘间,转眼绝尘而去……
☆、名动天下少年郎 金牌
夜幕下,云止一把眼疾手快的反扣住花千色的手腕,微眯眼向着花千色的身后望去。
只见,那昏昏暗暗、光线不明的地面上,遍布了一片黑压压的毒蛇。那毒蛇,无声无息的栖息在那里。若非不经意的一眼敏锐发现其中异样,即便是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也很难看出来。
花千色顺着云止的目光,回头望去。那毒蛇,几乎与地面完美的融为了一体,极难让人察觉。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止与花千色终于穿过了机关重重的院子。而,在前往大厅的时候,余光猛然瞥见一个人身形不稳的走在廊道之上。
花千色星眸微眯,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一个人就是左相薛灏琛。
云止从不曾见过这东清国的左相——薛灏琛,在听了花千色的话后,才知那人身份。于是,与花千色相视了一眼,立即一道尾随着那一抹人影而去。
大厅内的激战,波动开来的浑厚内力,是薛灏琛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薛灏琛趁机离开大厅。整一座府院中,早已事先做了安排。那些婢女小厮们,也已经先一步遣散,不想那些人白白枉死。一路上,步履艰辛,几乎每走一步,便要扶着廊道上的木栏稍作休息。喘息声,不知不觉间,逐渐的加重。
府院西侧的偏院,祠堂内。
薛灏琛几乎是在一脚踏入的那一刻,便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云止与花千色翩然在院子中落下来,抬头,一道望向那一个倚靠在祠堂门口连连喘息之人。
“两位既然来了,何不上前来一见。”安静中,就在云止与花千色停下不久,薛灏琛喘息不止的声音,便忽然响了起来。虽咳嗽不断,却丝毫无损那一股气势。
“本宫就不必见了,”花千色淡笑着回以一声,复望向云止,“本宫在外面等你。”
云止看着花千色头也不回步出院子的背影,微微凝眉沉默了一下后,向着祠堂门口的薛灏琛走去。旋即,再彬彬有礼的一拱手,“在下云止,见过左相。”
“云止?”薛灏琛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可脑海中,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止看着,神色中,稍一犹豫,便坦然承认道,“在下,实是云太傅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父亲让我今夜前来,见一见左相。”
“云太傅?”薛灏琛再度重复字眼,叹道,“倒是好些年没见了。”
说着,一直低垂着喘息的头,这才缓缓抬起来。双手,一起撑着身后的祠堂木门,才勉强稳定住自己虚弱的身体。目光,开始打量起面前出现的云止。平静中,暗藏着锐利。随即,问道,“你刚才说,是你父亲让你今夜前来见本相,那么,所谓何事?”
“这个,我也不知。父亲信函上,只是让我今夜前来见见左相而已。”
云止在薛灏琛的脸上,看到了几乎与自己之前不尽相同的疑惑与不解。于是,眉宇不觉轻微皱了一皱。不知这里面,究竟暗藏了什么玄机?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薛灏琛忽然眼尖的望见了云止头顶束发的那一根黑木簪。
那黑木簪,薛灏琛如何能不熟悉?即便相隔了整整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可也能一眼便准确无误的认出来。因为,那一根玉簪,以及上面的每一条纹饰,全都是当年乂王亲手雕刻的。
当年,他,还有先帝、乂王,一同征战沙场,打下了东清国如今的大好江山,可谓是:情如兄弟。
“将你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给本相看看。”凝眸注视间,薛灏琛的脑海中,已盘旋过众多当年的画面,话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云止微微一怔,没有动作。片刻,这才缓缓的将簪子给取了下来。
顿时,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便如瀑布倾泻而下,再柔顺的覆着在笔直的后背面上,贴着后背那如雪的白色衣袍。
薛灏琛接过簪子,仔细的打量。渐渐的,指尖抑制不住轻颤起来。
云止将薛灏琛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但却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一根簪子,乃是当初遇到东方卜后,东方卜送给她的。她有些喜欢,便一直带着。
“你说,你说云太傅的女儿,那么,你怎么会有这根簪子?”话语,透着犀利。
云止并未隐瞒,将当日之事,一一陈诉了一遍。期间,一直不动声色的留意着薛灏琛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与这一根簪子的感情,似乎很深厚。不然,不会有这样激动的神色。
薛灏琛听着听着,后背,不知不觉全都倚靠在了身后的木门上。最后,深深的闭上了眼。
云止看着,微微关心道,“左相,你怎么样?要不要稍微坐一下?在下去找下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