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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迈步离去。
“左相……我……我没事……不用……”
琳琅见云止离开,急忙开口,但一连串紧接着而来的咳嗽却令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云止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平静的话语含着一丝命令,“你别说话,安心在房间内休息便好,本相去去就回。”话落,重新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步出了房间。
琳琅望着那一袭白衣离去的方向,一时久久难收回视线。
云止步出琳琅的房间后,独自一个人在院子中站定脚步。目光,冷静环视起眼下所在的这一座府院。
百花宫的婢女在院子中来来回回穿梭,或准备午饭,或忙碌其他,在见到云止之时无一例外皆停下脚步对云止礼貌的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左相’。
云止颔首,不动声色望向花千色所住的那一间房间。
东清国皇城的左相府内,得知云止‘消失不见’这一消息的花千叶,思量之下亲自进宫。
·
夜幕降临,‘西连城’的府院内,大厅之中,一行百花宫婢女鱼贯而入、将刚刚做好的饭菜一一送了上来。之后,全都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一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便只剩下云止与花千色两个人。
中午时分,花千色并没有起身吃饭。此刻,云止坐在花千色的对面,拿起筷子便慢慢吃了起来,并不担心花千色会在饭菜中下毒。不过,尽管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有的。
花千色并未动筷子,只是坐着品茶。沉睡在冰棺之中多年,竟已吃不惯热的食物。
片刻,云止似突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的筷子轻轻一放后,对着花千色道,“花宫主,琳琅有病在身,再加上身体过度虚弱,本相需要几位药再为琳琅施针。不过,婢女说,要这些药材必须先得到你的许可。”说话间,云止将衣袖中的那一张药方往桌面上一放,再指尖推到花千色的面前。
花千色余光瞥了一眼,对着外面的婢女吩咐道,“按着药方抄一份,再备齐药方上的药材。”
一直守在大厅外、随时候命的婢女闻声,立即步入了厅内。在对着花千色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取过花千色面前的那一张药方便退了下去。
云止看着,拿起筷子继续吃晚饭,没有再说话。
片刻间,大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两个人,不管是吃饭还是品茶,皆未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饭后,院落之中。一张石桌、两条石凳、一盘棋、对坐两人。
皎皎月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
“左相,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与本宫对弈一局如何?”询问般的语气。
云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不紧不慢品了一口。对于花千色的话,片刻后抿唇一笑,点头、没有拒绝道,“能与花宫主对弈,本相乐意之至。”
“能与左相对弈,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希望,左相不要让本宫失望。”
花千色说着,将桌面上装着黑子的那一小棋蛊移近了自己一分。而云止,也随之伸手,将桌面上装着白子的那一小棋蛊移近了自己一分。
只是,落子之前,云止抿唇缓缓一笑,显然有话要先说。
“花宫主,本相与人对弈,往往讲求一个胜负输赢。而胜负输赢若没有一个相应‘惩罚奖励’制度,又似乎没有味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那就是要设‘赌注’。
“如此看来,本宫与左相似乎‘意趣相投’,本宫也喜欢设赌注。”
云止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一分。语气不变再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若是本相赢了,花宫主……”
“若是左相赢了,本宫可以回答左相一个问题。”微微一顿,不紧不慢的补充一句强调,“任何问题皆可。而本宫定不会有任何谎言相欺,这一点左相自可放心。”
“本相自然相信。如此,若本相输了,本相也定回答花宫主一个问题,绝不相欺。”
云止浅笑着颔首。眼下,她最想知道的,便是东玄绪的消息、想知道东玄绪现在究竟在哪里?至于,花千色到底会不会欺骗,也要看她到底能不能骗得了她了,“花宫主,请。”
“左相请!”
一时间,两人在月光下的院子中对弈开来。
百花宫的婢女,没有一个上前去打扰。期间,顶多只偶尔上去轻手轻脚的送一送茶而已。
云止目光凝注在棋盘之上,神色认真凝眉沉思,一边品茶一边从容不迫的落子。每一步,皆以严守为主,并不急着想赢,想要从中先探一探花千色的棋路再说。而棋局如战局,通过一个人的棋路、每一步所落的子,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筹谋与布局。
花千色同样通过对弈来试探着对面的云止。十指纤纤,捻金樽一盏。指尖落子,沉稳难测。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对弈中缓缓流逝。天际的明月,无声偏移。
房间内,琳琅无法入睡,只觉是自己拖累了云止。
另一边,东清国的皇城内。
西飞扬得知云止回来了,于是,一大早便前往左相府找云止。但等了半天之后,却意外得知云止在皇宫不见了的消息,不由心生担忧。
·
第二日,旭日东升,和煦的阳光无声无息洒落大地,一寸寸覆上封闭府院那一院子中桌面上的棋盘、覆上那两个秉烛对弈之人的身体。
但见——
红衣妖冶如血,即便阳光下亦散发着一层寒气。
白衣纯净胜雪,绣边的银丝在璀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周身似踱了一层淡淡的流金光芒。
花千色侧头望了一眼天际的太阳,轻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多年来,在冰棺中睡久了,不但对热的食物不习惯,就连阳光也有些无法适应。若非必要,她不喜欢出现在阳光之下。上一次,在梅佛山上立了一会儿,之后许久都觉得很不舒服。
两名婢女在这个时候快步上前来,默默的为花千色撑起了一把诺大的纸伞。
云止倒是喜欢阳光、喜欢阳光沐浴在身上的那一种温暖感觉。端着茶盏,一边慢条斯理的品着,一边冷静、纵览全局的审视着面前平分秋色的残局。
片刻,只听花千色开口道,“左相,不如此局就当和局如何?”
“本相与人下棋,还从没有和棋的先例。花宫主,时间尚早,我们可以慢慢下。刚才,你不也说了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是吗?”
云止淡淡一笑,拒绝花千色的‘提议’。原本,她将计就计,暗中与‘西楚国’和‘南灵国’达成合作,想要反过来对付东方卜,致使东方卜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没想到对方将计就计,让她误以为‘西楚国’与‘南灵国’已经答应与她合作,然后在关键时刻致使她一个措手不及。而,不管是怎样的措手不及、想要借助外来势力对付对方,都只会选择在四国的交界处,断不可能将他国的兵马引入‘东清国’国内。眼下,花千色不正是在等着宫宸戋到来么?到来此交界之处。而在宫宸戋还没有到来之前,除了等待似乎还是等待。
“既然左相还有此等兴趣,那本宫岂有扫兴之理。”花千色品茶,将目光重新落向棋局,倒是无所谓之色。
初升的太阳,在天际缓慢偏移弧度。人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一寸寸缩短又一寸寸延长。
渐渐的,夕阳西下。夜幕,不知不觉笼罩下来。皎皎明月,悬挂而上。
撑伞的婢女,在没有一丝阳光之后便已悄然退下。
房间内的琳琅,期间走出来几次,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幅画面。那两个人继续对弈着,似浑然未觉时间流逝。
“花宫主,为了今日你可是大费周章了。只是,你真如此恨他?想要他一无所有?”
“确实,本宫为了今日已准备多时。也的确很……恨他。”
“花宫主,听花千叶说,宫宸戋他当年利用你。本相很想知道,不知宫宸戋他都利用了你什么?”
“棋局未完,胜负未分,左相似乎已经问过本宫一个问题了,这是第二个。”花千色不答反笑,指尖捻着杯盖慢慢摩挲杯沿,“在本宫回答左相这个问题之前,不知左相能否礼尚往来的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花宫主请说,只要是本相知道的,本相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止不再看棋盘,望向对面的花千色。
“东玄绪他到底是不是宫宸戋的儿子?”一句问,简单明了、言简意赅。东玄绪的那一张脸,如今早已没有了面具遮掩,花千色当然看到了、还看得清清楚楚。而如此肖像的容颜,与那一个人俨然就是父子……犹记得当初初相识时,宫宸戋乃是天机子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