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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忠招呼伙计过来加上一张椅子,让赵师爷坐在身边,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些事,主动为我们介绍道:“这位是绥化旗营的孙老弟,最擅长捉妖拿鬼之术,前些日你兄弟家无意招惹到了狐怪,幸好孙老弟仗义相助,才保得你弟妹平安,你们老少弟兄两个多亲近亲近。”
赵师爷十分惊讶,原来我竟然于他的表弟有恩,不禁在心中增添了两分好感。他是官场之人,见风使舵是其看家本领,一但事情有了转机,态度立刻变得十分友好,主动端起酒壶,先为我将使用的酒杯倒满,然后又为莫多成觉等人和自已的酒杯倒满。端杯道:“不用你来介绍,孙老弟我们早就认识,他现在可是绥化城内的名人,城内百姓都将他当做火神来供俸,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莫多成觉、胡长喜、范景宣三人已经来到绥化几日,早就听街上众百姓议论过此事,他们只当一件稀奇古怪的故事来听,没想到故事内的主人公今天就在一张酒桌上与自已共进午餐,无不是又惊又喜。孙德忠在十间房的老家听城内负责打探消息的家人说过此事,也没想到会是我。在他心中,我绝对是降妖除魔的一流高手,现在想想,不由的暗暗自责,这绥化城里除了大表哥,也就是我才有这样的本事。自已早该联想到。
在他心中,大表哥赵师爷乃是神仙一类的人物,地位无比高大,甚至达到了让他生畏的地步。他得过赵师爷的严令,不允许透露出他会法术一事,结果就连自已老婆被狐怪所缠,宁可出钱请其它法师来降妖,也不敢惊动赵师爷为自已的弟媳看病。
桌上众人一听说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烈火奇火,气氛立刻高涨起来。本来他们都是各踞一方的富商,听刘振庆招唤聚到一起,为的是图谋造反,好在其中捞些好处,而赵师爷便是这中间的联系人,孙德忠只负责接待,此时由于我的事迹太过于稀奇,有些喧宾夺主,对赵师爷的突然到来,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胡长喜坐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手掌,又按了按皮肤,发觉与常人的身体没什么两样,不由啧啧称奇,道:“难道这一双肉掌真的不惧烈火,怎么看着都不像呀。”赵师爷见我与孙德忠关系甚好,,我的法术在他眼里也还罢了,但我与镇边军外委千总杨大人的这层关系,却不能不让他考虑,杨千总是依克唐阿将军的义子,现在虽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但有将军这座大靠山加官进爵是早晚的事,若能通过我将杨千总拉拢过来,掌握住兵权,那可是奇功一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这机会,正好与我修补裂痕。接口道:“胡老板且莫小瞧这一双肉掌,当时的情景我是亲眼所见,熊熊烈火当中,进出自由,且又毫发无伤,真让我惊若天人,老夫空活半世,可算在那日开了眼界,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来,为你们今天结识孙老弟干一杯。”说完将酒杯与我的酒杯碰了一下,又站起身来与其它人的酒杯碰了一下,才一口喝干。其它人见赵师爷如此说,也都相信不会有错,纷纷站起我与碰杯,一饮而尽。
我原想若与赵师爷一言不合,便拂袖而去,反正现在他也治裁不了我。没想到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友好,只好陪笑道:“雕虫小技,让赵师爷见笑了。”仰脖将酒喝干,心中暗想:“这老东西怎么转了性,平白无故地献起了殷勤,自已还是小心为妙,别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冶我于死地。”
孙德忠见赵师爷如此看好我,不禁又对我高看一眼,心想,连大表哥都如此看好他,看来他的法术果然非比寻常。
范景宣放下酒杯,问道:“孙老弟原来还有这样的本领,不知是师出何门?”
我哪里学过什么法术,又不能将话挑明,想了一下,编着瞎话道:“小弟曾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住过一段时间,并未正式拜师学艺,只是在观中与众道友切磋了一点技艺,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见笑了。”席上众人除赵师爷对龙虎山太师府有所了解,其余的人都是首次听说天师府的名头,不甚了解,也就没法再追问下去了。赵师爷则想,天师府的名头较我们峨眉山玄清观响亮得多,里面果然藏龙卧虎,区区一个未进门的俗家弟子,凭着偷艺就能达到水火不惧的程度,看来盛名之下确实有惊世技艺,将来我们峨眉山玄清观要想超越人家,要走的路还很长。
众人对道家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多,见聊不出太多感兴趣的话题。慢慢的也就将谈话内容又转到了喝酒上了。由于赵师爷刚来,大家抓住他迟到的理由,劝他多喝几杯。赵师爷却推说最近身体不适,喝了几杯便不再喝了。我知道他肩上有伤,不可能放开量去喝。好奇心起,真想有意无意地对着他的肩上碰一下,看他的反应如何。
奇这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众人可能是以往接授过严令,在外部场合不准提及有关造反的任何事项,而赵师爷正是军师兼纪律方面的主管,有他在此,众人更是谨慎,酒虽没少喝,但唠来唠去,竟是些无法痛痒的闲话。我见天色渐晚,心中惦记小汐在旗营的情况下,在这里空耗时间也探听不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而且我确实与这帮封建社会的蛀虫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推说军营有纪律,在晚饭前必须回营,起身告辞,赵师爷等人客气了几句,见我执意要走,也就不再留我。我是孙德忠请来的客人,出于礼貌,他一直将我送至楼下。临走前我告诉他,若要有事寻我,到镇边军绥化旗营步兵队找我便可。孙德忠点头答应,这才分手。
书回到旗营时已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志子和小汐正在食堂中一个单独的房间内接待来访的朱大哥。三人见我回来,忙招呼我过来一同用餐。询问我这一下午的时间干什么去了,我见房间内没有外人,便将所的经历告诉了大家,希望能在这里面研究出对一些我们有利的线索。
网朱大哥听完我的讲述,想了一阵儿,道:“刘振庆将隐藏在暗处的各地贼子一同聚到城内,一定会有重大图谋,看来他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随时有可能起兵造反。”志子道:“我现在正好有兵权,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朱大哥摇头道:“没有证据,既使将他们都抓到了也没用,只会打草惊蛇,没听东子说,他们当中不是一方富甲,便是满清世袭的七品贵人,关系网复杂之极,若没有收集到十足的证据,且不可轻举枉动,否则只会令自已陷入被动局面,更何况依克唐阿将军还不知情,没有他的帮助,凭咱们的力量根本搬不动人家。”志子气的直跺脚,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白白在眼前错过不成。”朱大哥安慰道:“万事冷静,不能急于一时。”志子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冷静,只是出来时间有些长了,有些想念家里的爸妈。”
志子一句话,让我们都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朱大哥道:“是啊,咱们到这里已经二十几天,不知家里怎样。不过我记得在龙虎山时,玉真子老道长曾对我说过,咱们在这里能感觉出时间在过,家里的时间却并没有向前走,也就是说,当咱们回去时所处的时间和咱们刚出发的时间是一样的,家人并不会感觉分开多久,这就是道家空间轮回的妙处。”志子点头道:“但愿如此。”
小汐已经习惯了听我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想起一事,问志子道:“今天你与将军去调查衙役的结果怎样?”志子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刑部与黑龙江巡抚派来的捕快,据说都是破案方面的行家,对案发现场的衙门偏厅反复查了几遍,不但没有发现任何被盗的痕迹,还因意见不合争吵了起来,被将军大声喝斥后才安静下来。后来听说,被盗的赈灾银都是经户部直接运送过来的,每绽官银上都印有‘大清赈灾’四个小字,只要市面上流通的银两上有这样的字样,便可立刻对持银人进行抓捕审查。于是将军布署我们旗营的官兵从即日起换上便服,深入到大街小巷,各处商家,密切对使用银两者进行监控,只盼着有那么一、两锭带有印字的银子出现,就可找到破案的线索。至于那二十来个通判厅的衙役,因证据不足被全部释放了,为治他们失职之罪,临释放前,每人打了二十大板,以观后效。”
我又问道:“永胜镖局王子章怎么样了?”志子一愣,道:“你认识他?”我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忘了,我们是‘狱友’,我觉得他人不错,而且是受冤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