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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到有人这么自己夸奖自己不大对头,但景尘还是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
失忆前的人和事他都不记得,如果只说失忆后,她无疑是对他最好的人。
余舒见他中套,面上不露分毫,“那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日后是不是该想办法报答我?”
景尘毫不迟疑地点头。
余舒一边暗笑他好糊弄,一边飞快起身,回屋去取了一张干净的藤纸,放在他面前,将毛笔递给他,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呐,我说你写。”
景尘从她手中接过笔,蘸上墨,等她讲。
余舒挠挠下巴,想了想才道:“你就写——我,龙虎山景尘道人因义阳余舒所救,得保性命,今日立据,他日恢复记忆后,未经她许可,不得擅自离去。”
景尘写到一半,就停下来,抬头看着余舒,不是说要他报答吗,为何要这样写?
余舒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又不能老实同他说,她是怕他记起事后,因为那劳什子计都星,又同她说什么“就此别过”的混话,然后一走了之,同她老死不相往来。
那她照顾他这么久,不是鸡孵鸭子蛋,白忙活了?
“看什么看,让你写就写,快写。”余舒虎着脸敲敲桌子,虚张声势地催促。
景尘点头,固然不解其意,还是照她所说地写下来。
“唔,再补上一句——有违此言,来世就让我做条癞皮狗。”余舒有些得意,这条“毒誓”还是她跟着青铮道人学的,狠毒又不失人性,比那些个死爹死娘的丧心咒要有品位多了。
景尘手一顿,抬眼看着余舒得意洋洋的脸,一手握拳抵在唇下,无声低笑。
余舒见他突然就乐了,纳闷了一瞬,便恍悟过来刚才她自己骂了自己是癞皮狗,脸黑了黑,恼羞成怒地拍了下桌子:
“笑什么笑,快写,写你是条癞皮狗,不是我。”
被她故意骂到,景尘不与她计较,忍住笑意,提笔把这句话补全,既不会违背,立誓又何妨。
余舒看他写好了,就把这张字据抽走,看看上头,发现除了一处“她”被写成“他”外,并无其他错误,满意地点点头,呼呼把墨迹吹干,小心折了两下,钻进屋里,收进了柜子最下头,同她那把爬满绿锈的上古宝剑放在一个布囊中。
景尘两手交握,坐在堂屋里,从容地看着门内余舒举动,面露浅笑,眼中少许纵容。
这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方才立下的究竟是什么。
夏明明尚未从丧姐的打击中恢复,情绪低落,留她在家里,余小修不会哄人,景尘又和她没什么话说,要是她情绪上来,想找个人倾诉都没有。
余舒不放心她,这两天就没到秋桂坊去出摊,早起到街上去买买菜,中午给几人做顿好的,尽量哄夏明明多吃几口。
大理寺那边没传什么动静过来,大概是案情没有进展,也就没人提夏明明去过堂审问,余舒趁着闲在家里,给余小修恶补了两天功课,直接从简单的加减乘除,跳到了包含未知数的方程式。
余小修并不知道这是五百年后的学问,余舒教什么就学什么,充分发挥他勤奋刻苦的优点,对余舒过于苛刻的要求,没有一声抱怨。
在这期间,又有一件让余舒头疼的事——
“景大哥,水缸的‘缸’字怎么写,你写个给我瞧瞧。”
余舒把出好的几道算式题目放在余小修手边,搁下笔,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头,正坐在景尘对面,拿着纸笔向他讨教的小姑娘。
对门许大娘的外甥女周芳芳昨日到回兴街上小住,余舒昨天出去买菜回来遇见她,小丫头就跟她屁股后头挤进了门,半点都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请景尘教她写字,任凭余舒明指暗示不方便,硬是赖在了他们家里头,昨天来,今天还来。
余舒无奈,又不能强赶人走,恐伤了邻居和气,只好让景尘应付她,晚上再将周芳芳的八字多算一笔,谨防着她在自家遭了霉星。
景尘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画画,对于对面多了个人,涂墨的时间被人打扰,虽说不自在,但因余舒交待,只有放弃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的喜好,分神出来指点那周姑娘写字。
“原来‘缸’字这样写啊,我还以为这个字会像只水缸呢,一点也不像嘛,哈哈。”
作为屠户的女儿,周芳芳性格很是开朗,这样的欢声笑语不断,搁在往常是能调解气氛,但放在这间院子里,配合着众人心情,就有些招人心烦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饭的时候,隔壁许大娘上门来喊人,周芳芳才依依不舍地收拾了纸张,将景尘写好的字都拿走,同许大娘回家吃饭。
她一走,院子里外三个人同时松一口气,一个是累的,两个是烦的,只有夏明明那屋没有半点响动。
余小修不耐烦地对余舒道:“她下午不会还来吧?”
余舒拍拍他头:“忍忍吧,我听许大娘说她后天就走了。”
余小修撇了下嘴,看着院子里的景尘,小声嘀咕道:“都怪景大哥。”
余舒抬头望着房梁,假装没有听见。
第172章 街头小谈
余舒在家里呆了三天,看夏明明精神好转,才重回到秋桂坊去摆卦摊,这几日吃喝的好,有鱼有肉,花销剧增,再转眼就要入冬,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家里头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加上棉被炭火钱,不得不早早打算,多赚几个好过暖冬。
余舒到了孙记酒馆门前,刚支起推车,福安镖局就来了人,拿着几对八字,说是这趟要出远镖的几个镖师,请她掌算。
余舒每月要拿福安镖局二十两银子的定钱,对于分内之事绝不会敷衍,就留了八字让人回去,叫对方明日再来取。
她趁着这会儿没有客人,从吉时吉日一笔笔算起,算得投入,以至于卦摊前面坐了人都没发觉。
薛睿在余舒的卦摊前坐下,看她只顾埋头苦算,来人都不招呼,同当初在他那纸墨店里打工一个样子,一做起事就卯足了精神头,就算房子塌了都惊不动她。
见她在忙,他笑笑也就不做声音,面对面隔着两尺不到距离,就近打量她,说起来也巧,他们在安陵城见过几次面,每回场合都不对,不是她遭殃,就是别人倒霉,哪有什么好好叙叙旧的机会。
这么瞧着,脸还是那张脸,就是比在义阳时晒黑了一点,人也瘦减,不知是个子长高的缘故,还是谋生太过辛苦,他记得那会儿她顶多到他肩膀高低,隔上四个月,这两回再见,她是都快找着他下巴了。
薛睿的目光停留在余舒比起少女来说更似少年的脸孔上,试图找出来她是哪一点让他着了道,从义阳到了安陵都不能忘,当初打算好要放过她,如今再见到她人,又开始觉得有那么些些后悔。
结果是他自己都糊涂了,眼前这张脸同美貌根本就沾不上什么关系,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想来她一样都不会,小心眼又爱滑头,真要细数,毛病一大堆,但他瞧着就是莫名其妙地顺眼,就好像是那龙井楼的那一道招牌菜,卖相不佳,偏就最合了他的口味。
余舒将几位镖师的八字吉时都配好,留下镖头的晚上回去再用祸时法则具体推算,放下笔,转着手腕,一抬头,冷不丁看见对面衣冠楚楚的薛睿,睁圆了眼睛。
见她这表情,薛睿心中暗笑,两臂交错,稍显不悦道:“怎么见我跟见鬼一样?”
余舒方才一时失态,转眼便恢复常色,面对他的调侃,回了白眼:“薛大人不去查案,到我这里做什么?”
薛睿一臂放在桌上,正经了神色,用着过往路人听不见的声音:“夏江盈的案子查了几日毫无进展,我有话想要问你。”
太史书苑这桩凶案棘手,大衍试临近,突然死了南方易首府上的千金,前日早朝被人禀到皇上面前,惹得龙颜大怒,着令大理寺限日查明,然而夏江盈的死全无头绪,嫌犯倒是抓了几个,却没有一样证据。
“你找错人了吧,”余舒打了个哈欠,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他:“我同夏江盈素不相识,她连认我都不认,你要问也该去问个明白人啊。”
“你不就是明白人吗?”薛睿的话若有所指。
余舒沉默不语,不是她不想帮他的忙,而是这事儿轮不到她管,薛睿要问的肯定是夏明明的事。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