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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打扰。”
东府姑娘对主人的私人空间都很自觉,沈洵私下对她们再亲切平易近人如一家人,但平素没有他吩咐,她们也不会越这个雷池。
素锦知道这点,她也着实累的很,所以靠着沈洵颈窝就笑了笑轻轻闭眼睡了。可是沈洵觉得她的脸冰凉的,声音在他怀里就闷闷的:“奴婢只是有些小小的害怕。”
搂着她他幽幽的道:“没什么怕的,需要担惊害怕的时候早已过了。”
沈洵拍打她肩膀,本来他已是睡得极充足了,但怀靠伊人,心里自然就平静下来,也迷迷糊糊又睡下了。
床帘子当然也就忘记放了,花期拎着扫帚进来一看见两人这样的睡法,默不作声又退出去,心中有数的把门关上。
素锦自睡得足了,难得一夜无梦,沈洵笑着说胳膊枕麻了,她在床上又为他捏了捏。先下床拿来衣物,伺候沈洵穿好了,又让他压着自己肩膀,小心把他送到了轮椅上坐好。
出去看小厨房有没有备用的午膳,太阳结结实实到正中央正午的时候,素锦心中打鼓,都到这个点了,不知前院来没来过人。此种复杂心境,正是古往今来说的,为了一晌贪欢,过后全剩忐忑不安。
没想到正遇到荔儿拍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说道:“老太太和大夫人一早就结伴来了,我推说公子还没睡醒,不敢打扰。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还问起了你在何处,我一时心慌随便就编一个说你到街上买东西了,她也没有追问。可吓死我了。”
旁边那阿久就鬼灵精的接话道:“老太太虽然没追问,但那个脸色可不爽快。”
经过一晚时间平复,素锦情绪已经全盘收拾了好,道:“真要谢谢你们两个姐妹。”真若不是东府的姑娘们彼此互相照拂兜着事,早就不知被责骂过好几回了。
二个丫鬟摆手,互相看了看眨着眼道:“其实,她们筹备新年采买货物繁忙,根本无暇分,身考虑我们,不然,哪那么容易糊弄的。”
“我现在想老太太那模样,还害怕着呢。”荔儿抱着胳膊,假意抖了一下,掩嘴:“就怕老太太把我们都在心里记上了,年后一起算总账。”
36、慢慢折磨
今年是大宁传承百年日,新年宁帝在宫中大摆了三日宴席,六品以上官员及其亲眷全部入宫参宴。
沈文宣和何钟灵原本也在应邀之列,但沈昭还在襁褓,如此年幼的孩子,带进宫显然照料很困难,若留在家中,夫妻俩必须一连三天待在宫里不得回,幼子定是不能与爹娘分离这么久。所以考虑再三,何钟灵就留在了家中。沈文宣白天在宴会上把酒言欢,晚上得到岳丈大人支持,也能出宫回家过一夜。
东府还从来没跟前院一起过过年,许多事都是新鲜的,大厨房送来的大鱼大肉只多不少,年还没过,把几个丫头喂的是油光水滑。闹的阿久还出惊人之语:“今年看来是不要我们做事,只管吃就行。”
荔儿肚子上也多了一圈肉,她就没阿久那么高调了,摸着肚皮只呵呵呵。“其实也不错。”
人生而懒惰,谁会拒绝舒服。
花期却还担忧几个人越长越胖,准备改变饮食多食些清淡之物。那就只能动手自己准备,“我听前面芳姐姐说,老太太在西府地界上,种了不少的蘑菇,也不拦着丫鬟们摘取,我们去采些来烧汤吃罢。”
阿久立刻道:“但待会吴妈妈要送许多衣料过来,我还指望花期你帮我看料子呢。”
花期这才想起来是答应过了。她有些可惜,转头看素锦在桌边坐着,一接触她目光,素锦就笑着推开了药壶:“行行,那我去采蘑菇,你们去挑选换季的衣裳。”
花期立刻拍手一笑:“就这么办。”
被蓄谋已久推出来采蘑菇,素锦臂弯里挂着篮子,这篮子还是荔儿手工编织的,十分小巧可爱。她想着往年新年,过的均融洽欢喜,走在路上步子也轻盈了些。
可她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红裙飘动,何钟灵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不由放慢了步子,低头慢慢继续走。
何钟灵也缓慢的朝她走来,连目光都盯着她。
素锦算着两人的距离,她的声音十分温醇圆润,很动听,柔顺的伏首:“少夫人。”
何钟灵高高看着她,明明该是个低微的婢女,她的样子,也的确是恭谨恭顺的。或者她的容貌太过妍丽,可看着就觉得刺眼,说不上原因。
甚至都不直接对素锦说话,而是闲闲的吩咐一旁丫鬟:“把素锦姑娘扶起来,奉老太太之命,带她到佛堂问话。”
素锦暗暗一惊,还未及抬头,两边胳膊就被扯住了,她惊骇的看着何钟灵,何钟灵清脆笑了声:“这般艳色确实是……”
她也只来得及听到这半句话,何钟灵有意也只是说了半句。素锦便咬紧牙关,克制自己不出声。
她一直是个灵慧人,心里已经知道不好了,恐怕多说无益。
何钟灵看她反应平平,也没大惊失色更没慌乱,心里更存了三分膈应。
一摆手让人速速领走了她,自己则在后头徐徐的跟着。
从两个丫鬟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两丫鬟对素锦很不客气,尽管素锦一路顺从没有反抗,她们的手劲依然大的把素锦胳膊掐的生疼。
丫鬟如此,等下要面对的主人,只怕更加难缠没有好过日子。
年岁知天年的人,往往儿孙满堂了,那时她们不再操持繁忙,剩余大把孤寂空余的时间,贫苦人家的老妇时常会去寺庙上香,祈祷后辈子孙昌平。
但凡富一点的人家,都会在家中设一佛堂,时常诵经吃斋,聊度时光。
老太太此刻,无比虔诚的跪在蒲团之上,手中一串佛珠,可是等看到素锦,她立刻便哼了一声。
秋宁扶着她起来,老太太却又指着蒲团,冷不丁对素锦道:“到佛祖面前跪下。”
听了吩咐,两个丫鬟才不甘愿放开手,素锦只稍稍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对着那金身塑着的佛像跪了下去。
虽则跪下了,但她仍旧低眉问道:“不知奴婢何事做错了,还请老太太点拨。”
老太太把佛珠递给了秋宁,脸却冷着,带着人居然也不问素锦就离开了佛堂。
佛堂里冷清清的,温度比卧室内又更低,除了素锦再没有旁人,她当然也不能站起来,不然就是忤逆老太太。
只有一个香案,袅袅冒着白烟。
素锦看着眼前佛像,犹如世界一片静谧,对着宝相庄严,她眼底似迷雾乍起,仿佛很久,丝丝的钝痛在心中蔓延。
老太太让素锦跪佛堂的事,没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了府内。院里的人似乎也没想要把消息压着,就这么顺其自然传播开了。
得知此事的东府三个丫头立刻大惊失色,都一头扎进沈洵屋子里把事情告诉了他。
沈洵脸色凝重,但花期观他神色,竟没发现什么意外之情。
这事最让人为难的地方,就是老太太一没打二没骂,说都不曾说过一句素锦。但是双膝在那么冷的地方跪着,先不说膝盖能不能承受,真是冷都能把人冷死。
这闷棍打的,都有些不像老太太作风了。其余人对沈老太的印象,虽然有时糊涂,责骂人来也狠,但就是一有不满就敞开口骂人的性格,狗血淋头骂过以后,再利利索索罚了。这才是老太太该有的做法,几时这么默不吭声就把人办了?
何钟灵没往佛堂去,她甚至也没再见老太太,而是款款而行回到了她的归雁园。喜鹊朝佛堂努努嘴:“老太太动作也快,那位已经跪着了。”
那红扇走了过来,眯起眼娇笑道:“都说二公子平日里,对那个丫头要多疼爱有多疼爱,千依百顺的。这一听到了消息,还不马上赶来。”
可是所有人各怀心思,翘首等了一个又一个时辰,整一天沈洵都没出现。就包括东府,一点动静都没传出。
红扇和喜鹊两个就又猜测开了,先是喜鹊眼转了一圈,说道:“那位公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原先我还特意叫小春出门,那东府有个丫鬟听到了消息,当时脸色还都吓得白了呢。第一件事肯定回去通报主子。”
红扇缓缓道:“那就是二公子不愿意来呗。”
两人互相看一眼,不约而同,都瘪瘪嘴。
何钟灵十指红蔻丹,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也柔和的对两个丫鬟笑着:“这还在哪儿呢,就这般没耐心。老太太自己还时常在佛堂呆一整天,朝拜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