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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是你这个nv孩子的事情吗?”沈辅弼不悦地说道:“中国没你就不行了?”
“爹,话不是这么说,您不是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怎么到了自家人身上,就变了腔调。”沈yù婷反驳道。
沈辅弼被噎了一下,刚想继续劝说,mén一开,护院老吴闯了进来,急道:“老爷,他们来叫mén了,说是拜访您呢!”
“有多少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沈辅弼心中一惊,立刻追问道。
“总有五六个吧,都扛着枪,说话倒还客气。”老吴咽了口唾沫,比划着说道。
沈辅弼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既害怕又慌张,他不知道村子里突然来的这批军队到底是何来路,拜访他,是借口吧?可他们是什么目的呢?
“爹,我看您也躲一躲吧!”沈yù婷有些担心地说道。
沈辅弼摇头叹息了一声,起身整了整衣服,摆手道:“婷儿,你快去后面藏起来,爹没事儿的。既然他们说话还客气,我想不过是为了钱财,这身外之物,爹还不是太在乎,你快去吧!”
看到父亲和老吴出了书房,向mén口迎去,沈yù婷咬了咬牙,飞快地跑到客厅,躲在套间的netg下,还掏出了父亲送给她防身的xiao手枪。
时间不大,沈辅弼在前,黄历带着四个队员在后,进入了客厅。黄历脸上的神情很平和,而沈辅弼年岁虽大,却是很客气。因为他不知道黄历等人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在这个年头儿,挎枪的总是很令人恐惧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医
第一百七十四章请医
客厅是一座一通五间的建筑,后壁是一堵粉刷的泥墙,左右两个出口通往后院,前壁是木制格子窗。墙上的粉灰,地板的油漆已有剥落,格子窗的雕饰也有残缺,说明主人对此无心经营。后壁上悬挂着一幅中堂,中堂两边的条幅是“d明世故皆经纶”,“练达人情即学问”。红木靠山几两端的瓷筒里,放着拂尘和几束图卷。靠山几正中的雕漆盘子里摆着一座玲珑剔透的假山,左右衬着两盆兰草。八仙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所有这些摆设衬托得这座客厅分外雅致古朴。
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读书人,沈辅弼写得字,墙上的中堂便是他亲手所写,笔锋潇洒,苍劲有力,在这方圆百里也相当有名。不用说农村里办红白喜事,或者神龛上“天地君亲师位”之类的字帖,甚至县城里不少铺店的商号招牌,孔庙里的字匾,神头庙的碑文,也有不少出自于他的手笔。他不仅学问好,而且祖上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家财丰厚。他又当过县城学校的校长,颇受人尊敬,有人称他叫“沈秀才”,他大为不悦,一步三叹:“文过饰非,何秀才之有?非也,非也!”如果称呼他“吴老先生”,他最乐意不过。
虽然沈辅弼家境富裕,但却并不象祖上那样吝惜钱财,也不象某些富豪那样好酒贪色,生活放d,反倒是乐于输财助人,修桥铺路,这也得益于他年轻时曾在上海的求学经历。在骨子里,他还是比较传统,但却受到了不少新知识,新事物的影响。但七七事变之后,他的平静生活被破坏了,听到的是恐怖的枪炮声,见到的是眼泪和血水,成天心惊胆颤,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具有正义感和民族自尊心的沈辅弼,目击时艰,伤心国难,却又无能为力,便躲在家中咏诗习字,打日子。但他越呆越郁闷,加上日本人看中了他的社会影响,频繁拉拢他加入伪组织,所以便有了去西安的打算。但迟迟未有行动,不仅是因为故土难离,更重要的是对在北平上学的爱女的担心。
黄历落座,仆人上来茶点,彼此又寒喧了几句。黄历虽然满身征尘,脸上的胡子也显得粗豪,但却并不凶恶,他精神抖擞,气宇轩昂,特别是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显得轻松而洒脱,从容而平易。这实在大出沈辅弼的意料。
“这位——”沈辅弼一时不知该称呼什么,叫好汉,岂不是把人家看成了土匪,叫长官,看穿着打扮,又不象是正规部队,最后只好采取了折衷的方式,“先生,不知来到敝宅,有何见教?如果是贵部钱粮不济,老朽愿倾力相助。”
黄历淡淡笑了笑,对于沈辅弼的谨慎和热心,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意不在此。通过审问维持会里的家伙,他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沈家的女儿沈yù婷从北平带回来一套手术器械和些许yao品,在村子里曾经为村民做过手术。不考虑沈yù婷的技术如何,黄历都想借这些器械和yao品一用,重伤员已经死去了一个,其余的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也很难再经受颠簸和奔bo。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手术
第一百七十五章手术
“沈老先生的好意,我们非常感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原是西山游击队,现在被国府改编,番号是忠义救**第二十二路军。”黄历已经了解了一些沈辅弼的基本情况,认为他的品质还是不错的,而且开mén见山,先把自己的身份表明,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沈辅弼把自己的这支队伍看成草莽之辈,反倒不容易答应帮忙。
沈辅弼微微吃了一惊,冷不防打了个愣怔,茶水溅了一些出来。他掏出手帕揩揩水迹,有些疑huo地问道:“原来是**,那你们怎么——要知道,治安军的据点可离这不远。”
“我们转战敌后,本来就是在敌人的腹心之地活动。”黄历笑着解释道:“夜里进村,封锁消息,这也是无奈之举,相信沈老先生能够谅解。”
沈辅弼坐在椅上,捧着一杯浓酽的红茶,轻轻呷着,抬起头,眼光落在客厅外面的台阶前,几只麻雀飞回院子来觅食,它们昂头看着沈辅弼,傲慢而轻蔑,仿佛不再承认这里的主人。沈辅弼下意识地苦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虽然他这些日子足不出户,但一些消息还是传入了他的耳中,对西山游击队也知道不少。特别是学生队,老百姓口口相传,认为他们纪律严明,没生扰民害民的事情。这让沈辅弼感到很高兴,因为他对学生有种特殊的感情,而对那些类似草莽土匪似的武装有下意识的防范。当然,他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基本上大度地原谅了某些抗日队伍有些离经叛道的举动。并且认为这些粗野的举动颇有燕赵侠士的遗风,在这战1uan的年代,确实需要这种重侠尚义,慷慨jī昂的意气,那种“温良恭俭让”该是收起的时候了。
“贵军虽然给村民造成了些许不便,但不抢掠,不烧杀,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沈辅弼半真半假地说道:“长官今日找我有何贵干?只要我力所能及,老朽愿为前驱。”
“是这样的。”黄历如实说道:“我军与鬼子和皇协军连番苦战,受伤者颇多,几名重伤员情况堪忧,听闻贵府xiao姐沈yù婷,是在北平学医的,而且此次放假回家带了一些手术器械和yao品,我们想请沈xiao姐施以援手。”
“这个——”沈辅弼犹豫起来,这支队伍说是游击队,可自己无从分辨,万一是假冒的,这如hua似yù的nv儿可就危险了,他沉yín了一下,推却道:“不瞒长官,xiaonv并不在家里,她昨天去了镇上的亲戚家。而且,她还未学成毕业,大着胆子给村民做了个xiaoxiao的手术,还nong得差点出了人命,要让她救死扶伤,恐怕会令人失望,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黄历抿了抿嘴角,笑道:“沈老先生所说也不无道理,既然沈xiao姐不在,那就借手术器械和yao品一用,我们可以照价给钱。”
虽然还是商量的口靚,但话中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沈xiao姐可以不出来,但这个要求却必须要满足,沈辅弼这么大岁数,当然能够听得出来。
“给钱是万万不可,器械和yao品,贵军可以随便使用,请长官随我去取。”沈辅弼一口答应下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对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抗日军依然心存疑虑,但黄历并没有bī迫,已经让他不象当初象提防土匪那样xiao心翼翼,传统的教育并没有贬低文天祥,也并没有把岳飞拉下民族英雄的宝座。救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他都是一种心理安慰。
黄历嘴里称谢,站起身子,他心里很急,沈辅弼也看了出来,连忙领着黄历向沈yù婷的房间走去。
客厅里安静下来,沈yù婷悄悄地从netg下爬出,探头看了看,人都走了。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