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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放心好了,张虞吃不了亏的,”琼枢小声道,“关心你爹倒不如多关心关心本大爷,本大爷这么玉树临风,你真不怕本大爷被人抢了?”
琼枢这些话说得甚是哀怨,夕锦听到耳朵里,脸上飞快地爬上红晕,不敢再开口了,将注意力又放回朝堂中。
皇上话音落了好久,才传出些许窃窃私语,夕锦听得并不真切。
突然,熟悉的嗓音划破空气,一字一字坚定有力地发了出来:“回陛下,唯有这个,恕臣不能接受!”
许久没有听到张虞的声音,夕锦觉得恍惚隔世,只是没想到入了她耳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得这个。
“……给朕一个理由。”皇帝的话听不出喜怒,反而好像是意料之中似的。
“回陛下,”张虞说得很稳,好像下定了决心,口气里一丝犹豫都找不出来,“臣正在守孝,岂有成婚之礼?”
皇帝顿时发作,狠狠地一拍台案,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夕锦坐在绣屏前都吓得弹了一下。
“你父亲早已过世,母亲身体康健,你倒给朕说说看,你在给谁守孝!”
张虞分毫也不退让:“回陛下,臣的姐姐四年前去世,留下一女养在臣膝下。臣自认学浅才疏,对不起姐姐在天之灵,唯有多守几年孝,以请家姐赎罪。”
夕锦愣住……竟是为母亲守孝?!大栖自古女子嫁了人就和娘家没什么关系,要守也该是自家人来守,怎么讲都不该是张虞。便是夕锦,也因为当时年幼,一身缟素进京太过张扬,又不吉利,便听王嬷嬷的话只守了一百日。
琼枢点点头:“思路不错,这个是小支线,你要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去做做看。本大爷满级已久,不需要经验值了,你留着玩玩还是不错的。”
天子震怒,讽道:“你姐姐?朕先不说这个亲疏远近的问题,朕从来没有看出你哪里是在守孝了!”
张虞沉默不言,夕锦听到窸窸窣窣的一些声音,紧接着便是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闻其声,不见其景,夕锦甚是疑惑,不知所云。
琼枢旁白解说:“你爹当众把袖子撩起来了,两条手臂上各刻了一行挽联,是追悼姐姐的词。太文绉绉了,本大爷懒得念,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挽联?!
夕锦惊讶追问:“是纹身?”
“对。”琼枢肯定地回答。
纹身是洗不掉的,只要刻上就是一辈子……竟然在肌肤上纹下挽联,这么悲怆不祥的事,张虞是得下多大的决心?!
夕锦忽然觉得她看不清张虞了。她的生母和张虞固然感情深厚,可是却不是亲生姐弟,这情谊再怎么深,张虞也绝不必牺牲至此。
说起来,当初她刚进京的时候,张虞也是执意要抚养自己,甚至不惜分府。明明作为她亲舅舅的张敏远才更适合做这些事,张敏远对她也素来喜爱,绝不会亏待于她。
……张虞这份执着,来源究竟是……
张虞说话声和平时一般冷冷清清,却带了份难得的执着:“在锦儿成人成家之前,臣定不遗余力,绝不愧对姐姐。臣会守到锦儿出嫁那一日,在此之前,不提婚配。”
皇帝也噤声了片刻,显然也是被张虞刺激到,但终是拉不下天子的脸面,沉着嗓子:“你倒是重情重义。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为了你姐姐的后嗣拖着不成婚,你确定你对得起你姐姐?你现在的女儿知道你为了她才耽搁了姻缘,你就不担心你女儿未来会因此被愧疚缠绕终身?”
张虞没有答话。
夕锦对天子变幻莫测的态度有点适应不过来,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就发火,又突然得收了回来,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转变的也太……
果然皇帝身边的风云,太难测了。
琼枢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老头子干得出这种事都是练过的,别说随便发个火了,刚和人家妃子温存完,出了门就砍人全家的事情他做得可多了,心理素质好得很。”
……伴君如伴虎。
“张虞,朕劝你一句,做人别活得太死板,偶尔也为他人想想,”皇上貌似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指导一个钻了牛角尖的不懂事又死心眼的孩子,“你和南华国公主的婚事,朕是撮合定了。你自己也多考虑考虑,问问你女儿,或许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个新的母亲。朕可以准许你先不合南华公主圆房,等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哄人的惯用伎俩。
但张虞却恍惚是真的动摇了一般,未搭腔。
夕锦心里乱糟糟的,张虞究竟为何会为了母亲做到这般?好像……有些超了姐弟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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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虞奇异地沉默了。于是天子便当做他默认了安排;顺理成章地一路安排了下去,定下六月中就是好日子,让张虞和南华六公主成婚。
张虞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征,但是夕锦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回去;张虞便也暂且在旧张府里住下;打算挑个日子回府;反正有王嬷嬷在家里打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当晚;张虞把夕锦叫到了书房;欲言又止地说了好些话,张虞这般冷静自持的人,竟然有点语无伦次。
大致上,还是问了问夕锦,如果他成婚,夕锦会不会有什么芥蒂。
夕锦早前偷听了朝堂上的事,晓得张虞今天来问她的前因,但反而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如果张虞是普通的喜欢上了谁家姑娘,或是媒妁之言喜结良缘,夕锦自然是高兴的。张虞若是为了她真的错过成亲的好时光,这份恩情她下半辈子无论如何也还不完。
但是皇帝赐婚……
总有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张虞回到张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见张老夫人,婚姻大事绝非儿戏,想来他也同张老夫人说过这件事了,也不知老夫人是什么态度。
张虞看上去很是疲惫,叮嘱了几句就蹙着眉靠在椅子上,不同往常竹子一般地挺直腰背,今日他有些颓唐。
夕锦和张虞道了些近况,本欲推门离开,临别时还是没有按耐住心里的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勇气,问道:“爹爹,你和我娘……当年感情一定很好吧?”
或许是因为夕锦之前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猜测,这话说出来很是别扭,倒像是张虞和她的母亲不是兄妹,而是夫妻似的。
张虞显然也一瞬间晃了神,眼里闪过语意不明的色彩,过了很久,才慢慢勾起一缕微笑,貌似怀念地轻声说:“你娘……是世上最好的。”
张虞的表情有些落寞,身上清冷之气似乎更甚,凝视着夕锦的眼神也较平时不同。他整个人仿佛处于另外的世界,气质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你也……很像你娘。”张虞的嘴角又向上仰起了些,但这笑容落入旁人眼中,只觉得更加苦涩,“夕锦,我定会将你无忧无虑地养大成人。”
张虞又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承诺,目光灼灼,太过执着的感情让夕锦觉得有点发毛。
夕锦觉得疑云更浓,或许应该问问王嬷嬷,当年张虞和母亲之间,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
从张虞那里出来,夕锦走了几步,又调转方向去了云华的屋子。琼枢表示他今天要去收拾那个所谓的宅邸,就没有回来,之后也悄无声息,大约真的是在忙。
云华最近老实的很,整日整日地憋在屋子里不出来,夕锦猜得到她的打算,于情于理本应阻止她,可夕锦近日总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竟然感到像云华这般放手一搏倒也快意,去了劝她的心思。
琼枢不在,云华……也不知还会留到几日,或许现在正是姐妹谈心的好时候。
手放在云华门前,夕锦隔着门能看见云华的身影在不停地移动,好像不停地在搬东西似的。夕锦起了一丝退却之心,但终究还是敲了门。
“谁?!”云华回应的声音很急,像是受到了惊吓,紧接着门里一阵窸窣的琐碎杂音。
夕锦吞了口口水,应道:“姐姐,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夕锦?”云华显然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语调也缓和了下来,多了几分调笑之意,“也不早说,一点声儿都没有,是专门想来吓我?”
说着,云华就走过来来开了门。
屋子里面意外地混乱,夕锦咋舌。云华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