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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听到那群接生嬷嬷惊呼一声后,我一瞬间就释然了,想起尹刁给我看的那片芍药干,想着我的使命终于总算是完成了。
当下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幸福快乐的睡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我的使命并没有圆满的完成,孩子好像还没生出来,于是我又被打醒了。
我猜我的脸肯定已经肿成猪头了。
“孩子卡卡卡……住了。”一只老母鸡诚惶诚恐的说:“娘娘胎位不正,孩子先出来的是腿……”
“少说废话!”罗凌打断她们:“给我叫醒皇后,若是皇后跟孩子有半分差池,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我听到他说要叫醒我,便以为他们又要打我,连忙开口:“我醒了醒了醒了!”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的不成样子。
之前被我掌掴过的嬷嬷乱滚带爬的挪到我身边,不顾尊卑的拉着我的手:“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法子!没有法子啊……”
我知道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难产,要是再不交代遗言就真的没机会了。
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叫尹刁,我有……叫尹刁!”
她们好像很为难,我也知道她们为难,但是如果我不为难她们就得为难我自己。我不愿意为难我自己为难到下辈子,于是我选择为难她们:“你们不叫……我,就不生了。”
肚子上又是一痛,我嗷的惨叫一声。
罗凌松了口。
尹刁被蒙着眼睛扑棱棱的跪在我面前:“皇后娘娘您坚持一下,没事的!您能成功的,小殿下还等着您!”
我声嘶力竭的赶她们出去,叫的像是一个泼妇,罗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怪物。
尹刁顺着声音朝罗凌磕了个头:“陛下,求陛下,让微臣勉力一救。娘娘耽误不得!耽误不得啊!”
“若是救不过来呢?”罗凌冷冷的问:“你跟着皇后陪葬?”
尹刁重重的应了一句是。
等她们全都出去了我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我……我写了遗书,都在娜娜给我画的那副画像后面藏着……你,你帮我送……送出去。”
尹刁扯下蒙眼布冲我笑了笑:“我才不管,我能救你的。不用要什么遗书,放心吧。”
我不知道尹刁是不是真的会在我肚子上划开一个口子把孩子抱出来,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了。凡事皆由天注定,生不生的下来就看那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我不管了。
太疼了。
……
我赤着脚走在草地上,绿草尖尖的刺在脚底有些痒痒的,身上胡乱的穿着一件袍子,走到一棵大树下歇息,鬼使神差的看到上面悬挂着一个闪闪亮亮的长人参。
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想要摘下来,嘴巴里嘟囔着:“摘了回去给父君煲了汤来喝。”
结果等我爬上去之后那人参却不见了,心里虽然奇怪却也没有纠缠什么准备爬下去,结果一低头看到的景象差点把胸口一颗心挤出来。
明明之前不过仗把来高的树木像是瞬间拔地而起,呼呼长了几十倍高。
我就挂在树干上,上上不得,下又下不去。
依稀见得一白衣男子眉目如画,冲着我笑的惊天地泣鬼神。“姑娘,可需在下施以援手?”
下面那男子说会接着我叫我安心跳下去,我多单纯一个人啊,高高兴兴的点头答应,放心大胆的一跳……
结果摔在地上。
……
“疼疼疼啊!”
尹刁波澜不惊的看我一眼:“你都昏了三天了,再不把你弄醒你说不定会饿死。”
“啊?!”我头顶着无数个问号:“我没死?我没死?我还活着?我现在是还活着?”
尹刁反问我:“你死了还能感觉到痛啊?!”
我道:“我又没做过鬼,我怎么知道疼不疼?”
天下父母心
对于我能活下来这件事我十分的吃惊又诧异,想到那个要了我半条命的小家伙顿时心中欢喜,急吼吼的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
小玉应声去了,我抓着尹刁的袖子问:“我生了个什么啊?”
尹刁看我一眼道:“生了个孩子。”
我:“……”
尹刁哈哈哈笑了两声冲着我正儿八经的作揖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添了一位小皇子,有七斤重。”
“真的?!”我开心:“长的好不好看?嗯?像我还是像陛下?”
说完小玉已经抱着孩子回来,尹刁担心我身子虚弱抱不动他只让我看上一看,我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缩在襁褓里一个肉团,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下:“这么丑?”
撑着身子坐起来把他揽在怀里拍了拍:“不过仔细看也不是太难看,小孩子不都长的一个样子嘛!对了国师你快给看看孩子身体上有没有什么毛病,比如我那种咳血的病什么的?”
尹刁笑着摆摆手说:“娘娘尽管放心好了,我仔细给小殿下看过,身子强健的很。”
“哇。”我有些吃惊,伸手在他鼻子上摁了一下:“是不是呀?你怎么这么厉害?比我的身体都好?没亏我痛了那么久,不亏不亏。”
小孩子全身皮肤都泛着淡粉色,远远一看就像是一坨大一点儿的扣肉一样,眼睛也没睁开天天闭着眼睛睡觉,头发毛茸茸的长了几缕儿看着就像是个小秃子。我越看越觉得好奇,实在想不通原来人小时候是这样?一点一点长到那么大?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心里高兴想起乐正浓也没有见过小孩子,忙问:“我干爹呢?你快把他叫来看看我的孩子,快去快去。”
尹刁面上一白,笑容不在:“乐正大人他……”
“皇后你可是醒了!?”罗凌忽然自外间走来,一撩衣摆坐在我身边笑着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若是有就赶快告诉尹刁,若是落下月子病就不好了。”
我摇摇头问:“我哪里都好好的没什么不舒服,陛下,我想把干爹召进宫里看看我的孩儿,您能不能……嗯?”
罗凌笑着拍我的头:“还说哪里都好好的,这可不是睡昏了头了?乐正大人此时正在边关呢,哪里能赶得回来看孩子?”
“是吗?”我偷偷看了一眼尹刁,见他还是面上苍白一片,额头沁出几滴汗珠。于是拉着罗凌的袖子说:“那太子殿下呢?陛下可不可以开恩让太子来看看弟弟?”
罗凌脸色有些难看,轻咳了一声。
尹刁立马说:“太子最近染病在府,小殿下身子太弱怕是受不住,等过些日子,过些日子小殿下足月了说不定……”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我便越是害怕,生孩子那一天我心揪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的剜下一块肉来,只有见到乐正浓或者是听到他哪怕只言片语的消息也能稍稍安心下来,可是……可是,他们个个都闪烁其词……
我不敢再说什么要求,抱着儿子发呆,心里一个劲的问他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枯坐了两个时辰,顺安匆匆跑过来把罗凌叫走,远远的瞧不见他了,我急忙抓着尹刁问:“他现在走了你不要瞒着我!我干爹他?莫不是……莫不是……”喉咙像是堵着一块儿烙铁,怎么也问不出后面的话来,手上颤抖的厉害忍不住红了眼圈呜咽:“不会的,我干爹他……莫不会是没了?”
尹刁怔了一下,煞白了脸随即扯了个笑容给我看:“娘娘说哪里的话,乐正大人他好好的在边关打仗呢?可不许这么说了,在下回去要多烧两柱高香求菩萨原谅娘娘童言无忌?”
我问他:“当真?”
尹刁点头:“当真!”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拍了尹刁一掌:“好,我信你。”
后来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尹刁给我拿来一封据说是乐正浓给我的信,他给我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不停的撺掇我:“快看看,看看都给你写了什么?乐正大人就算是在边关也一样记挂这您呢!”
我白了他一眼把信收起来,没有看。
罗凌给我儿子赐了个翌字,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大名儿还是小名儿,只好翌儿翌儿的叫着,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有一天尹刁过来时问我:“老远就听到娘娘嘀嘀咕咕的在数数,怎么了?”
我:“啊?”
尹刁皱眉:“难道不是您?我怎么听着觉得挺像的,一二一二的一直数。”
“……”我被茶水呛了,狠狠的咳嗽了一通红着鼻子问他:“我想给儿子取个小名儿,你说叫什么好?”
尹刁眉毛皱的更深:“取名这可是个学问啊,娘娘您不知道吗?小殿下这个名字就是臣和众位大臣根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