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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 作者:安谨容(晋江2012-07-07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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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想我总会找得到法子栽一盆开出花来,然后交给货郎,请他带去百花洲。
  
  然而不管有没有那盆花,我也知道,她会过得很好,因为她们在一起一直都很开心。
  有没有我,一样开心。
  
  而我,其实日子也并没有不同。一样夜里不会做梦。一样起得很早,但我真的不再吃甜食了,比如绿豆糕。
  只是有时候在早上刚醒来的那一刹那,我会有些恍神,隐约像是闻到有蒸荞麦饼的香气。
  但其实后来再没有吃到那样刚蒸好的热腾腾的荞麦饼了。我兜里随时都掏得出干粮,冷的,硬的,有时还会隐隐有点发馊。




☆、第 22 章

  这一年,我一直一个人。我是个杀手,要取人命换钱来吃饱肚子。我尽力避开热闹喧嚣的人世,越少人认识我,杀起人来越方便。
  接过的单子多了,自然也容易被寻仇。所以为了不轻易被别人杀了,我更要远离市井、远离人烟,一个人活下去。我变得越来越只相信自己,也只有自己能依靠。
  但如果你要说天地间哪里还能让我卸下防备,那便是在万里之外的一处贫寒苦地,大漠边上。
  何况大漠本是最荒芜的所在。一个人要想把自己最快也最彻底地藏起来,顶好不如雇头骆驼进漠。
  
  我一想到有这么好一个理由能哄得阿扎伊陪我重新进一趟大漠,便再顾不得哀悼或愤恨那几颗夭折的刺儿球,当下立即收拾停当,说走就走,单人匹马朝迪坎儿去了。
  这一回的行程却不那么轻快。不知为什么,途中我经常感觉到疲倦。深深的疲惫让整个身体滋生了厌倦的情绪,而这厌倦让身体的疲惫感挥之不去、无法摆脱,变成行路的沉沉负累。整个路程因此变得益发漫长而乏味,显得遥遥无期,令人绝望。
  这条路我走过许多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甚至有一次我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赶到迪坎儿,但那时心底总有个声音叫嚣着一定要走到!一定要走过这段路!然后我真的走到了。
  阿扎伊捡到我的时候我几乎跟个死人就差了一口气。但我还是活着走到了迪坎儿。那段路在记忆里也不是这么漫长而绝望。
  差点失去生命时我都没觉得绝望,现在怎么会这么想?
  对了,失去。
  就是这种感觉。
  
  就是“失去”的感觉,犹如我的心被掏空了一块,不再完整。
  曾经我遇到了很宝贵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自己失去了。而且再也得不到了。
  或者说,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得到,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样的心情,是不是可以叫“绝望”?
  我被这种绝望打垮了,在半路上跌下马来,再也坚持不到迪坎儿。
  于是我托人捎信去,求阿扎伊一定帮我找会开花的仙人球,我希望在我赶到迪坎儿的时候,能看到它。
  我想,看到那株神仙一样好看的花儿,我一定能好好儿站起来,回到从前那么龙精虎猛的时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想,有一株正在开花的仙人球,我可以带给很多人看,还可以带给她,看,这么美。想一想都够振奋的。
  
  我被这种臆想捣鼓得激动不已,休整了几日,自己鼓舞鞭策自己,彻底洗尽了衰颓之气,重新整鞍备马,继续上路并且士气高涨。
  在进入迪坎儿最后的一个市集上,我买了许多的新衣裳新靴子和好吃的东西,阿布正在长身体,阿扎伊没有几个余钱顾他,阿姐治眼睛很花钱。听说每个两三个月,阿扎伊就会背着阿姐去几十里之外的城里找医生。
  今年立秋是八月初八,我要赶在那一天之前到达迪坎儿。
  我跟阿扎伊学到了很多。
  比如说要进大漠,一年中秋天最合宜,不热不冷,不需要带太厚重的棉衣;而且这时候正是瓜果丰收的季节,葡萄饱满得要涨破了,哈密瓜赛过蜜汁的甜,进漠之前,能吃个饱。
  
  所以八月初七,我赶到了迪坎儿。
  这是一天中日头最弱的时候,村庄里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出现了,各自懒懒或坐或靠在自家门前的树桩上,散漫地晒着日光。
  我慢慢走近,离得近的人偶尔瞟我一眼,又将眼神木然移开。我径直走到靠南的倒数第一间房,丢下沉重的麻袋。袋子撞到地面发出沉闷的轰的一声。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响打开了。
  一个少年探出头来张望,看到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他打开门,猴子一样跳出来,飞快就蹿到我跟前,笑着喊道:“阿九!你回来了!”
  我拍拍他的脑袋:“阿布,你又长高了。”
  
  我从袋子里翻出一双崭新的鹿皮靴递给他,“给,试试合不合脚。”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带好东西!”阿布高兴极了,接过靴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脱下自己脚上已磨得露出了大脚趾的旧靴,把鹿皮靴往脚上一套,就迫不及待站起来,神气活现地走了两个来回,方才回到我身边,喜孜孜地道:“阿九,我脚小还一点点,这双能穿好久!”
  我忍不住又摸摸他的头。
  他满头头发都乱糟糟的,上面沾满了灰和土,都结成了团,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已经失去了本来耀眼的金色,反而变得更近发黄的褐色。
  我皱眉,从背包中拿出梳子,对他道,“来,把你这蓬鸡窝理一理。”
  
  阿布大喜,脱下新靴塞进麻袋里,又将麻袋拖回屋内去,这才赤着脚跳到我面前,拍拍家门口的一个大树桩,讨好道:“你坐这儿!”
  我看着他献宝的表情就好笑。这小猴儿,把他二哥的座位拿来做人情。
  阿布见我不动,用力拍拍那个磨盘也似的大树桩,连声催促道:“你快来坐!这是我家最大的树桩,你看有多稳呢!阿扎伊背阿尔古丽进亦都护城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走过去,顺手将梳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小猴崽子,趁你二哥不在就拿他的位子来卖乖。他们去了亦都护城,你倒偷懒躲家里睡大觉。”
  
  阿布这回可真急了,眼睛瞪得滚圆,跳起来大声道:“我可不是偷懒不愿去!我前天天不亮就起来在家门口等着要背阿尔古丽去找医生,是阿扎伊说你大概要来了,要我留下来等你的!”他一张圆圆小脸涨得通红,鼻翼一翘一翘的,显是气极了。
  我见他这番气得狠,很有些后悔自己跟阿扎伊扯淡惯了,这玩笑开过了头。
  这些北疆儿郎从小骁勇尚武,心胸坦荡,从不似中原人狡诈奸猾偷懒恶劳;阿布虽年幼,但这孩子一向勤快能干,连村中那些孤寡老弱的农活都乐意帮忙,有他在,家事完全不需阿扎伊操心;何况阿尔古丽与他这姐弟三人自小感情深笃不同一般,他对长姊的孝顺早胜过了许多人的子女。
  我此刻深悔失言,忙郑重向他道歉:“阿布,真对不住,我方才不该开这种玩笑。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阿布眉头皱了片刻,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就算了。若你是男人,哼,我非跟你决斗不可!”北疆男儿视名誉更甚性命,我刚才的话对他是极大的侮辱,何况还否定了他对阿尔古丽的深厚亲情。若我是个男人,阿布此刻提出生死之博,我竟是无可推脱。
  我知他所言不虚,吐吐舌头,讨好地拉拉他手臂,道:“是啦是啦!你念在我是个弱女子份上,不要跟我计较了啦。你是少年英雄,长大后定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比你二哥更了不起的好汉子!”
  阿布不屑地乜我一眼,拍掉我的手,道:“你们中原人尽会拿这些假话哄人!你是什么弱女子?阿扎伊也打不过你。”
  
  我板起脸,将他用力一推,道:“阿布!你这话可真伤人!原来这些年你都跟我分得这样清、始终当我是中原来的外人是不是?亏我把你们热依木家的人当成我的兄弟姊妹,你心里原来一点没拿我当朋友。既然这样,我也不必等阿扎伊回来了,我这就回中原,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了!”说着我掉头就往外走去。
  阿布慌了手脚,跳过来一把拉住我,扬起脸来冲我傻笑,道:“好阿九,好姐姐!你千万莫走。我是红柳疙瘩刻的嘴,笨得没一句能入耳。你是天上歌唱的云雀,怎会听我乱吼吼。你在阿布心里,跟阿尔古丽没得差,我实在一直是拿你作我的好阿姐。”
  他满脸堆笑,紧紧拉着我,生怕我真的就此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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