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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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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我们还是次第走在百花洲上,水光迤俪,风声飒爽。依旧是她们两个略略行在前头;忽然脚步一顿,有人回过头来,未语先笑。狂放的东风也收住万丈豪情,春情似水地卷起她鬓边一缕发脚,缠如缠绵。
我怔在原地不能动弹,呆呆看着她的笑靥,呆呆的。这一刻,春天真的到来了。
不用醒来我也知道是在梦里。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再回到百花洲,看到她。
但我还是迅速醒来,坐起身,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去洗澡。
一身冷汗。
这不常见。我是说出冷汗。其实二十来年也不过寥寥三次。
第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吓出一身冷汗。
第二次,是第一次有人死在我手里。惊出一身冷汗。
第三次,就是眼下,做了个梦,凭空一身冷汗。若是去问听说过我名字的人,十个有十一个不会信。因而我还有些恍惚,似乎还在梦里。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冻得我浑身一激灵。整个人也立刻清醒。
我是个杀手,专要人命,也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恐怕他们很难如愿。他们杀我是为报仇或是扬名,但我是为了吃饭。
从八岁第一次杀人,我就说过,绝不再挨饿。
所以保持清醒对我很重要,因为不清醒很容易送了命。
同样,睡眠对于我也很重要。我更少做梦。
四岁那年是我第一次看见死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做过梦。我很怕白天看到的一切,会在梦里又来一遍。
直到认识了她。
哦,不对,应该说,直到离开她之后的两年三个月零十四天,也就是昨晚,我居然做梦了。
她还是那么好看,笑得那么美。
这十年来,我东走西走,南来北往,好看的姑娘也看过不少,我泱泱中原,自然美女如云。可我再也没能见着像她那般好看的女子,一笑起来,颜光胜过百花洲上所有花儿一齐开放。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你说我要不要喜欢。
更幸运的是我不仅认识她,简直交情还很不错。
但不怎么幸运的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她不会喜欢我。
永远不会。
立春。
她叫立春。因为是立春那日生的。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目了然。
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笑得再好看,也不是因为心里有我。
当然不是我,简直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心里有别人。
听起来不大妙是不是?
慢着,你的同情心应远不只这一点。
因为我还没告诉你,其实立春心里的那个人,就跟我住在同一栋屋子里,我们每天都要见面、一同吃饭,还睡在楼上楼下。
哎。
但你不要以为就只是这样。
更糟糕的是,这个人还是我的房东。我每个月还需掏出一钱五分银子,就为维持我们这种每日朝夕相处的境况。简直是人财两失。
听起来,是不是没有人比我更倒霉?
不过,如果你往对面瞧一瞧,看到了吗?立春就住在我们对面!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而且理解我心甘情愿的付房租?
只要加上这一条,以上所有听起来令人想死的坏消息简直通通都变得振奋人心。
我跟我的房东关系很好,我房东跟立春关系更好,所以立春也日日跟我们一道吃饭,并且跟我也有不错的交情,运气好,我们三个会去她那边或我们这边狂歌畅饮一整夜,反正都只需要过一条街嘛。
这日子挺美的,是不是?
这当然是我还住在小镇上的时候。
镇叫南昌。
传说汉将灌婴奉命驻军当地,修筑“灌城”,并取“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定名“南昌”。南昌水陆畅通,形势险要,自古有“襟三江而带五湖”之称,是历代县治、郡府、州治所在地,向来繁荣昌盛,不愧“南昌”之名。
但这些说的并不是我们住的镇子。
我们这是南昌镇,一个临赣江的小山城。隔山望水,近在眼前;但民谚有云:望山跑死马。所以如果要从我们镇上走去赣江边,就还要走几天几夜,光爬山就要爬出满脚板的大水泡。
镇上车马不通,交通不便,基本没有外来迁入户,本镇人也很少迁出。所以邮差半年才来一趟。
所幸傍山而居,穷不了嘴。但海货就很稀罕了。难得有些货郎挑进来卖,也是晒成的干货。
所以我对我那些鱼干,是很宝贝的,每日赶着好日头拣出来铺在屋脊上晾晒,过午收了吹净浮灰一条一条又捡进陶罐里藏好,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一截来煮一碗杂粥给猫吃。货郎几个月也难得来一回,鱼干实在来得有限;而我泱泱中原,众生平等,我更是个心慈的人,要确保猫儿逢时过节都吃得上鱼,必须严格执行统筹分配。
但自从被乌翟发现我晾在屋脊上的宝藏,她就接连光顾;偷过几遭儿后,我的存货就要告罄。眼看端午节要到了,我整日发愁。乌翟可不管还没到来的节气,她教得我的猫儿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真是旧愁未解,又添新忧。我不能叫她不要偷我的鱼干,更不能阻止她拿偷的我的鱼干大肆喂我的猫儿,破坏我辛辛苦苦教它做猫的规矩。她是我的房东。
虽然南昌镇上愿意租房子给我住的人还有很多,收我的房租比上山种油菜可容易多了。但你一定明白而且可以理解,我当然不会愿意另寻住处。
说起来,我的房东乌翟除了对我的猫不讲原则,平常在店铺里却是个正儿八经的大掌柜,做着全镇数一数二的大买卖。她于账目上相当精明,从不错钱,对我的房租无论是三个月一收还是一个月一拿,也从未算错分毫。不过多半时候她来找我,只是来看我养的小黑猫。她极喜欢它,抱起来就舍不得放手,趁我不备就偷了我晒在楼顶的鱼干给它。时间久了,我的黑猫见了她就喵喵叫着一路欢喜地跑过去,径直把我丢在一旁不理不睬。
乌翟此时就会得意地大笑起来,夸赞道:“真不愧是我儿子!”
她给我的猫取名叫“乌翟的儿子”。但猫显然记不住这么长的名字。所以后来每当镇上有人一叫“乌翟”,最先出现的不是乌翟,而必定是那只猫。
说起来一桩桩都记得那么清楚,但我已有两年多没见着她们了。不知道猫还记不记得我。它吃过我那么多的鱼干。
多半不会记得,倒没有一条是我亲手喂给它的。我心想,撇撇嘴,冲完了澡,也很快收拾好了行装。
我的行李很简单,除了银票,就是银针。
很细很细的银针,细如牛毫,所以叫银毫针。
我的身上到处都放着这种杀人不见血的银毫针,很多很多,但若有人来搜身,一根也休想找到。不过我若是想,随时随地都能让人身体里多出一把,保证最有经验的仵作也找不出伤口。
因此在标价榜上,萧九的位次固定在前十位里很久了;价码高,生意也好。谁也不想死得无据可查,但总是乐意把这种机会送给自己的对手。
萧九是我的名字,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箫,九九归一的九。
我一直很想这样对人介绍我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我读过书,显得很有文化。但从来没人会听我说完。哎。嬷嬷就说,谁耐烦听你写文章!接着她递过来一张纸,问:“这个单子你接不接?”
嬷嬷是替我们接生意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很少跟我们说话。我们都只是从她手里拿到一张纸,上面写着要杀的人的全部资料。一般都是由她来分配谁接什么单子。完成了任务就去找她拿钱。酬劳也是由她定,在墙上的榜单中列出来,每年都会有变化。你自己去看,如果觉得排在你前面的人不如你,可以跟嬷嬷提出来。但几乎没有。提出来的人,嬷嬷会给你公平比试的机会,输的死。我泱泱中原,能人辈出。杀手手上自然不能留活口,否则自己就活不长久了。嬷嬷从未看错过。所以我一决定要吃杀手这碗饭,便马上去找她了。
那时候我还不用暗器,我用一把狭窄的短刀,不及三尺,就拢在我的袖中。新人照例要告诉嬷嬷曾经做过的案子,死在我手里的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不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