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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我居然还记得你拖着尸体的样子,当年的你比现在能耐太多……”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我从八岁就这样相信,整整相信了六年!”
九儿突兀的出声打断公子策的话,也打断他差点就要落下的唇,公子策眼底扫过一丝寒冽的阴沉,手指掐住她的下颌,“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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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更新完毕。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6)
“我还以为我们是有交情的发小。”哽咽却异常平静,九儿毫不退避地凝视进他迫人的眼里,“我宁愿你萧良辰、云苏他们那样袖手旁观,你不帮我我不怪你。”
“可你不要利用我!这比插我一刀还难受!我会想着我从小以为的好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把我玩弄于鼓掌间,而我还傻得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养家糊口。”说到最后,九儿已经喊得泣不成声。
什么学好舞初夜就能卖个好价钱,全是假的。
公子策静静地听她说完,最后得出结论,“看来你真是被吓坏了。”
卖初夜、放火杀人、差点被柳池强占……也许她承受的的确太多。
“我会命人将柳池埋掉。”公子策伸手再次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脸上已然褪去几分冷漠,“我不是柳池,没有那份束手束缚,不需要你做什么假口供。”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算什么?自打嘴巴吗?还是拭探她?公子策人前的风流放肆,人后的阴邪诡计,谜得像雾的一个人,她当初怎么会有那么一份相信去相信他们是朋友……
“你有当过我是发小吗?有当过我是你们一类的朋友吗?”
公子策在窗口顿足,侧身凝向季九儿,眸光悠转。
“没有吧。”九儿抱着被子呐呐地说道,眼睛甚至不去看他,半晌,九儿决然地说道,“那我以后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不会再是朋友了。
她同样不够和公子策斗,再不够格和他做朋友。
唇微微动了动,公子策还是一句话没说,推开窗跳了下去,只剩夜里的凉风灌进室内,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子和一具尸体,还有一截掐灭的催情香。
家破人亡(1)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在草地上放纸鸢……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在郊外夜观天象……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相约骑马,结果她和云苏被马追赶吓得跳进湖里……
依稀还记得……那时候笑声不断……
门被叩响,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公子,季丫头,别睡了,出大事了,我进来了啊……听说余老爷的那船在湖中心着火……”
“啊!啊!死人啦,死人啦!”
看着那个姑娘焦急地冲进来,又尖叫着夺门而出,九儿喉咙干哑地说不出话来。
在一群人冲进来之前,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床头的银袋子紧紧攥在手里。
这世上,只有钱是真的。
“砰——”
九儿被连夜推倒在公堂上,柳池的尸体横躺在自己面前。
“堂下贱妇,你房中为何有尸体?”
“不知道。”
“贱妇,还不如实招来,据闻此人乃是买下你初夜的人,为何会死在你房中?是否是你所为?”
“不是。”
“大胆贱妇,你说不是你所为,那又是何人所杀?”
“我不知道。”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方,惊堂木一声又一声拍响,九儿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裂开来。
手脚锁上沉重的铁链,九儿被两个捕快押到牢里,阴寒的地气直扑而来,坚固刚硬的牢笼里,形如枯缟的犯人们都已入睡,稀稀薄薄的稻草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滚进去!”
九儿被一把推到一间牢里,声响惊醒里边一个睡着的女囚犯,在外边锁门的捕快手中的火把照过那女犯人的脸,只见一个鸡爪似的字血肉模糊地刻在她脸上,九儿吓得摔个踉跄,她在女儿楼的春宫图上见过这个字,是“淫”。
家破人亡(2)
女犯人面目狰狞地瞪了她一眼,像是恼她打扰了好眠,随后翻个身面靠里侧又睡过去。
九儿惊魂未定地爬到牢门边,贴着牢门坐下来,仿佛这样有危险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
这一晚发生太多的事,多到她一直有种云里雾里的错觉,好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大火烧了整艘船,艳娘死了,蝶起也死了……
柳池告诉她这一切全是公子策所为,柳池要强占她……
然后公子策来了,他杀了柳池,杀了阴毒面像极他的柳池。
后来呢,后来被女儿楼的姑娘撞破,她就被送到衙门了。
她季九儿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什么事都给她遇上了。
九儿每天都面对着同一牢房里刻个淫字的女犯人,每天面对着跟猪馊水一样的饭菜,这样生活了两三天后,九儿强打起精神叫住前来送饭的狱卒,“这位小哥,怎么大人不再提审我了?”
“雨亭湖大火的事现在整个上阳城都传得风言风语,大老爷哪管得上你这案子。”
狱卒没好气地说道,手里舀了两碗饭在牢门外,另一个女犯人突地扑过来挤开九儿隔着牢门去抓饭碗,如狼似虎地吃起来。
九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摸索出身上的银袋子,从里倒出一锭银子给狱卒,“这是我孝敬小哥的,小哥拿去买点下酒菜。”
闻言,女犯突然停下狼吞虎咽,抬起头贪婪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
九儿忙将袋子放到身后,女犯一个猛扑将她扑倒在地,死命地抓她的手臂要抢银子,九儿也是一阵拳打脚踢,“你做什么,这是我的!”
家破人亡(3)
牢门被打了开来。
狱卒一脚踹开扑在她身上的女犯,大声呼喝,“活腻歪了?在我面前打架滋事?”
一转眼,狱卒又像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面向九儿,眼里露出同女犯同样的贪婪,“姑娘,你没事吧?来来来,跟我出来说话,我给你换个地方呆吧,保管你住得舒服。”
九儿更加用力攥紧让狱卒见风使舵的银子,跟着他出了门,“换地好说,小哥,我这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你说?”狱卒笑得脸上能开出一朵花来。
“我想让我小妹来看我一趟。”
狱卒脸上的花立刻枯萎,为难地皱成一团,“哦……要我传个讯啊。”
“小哥你就帮帮忙。”九儿在女儿楼早见惯这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心疼地又拿出两锭银子放到他手里,“我就是让我妹来看看我,到时还有小哥的好处。”
九儿随口胡诌着,她必须要把钱亲自送到小末儿的手上,要让狱卒送八成就是桌上酒肉,这袋子里还五六十两,怎么着也够娘买一副续命的药。
看到银子,狱卒眼睛立刻发了光,连连点头,“那你就等着,等着吧。”
可是还没到晚上,九儿等来另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去过你家了,你家正办丧事呢,说是你娘昨晚上走了,你妹怕是不能过来见你了。”狱卒抛着两锭银子一脸懒洋洋地说道。
“你说什么?”
脸突然间煞白,九儿拖着沉重的铁链缓缓站起来,声音忽然间哑了,“小哥,这话不能随便说,是不是你不想上我家给我妹传个消息……”
家破人亡(4)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拿了银子自然替你办事。”狱卒收起银子,贪婪地瞅着她,“你家是不是就两间茅草房?外面还围一些破篱笆栅栏?现在在你家看热闹的人呐多不胜数,可怜你娘连口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姑娘,要不我再替你跑一趟?给你妹妹捎点银子好办身后事?”
九儿呆滞地站着,身子一寸一寸凉下去,透进骨头。
“侯爷到!”
一个响亮的喊声直传到阴暗的牢里,只见一身形修长的男子形色匆匆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一堆下人,狱卒见状忙跪下来,“草民叩见侯爷。”
“还不开门。”萧良辰大手一挥。
“是是。”狱卒忙不迭地开了牢门。
萧良辰一袭深紫长袍,梳齐的青丝落肩,玉冠绾发,身携玉佩,怎么看都与这种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
萧良辰一冲进牢房就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被送到牢里来了?要不是我到女儿楼去找你,都不知道你出事了,你也是,出事了怎么不让人捎个信给我。”
九儿一动不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