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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他听谷瑞玉提出去北京看梅兰芳京戏的要求,再想想她多年陪伴自己的劳军之苦,就决然地应允了下来,说:“好吧,瑞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谷瑞玉眼睛一亮,她一骨碌从竹榻上爬起来:“这是真的?”
“军中无戏言,当然是真的!”张学良做起事来从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他决然地说:“你可以马上去北京,但是,你千方要记住,不要在戏院里引人注目。”
谷瑞玉欢天喜地的坐在梳妆镜前,打开她那修长乌黑的发辫,用一柄绿莹莹的梳子精心的梳妆起来,喜孜孜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学良临出门时,又关照她说:“瑞玉,还要记住,听了戏就赶回来,最好不要在北京多逗留,以防让父亲他老人家知道,又会不高兴的。”
“知道了,知道了!”镜子里的谷瑞玉脸上绽开了欣慰的微笑,那是一个禁锢多年的女子,终于得到了外出自由时的振奋和喜悦。
那时,为了战时北京和保定交通的方便,张学良命令京奉铁路局在北京和保定区间加开了一列专车。
这列专车早晨8时从北京开出,午后3点又从保定开回。是一列只挂了七八节车厢的高级列车,车体是张学良在第二次奉直战中从吴佩孚手里缴获的包厢车,通体蓝钢面车厢,里面是用无数纸板相隔的包厢。至于往来乘坐的客人,大都是张学良第三、四方面军的将领和他们的眷属。这些人大多在北京或天津购有住宅,眷属们住在北京,而将领们则需要在保定驻防。加之张学良每周特别从北京请来的客人,如国画家、军事家和艺术家们,这些人大多会从北京到保定来。在“光园”和张学良谈话结束以后,晚上可以乘这列火车返回北京。谷瑞玉去北京看戏,坐的就是这列火车。
谷瑞玉那时在保定虽然已抛头露面,可是,外界对这位生得面孔白皙、身材颀长的如夫人,却很少人知。所以她乘上这列火车进京,多数人都不认识她。那些高级将领们对这位衣着特殊的女人不能不感到奇怪。因为她只和使女凤谨两人,就占用了一个有六个座席的包厢。而且门外又有带着驳壳枪的侍卫跟随左右,不能不让那些六七个人挤了满满一个包厢的军官们暗暗猜疑:她是谁的夫人?
但是无人认识她。
谷瑞玉由于行前有张学良的特别点拨,所以她初次只身赴京时格外谨慎,即便在包厢里,她也决不随便与陌生人搭话。车到北京时,正是中午时分。她发现前门车站人群熙熙攘攘,人力车和小汽车更是往来穿梭。正在她和凤谨左顾右盼时,一辆小汽车已经从路口驶来,停在谷瑞玉的面前。
原来是张学良预先用电话通知了他在北京的行辕守备处,马上就派人将谷瑞玉和凤谨接到了张学良在石驸马大街文昌胡同8号的公馆里。
谷瑞玉是初次来到这座青堂瓦舍的院落。她知道这所院子是两年前张学良陪于凤至到北京看病时购买的。那时,她公公张作霖也率东北军杀进了华北,正在暗中酝酿以东北军取代北洋政府,所以张作霖出资在北京顺承郡王府购下了一套大院,作为他到北京的行辕。张学良则在距此不远的文昌胡同另购一所宅子。
谷瑞玉发现这是座中西合壁的大院,比沈阳大南门帅府略小,可是却比天津张学良在英租界上购买的小洋楼占地面积大得多。前院是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很像从前北京大户人家的旧邸宅,回廊曲折,雕梁画栋。待她和凤谨走进前宅后,拐进了一道月洞小门,才发现后面还有一幢小洋楼,很像沈阳家里的那幢大青楼,只是面积稍小,只有两层。她被佣人请进了二楼,谷瑞玉这才发现小楼虽小,可是里面的设备却是现代的,既有抽水马桶,也有现代化的卫生间、厨房、琴房、画房和卧室。楼下则是宽大的会客室,她看得出张学良如在北京时,这里必是贵客如云,鸿宾满座。
而楼上守房的女佣们对谷瑞玉说:前年于凤至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治好了乳疾以后又返回了沈阳。因为那里有她的三子一女,需要她回去照拂。现在,谷瑞玉一人住进当年于凤至下榻的房间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她多年来期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现在她终于是以张学良夫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住进了他在北京文昌胡同的宅子。
第三卷 秋第一章 随军岁月(5)
当天夜里,她去大栅栏戏院看了一场戏。那里是梅兰芳等名家经常演出的所在。那晚刚好是梅兰芳首演《凤还巢》。谷瑞玉早在天津学戏的时候就景慕梅兰芳,只是那时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和梅兰芳这样的梨园名家根本无法接触。如今谷瑞玉却是以张学良夫人的名义,在广德楼大戏院的特等包厢里订了座位。所以她的到来自然会引起梅兰芳的格外注目。
在演出间歇,谷瑞玉又命身边跟随的侍卫李小四和凤谨特别为梅兰芳献上了只大花篮,以表祝贺之意。这样一来谷瑞玉就显得格外显眼了。因为那广德楼大戏院许久少见了出手这么大方的女观众,她这献花篮的举动马上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同时谷瑞玉也成了台上台下关注的人物。
当天夜里梅兰芳卸戏以后,听人说是张学良的如夫人坐在台下的包厢里,想起从前在沈阳与张少帅多年的旧情,马上前往包厢答谢。谷瑞玉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梅老板也能屈尊拜访她,一时高兴起来,对梅兰芳说:“明天晚上我还要来看先生的戏。”梅兰芳从前不知道张学良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出身于梨园的夫人,所以对谷瑞玉就更加敬重了。
晚上回到文昌胡同,使女凤谨提醒谷瑞玉说:“夫人,明天最好还是回保定的好。”这是因为张学良在谷瑞玉离开保定的时候,特别叮嘱凤谨姑娘要随时提醒谷瑞玉归来。凤谨知道如果谷瑞玉继续在北京逗留,恐有不便。可是谷瑞玉却不以为然地说:“将在外军命还有所不授,何况我又是第一次出来,岂可只住一晚上就返回保定?”凤谨见她这般固执,也不好再劝,只好由着她了。
次日晚上,谷瑞玉自然又是在广德楼戏院里订下了头等包厢,看戏中间,她又是不惜重金购得了一只大花篮,送上了梅兰芳正在唱戏的舞台。自然,坐在包厢里的谷瑞玉又享受了一次众人喝彩的荣耀。可是她却忘记了张学良从前对她的多次叮嘱,一下子成了京城里引人注目的人物。一些小报的记者发现了张学良另有一位如夫人,马上就集聚到广德楼大戏院来。两天后,谷瑞玉从保定来京看戏的消息就上了一家小报的头版。
“这还了得?汉卿怎么这么糊涂呢?”不料,正在北京筹划登基大典的张作霖,最先在顺承王府见到了那些刊载谷瑞玉来京消息的小报,张作霖气得脸面发白。万没想到去年被他赶出京城的谷瑞玉,居然又堂而皇之地回到北京了,而且又招摇过市地公开向梅兰芳赠送花篮。张作霖马上就给在保定的儿子打了个电话,说:“我从前对你说的那些话,怎么都忘了?这样的娘们不能让她出来!你看,她到北京听戏倒也罢了,可她送什么花篮呢?说她摆阔是小,引来别人对她的猜议事大,她这不是在给咱爷们脸上抹黑吗?”
张学良这才发现谷瑞玉在北京已经逗留七八天未归了。想起当天他允许她前去北京看戏的时候,还特别关照她早去早归,千万不要公开暴露真实的身份。现在听说北京小报上登了她给梅兰芳赠花篮的新闻,不由大吃一惊。他急忙打电话给北京留守处,要他们马上敦促谷瑞玉回到保定来。
如若谷瑞玉听了张学良的命令,马上返回保定,也就不会继续生出许多不愉快的口角。可是她却在北京住得很惬意,非但不理睬张学良在保定焦急的呼唤,反而继续在北京住了下来。那些日子,她整天由李小四和凤谨等人陪着,听戏,下饭馆,逛西山八大处,又到北海划船荡舟,玩得好不痛快。一直到张学良的电话打到了文昌胡同,要谷瑞玉亲自接时,她才知道如若继续在北京住下去,定会惹恼这位发起怒来让她害怕的少帅,于是她不得不悻悻的返回了保定。
张学良和她狠狠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当然不仅是她在北京喜欢抛头露面,而是张学良从侍卫李小四那里,得知谷瑞玉在京期间大把大把地花钱。有一次,她在饭馆里点菜竟然点了几十道,吃不完,最后都白白的倒掉了。
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