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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处于正中的孟罗源,一是因为他不是嫡长子,所以受到重视的程度远没有孟罗潇重。二是因为幺女罗衣占据了爹娘的所有疼爱,他这个幼子也就更加受到冷落了。结果比上不足大哥,比下比不过小妹,在孟府里整日调皮捣蛋,被孟怀良骂的最多的是他,被裴氏说教最多的也是他。
她那二哥还很喜欢欺负她。她被他剪过小辫子,她白嫩嫩的脸上被他涂过黑黑的墨汁,她掉了牙说话漏风的时候她二哥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她学跳舞摔了腿她二哥说她就不是跳舞的料,于是她果断地执拗起来,不肯再学。
这些记忆深深刻在她心里,即使从未提起,却也从未忘记。
罗衣嗓子像是被扼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孟罗潇还染着血的衣服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静谧的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猛然惊醒,双眼瞪大。
“二、二哥?大哥,你说是……是二哥?是二哥!”
“是他,我不会看错……”
孟罗潇缓缓闭上眼,掩盖了眸中的情绪,罗衣忙问:“那二哥人呢?人呢!”
“走了……他走了……”
孟罗潇虚弱地吐出那么一句,便陷入了昏迷。
罗衣纵使万分困惑和慌张,却也知道此事该慢慢说,她大哥受了伤恐会失血过多。便忙颤着手上前要给他解开衣裳,看看他伤在哪里。
谁知剥开衣服却见里面没有伤口,皮肤都好好的。再一看正在淌血的衣裳,罗衣忙小心绕过他背后,却也没见他后背有伤口。
难不成血是别人的?
罗衣脑子有点儿杂乱,三下五除二给他脱了衣裳,打了盆温水回来用毛巾给他擦了身子,身上的血迹一洗。罗衣才肯确定孟罗潇上半身是没有伤的。
松了口气。罗衣抖了抖那件血衣裳,见血最多的地方是肩膀那处,血液呈现飞溅状。这大概可以说明这血是从外面飞来溅上的,却不一定是孟罗潇的血。再观孟罗潇的面色,唇瓣微微发白却仍旧有着血色,汗水微沁。联想起刚才见他发呆的表情。罗衣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大哥,你晚上做什么去了,弄这样一副样子回来。差点把我吓死了……”
罗衣绞了帕子给她大哥擦了擦脸,把血水端去倒了,又打了盆水回来备用。忽然想到玉恒被自己打发去寻大夫了,这是否会惊动了其他人?
别的人还好说,主要是她娘,平素里她娘就不太待见她大哥,等玉恒把大夫请来。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岂不会更加觉得她大哥没规矩?
虽然罗衣也很疑惑大晚上的她大哥去哪儿弄了那么一身血回来,但看她大哥那样也知道定是累着了,沾了枕头就睡,还打起轻微的鼾声,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还有她二哥,大哥既然看到二哥了,怎么不把他领回家来?而且,什么叫做“他走了”?是说二哥不愿意回来跟他们兄妹团圆?“不可能的,”罗衣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二哥不是这样的人……”
是的,她二哥不会是那样的人。纵使她二哥调皮捣蛋,爱欺负她,但她一直知道二哥心里是喜欢她的,捉弄她不过是为了和她玩儿,闹得全府鸡飞狗跳也不过是为了引起家人的注意。况且,因为他的胡闹而一直以来都生机勃勃的孟府,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大而空旷,不然她该有多寂寞?
她的二哥,她的大哥……都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亲人了啊!
罗衣默默收拾好了东西,又给她大哥加了床被子盖着,正等待着,玉恒就急匆匆拉了个老头样子的男人进来。
“小姐,小姐!来了,大夫来了。”
既然来了,也就诊一诊好了,免得让人家白跑一趟。
老大夫倒是个手脚利索的,麻利地给孟罗潇号脉,翻眼皮,这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来,“睡着了而已……”
“可是、可是他流了很多血啊!”
玉恒在一边焦急道。老大夫拈了拈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高深莫测地说:“此人气血正旺,怎会失血过多?你休得胡言!”
玉恒心里暗骂一声“老眼昏花”,眼光投向罗衣,要罗衣开口证实她所言非虚。
罗衣却是笑笑,这老大夫虽然话说得不中听,但也没有装模弄样地说她大哥是什么什么病,反而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罗衣请他宽坐,让玉恒去泡了壶茶,接过后双手递给老大夫,“麻烦大夫白忙一通了。家兄晚上归家时衣裳上都是血迹,我以为他受了伤,便让丫鬟去请大夫,真是误会一场……”
老大夫眯着眼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道:“无妨,少一人生病受伤,便多一人平静安康。这是好事。”
罗衣倒不妨这老大夫还有点儿大家之风,神态之间更加恭谨起来。老大夫看看罗衣,忽然道:“老朽行医日久,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也知道何为‘不漏之密’,这位姑娘但请放心,今日之事,老朽必然守口如瓶。”
看来这老大夫是以为罗衣将他留下,还奉茶与之对话,是因为想要让他保守秘密的。
可是,她能有什么秘密?
罗衣面上仍旧端着笑,心里却狐疑着,猛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不太好看,“那就多谢大夫了。虽然没有瞧着病,人辛苦大夫跑了一趟,出诊费我们自然也会出。”
老大夫点点头,放了茶杯就要出门。
罗衣忙道:“大夫请留步。”
老大夫停了步子转过身来,虽然是一脸褶子,但老大夫吐字却还是口齿清楚,“姑娘还有何事?”
“还不知大夫高姓大名,在哪坐馆?”
如今的大夫郎中都是私营的。国营的就只有一个太医院了。全都是一些问贵人看病抓药的大夫,寻常人家是请不了的。可寻常人家还是要看病啊,混不上宫廷御医的杏林界英豪们便只能屈居在药店里,每日给人号脉开药方,帮着药店赚取药钱。
坐馆便是指大夫在某个药店里为人看病的意思。
老大夫轻声道:“姓乔,名庸常。在吉祥馆坐馆。下次有事,姑娘也可寻老朽前来看病。”
罗衣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我也有些头晕,大夫可否帮我看上一二。也不枉来这一趟?”
乔老大夫自然是不能推拒,转而坐了回来,舀出一个棉诊腕托放到桌上。左手捏了袖口角,右手做出了一个前迎的礀势,“姑娘,请。”
孟罗衣将手放上去,老大三指搭上她的脉。犹自用另一只手捋着胡须,微微闭着眼。
“乔大夫,诊脉为何要用腕托?”
“为隔绝病者手与其余东西相接触,导致号脉不准。”
罗衣感受了下腕托,倒是觉得这腕托里的料子一定不是粗糙的,摸起来就是稳稳的,不易左右移动,倒是稳定的很。
乔大夫沉吟了下道:“姑娘最近是否睡眠不好,整日整夜神经恍惚?”
罗衣一愣,玉恒已经嘴快地代为回答,“是,是,小姐晚上总睡不好,白日里又没多大精神,竟是很渴睡的样子。如今夏天儿已经过去了,论理是不该这般痴睡的。”
乔大夫望向罗衣,似是等罗衣自己回答。罗衣默了默,这才点了点头。
乔大夫又问,“最近时间姑娘是否经历过大喜大悲之事?”
这个玉恒也不知道了,对于她家小姐来说,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大喜大悲的事情呢?
“若说有,也有,若说无,便无。不过是事情扎堆出现,我一时应付不及罢了。”
罗衣淡淡地回答,乔大夫也不恼,又仔细听了听脉,“今日时间里,姑娘是否经历过惧怕、多疑等不好的情绪?”
玉恒诧异地睁大眼,罗衣却已经坐直了身子,直直望着乔大夫道:“是。”
“姑娘脉象虽平和,但仍有虚耗之气游离。老朽未曾把过这样的脉,也不好断言姑娘是如何了。但我观姑娘气色,却也知姑娘最近的睡眠不好,双眼凹陷。以后多注意休息便可,万事需放开心。”
罗衣不置可否地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忐忑,害怕是原主的灵魂还没离开,那自己有两个灵魂,不成妖孽了吗?
乔大夫犹豫了一下才道:“姑娘的身子以前是否受过损伤?”
“什么?”
乔大夫补充道:“老朽的意思是,姑娘是否在今年内伤过身子?老朽见姑娘脉象里隐隐有一股弱气,若遇到冲击,便足以致以疾病,姑娘不得不防啊。”
她的身体被伤过?若是指出逃那段日子食不果腹的,倒也算是吧。
罗衣没多想,微微点了点头。乔大夫见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便起身告辞。
罗衣让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