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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着情绪:“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这不是你的错。”慕夫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我听南生说了,这一路你对勉儿照顾得无微不至,已经尽了你这个哥哥应有的责任,是勉儿这回伤的太……”
慕远盛张口道:“好了,所幸伤势没有恶化,如今大夫开了药,人也安顿下来,今后仔细调养便是。”
慕夫人只得颔首,慕沚则守在床边不发一言,替慕勉轻轻盖好被子。
尽管知道他是关心勉儿,但慕夫人觉得不合时宜,劝道:“沚儿,你先回去吧。”
慕沚坚持:“我留下来陪她。”
以前她病了,他都是守在床边,她习惯被他握着手,她习惯一睁眼就开口唤他,她习惯在他面前耍着小性子,说想吃明玉坊的红梅酥。
慕夫人叹气:“我知道你惦记勉儿,但这儿还有娘呢,我会让秋渡跟瓶晴她们仔细照看着,你才刚回来,还是多陪陪兮蓝吧。”
慕沚浑身一震,眼中带着如梦初醒的惊觉与千撕百绞的痛,那一瞬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如有万钧山石在他的胸口挤压再挤压,快要抵挡不住时,便是皮绽骨裂,血肉模糊。
是的,那已然是曾经……如今的他,再不能够、再不能够了……
他两侧颤抖的手狠狠攥紧,即使内心煎熬惨烈,但最后仍被他很好的克制住,转过头,隽逸的脸上一片平静,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他俯□,为慕勉轻柔地理了理头发,才转身离开。
台阶下的白菊在夜晚不知不觉地凋谢枯零,转眼间,初雪,梅绽。
慕勉感觉自己这一整个冬季,几乎都是在床上养伤度过的,等到身子康复痊愈,外面却是数九寒天,慕夫人又把她当成了弱不禁风的宝贝蛋儿,平时不准她做这儿做那儿,更不准她大走大动,把慕勉憋得好生无趣,成日守着火盆,没事剪剪纸花,整个人都犯蔫儿了。
“小姐小姐,唐公子来了,正在门外等着呢。”秋渡一脸兴奋地跑进来。
慕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突然唤了声:“秋渡。”
她眨眨眼:“怎么了?”
慕勉伸手往她脸上一捏:“你脸红个什么劲?”
“哎呦!”秋渡惊叫一声,脸颊红得愈发像个熟柿子,偏偏还死不承认,“我哪儿有,是小姐看错了。”
慕勉扑哧一笑:“你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不是跟唐重玉那个家伙学的?我告诉你,花言巧语,风流成性,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哪怕信鬼也不能信他说的。”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跟秋渡花言巧语,睁眼说瞎话了?”隔着外室门扇,唐重玉的声音远远传来。
慕勉傻了片刻,随即面涨通红:“唐重玉,你怎么偷听我说话!”
他大笑:“明明是某人嗓门儿太大,不想听都不行。”
慕勉气急败坏,从炕上跳下来,趿着鞋就往外走,害得秋渡一个劲儿着急:“小姐小姐,先披上斗篷再出去的。”
慕勉气呼呼地掀开帘子,就瞧唐重玉锦袍绣裘,见着她出来,忙装模作样地一揖礼:“在下见过慕大小姐。”然后抬眸,朝她左端详,右端详,仿佛她脸上有朵花似的。
慕勉都忍不住起了疑,摸摸自己的脸:“你、你看什么呢……”
唐重玉问:“你脸红个什么劲?”
慕勉一怔,继而怒嚷:“谁脸红了!”
“噢!”唐重玉恍然大悟,“莫非是区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把大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三魂不见了七魄,所以决定此生非君不嫁,情比金坚,除非江水枯竭,冬雷夏雪……”
他跟吟诗般滔滔不绝,慕勉一团恨火涌上喉咙,但又慢慢消了下去,最后平心静气:“看来是我错怪秋渡了,你的脸皮比铜墙铁壁还厚,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我等自愧弗如,佩服得五体投地。”
唐重玉啪嗒用扇子敲下她的脑门:“小丫头,现在精神头看起来好多了嘛。”
唐家也是武林名门世家之一,而他以唐家四公子的贵客身份,暂且住在慕府,但慕勉心里清楚得很,这家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死赖不走,根本就是借着身份混吃混喝来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蹙眉:“你找我来做什么?”
唐重玉突然严肃状:“是你哥哥叫我传话来的。”
慕勉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下子变得紧张,小脸绷得像个面团,唐重玉嘴角猛一抽搐,终于憋不住捧腹大笑两声,然后问,“想不想出去玩?”
慕勉这才意识到上当,不假思索地上前跺他两脚,偏偏对方躲得老快,慕勉情知他的功夫比自己好,颇不情愿地放弃:“出去玩?”
“是啊,你养了这么久的伤,你哥哥为了照顾你,都没时间对我一尽地主之谊,正巧今儿个天气好,他说带着你一起陪我出去逛街,慕夫人听后也同意了。”话到这里,仍不忘端下他是客人的架子。
慕勉忍不住轻笑,知道慕沚不过是为了带她出门散心,特意寻的借口,立马答应下来:“好,我进屋梳洗一下,一会儿就出来。”
“女人真麻烦……”唐重玉伸手打个哈欠,“车子已经备好,我在府门前等你。”
慕勉应声便跑进屋。
这厢慕沚由家仆伺候着,披上一件雪绒狐裘,正要出门,不料赶上沈兮蓝揭帘进来:“要出去吗?”
慕沚简单应了声。
沈兮蓝扭头,吩咐旁边的临安:“在外面好好伺候公子爷。”
临安有些为难,嗫嚅道:“少夫人,公子爷说今天不用我跟着。”
沈兮蓝讶异,慕沚只好解释:“我陪四公子到城里逛逛。”
沈兮蓝颔首一笑:“唐公子难得来趟幽州,咱们是该一尽地主之谊,对他好生款待,就你们二人去吗?”
慕沚语气淡淡:“还有勉儿。”
沈兮蓝似乎吃惊一下,反应过来:“勉儿卧病在床那么久,想来在家也是闷坏了,是该跟着你们出去走走。”
慕沚开口:“我先去了。”
“嗯,路上注意些。” 沈兮蓝瞧他襟处的绳绦有些松,上前体贴地为他紧了紧。
慕沚没有多说,转身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突然觉得我最近是不是太勤快了,亲们,咱们明儿个见!
☆、第47章 遇见
来到府邸门前,慕勉正与唐重玉倚在马车旁说说闹闹;慕勉不时挥着拳头;使劲朝对方脑袋砸去;唐重玉则佯痛地抱着头嗷嗷大叫……天气晴好;阳光和煦;风中挟着她清越如铃的笑闹声,一切是那样宁静美好;仿佛凝固成世上最珍贵的画卷;被他小心收藏在心中。
唐重玉眼波一睨,发现慕沚立在府门旁一动不动,目光似是出神地望着他们;忙用胳膊肘撞撞慕勉:“你哥哥来了。”
之前他们闹的没个正经;慕勉气不过;还打算趁他不备报复下,不料一听慕沚来了,下意识停止动作,回首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高冠束发,长身玉立,穿着一件贵洁的雪绒狐裘,衬得清白特秀的容颜似是绝世琉璃幻化,当真幽雅出尘举世难喻。她的心莫名揪紧,低落眼帘:“哥哥……”
今日她身穿素白裙裳,外罩粉红亮丝斗篷,宛如桃花裹雪一般,小小的脸蛋在光影中有种绮丽梦幻的美,竟让慕沚痴在了原地。
恰好吹来一股疾风,慕勉忙伸手遮挡,背后三千青丝被拂得乱起,慕沚几步上前,以身挡风,又赶紧为她戴好兜帽。
“冷不冷?”他问。
慕勉摇摇头。
慕沚弯下腰身,一对修长莹白的手指与她颈下的绳绦勾缠相绕,动作带着异常认真,仿佛把她当成不堪风吹的花朵,呵护得小心翼翼。
不久,打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而她始终低垂着眼睫,只余两帘黑密的睫毛颤巍巍的,那张杏核般的小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宛然新月。
唐重玉委实看不下去了,呛咳一声:“我说,你们俩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拍拍慕沚的肩膀,“你放心吧,你妹妹现在身体好得很,刚才打我的那一下又狠又重,我看就算把她丢在冰天雪地里也病不倒了。”
慕勉顿时没好气:“重玉,你的皮又痒了是不是?”
唐重玉立马指给慕沚瞧,一副证据凿凿的模样:“你瞧瞧,这哪里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慕沚自然装听不见,对那人柔声地问:“想到哪里逛逛?”
慕勉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