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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情绪的变化真是令人难測,没经过特殊的情势变化,立即从敌人变成同盟,变化也未免太大了。
男人在这方面的转变是相当困难的,至少自尊心不许可这样反复无常。
他却忽略了女人的妒性,章春与葛佩如已明显地站在这一边,江南一枝春的转变,表面上是冲他而来,其实是冲章春、葛佩如而发的。
强烈的情绪变化,会给人更深刻更鲜明的印象。因此他对江南一枝春产生了深刻鲜明的印象,比对章春或葛佩如强烈得多。
“我不会理睬南门公子的话,因为他本来就存心计算我的。
我不怕他这种人计算,他知道一旦引发了野性,他所付出的代价将极为惨重。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种蠢事。见好即收,这是他名震江湖的本钱,也是他成功的凭藉。”张天齐温和地说,但词锋锐利伤人。
他又接着说:“到现在为止,他想激我出手,以便发掘我的根底,了解我武功造诣的希望还没达到。但相反地,我却看出了一些端倪,除非他肯不顾一切暴露真才实学,否则不可能达到他的希望。”
“我就可以发掘的你的根底。”江南一枝春冷笑着说,“你一出手,我就可以了解你的武功门路家数。”
“也许你真有这种能耐……”
江南一枝春的左掌,有意无意地向前一拂。
一无气魔激动,二无异声发出,奇异的劲道突然绵绵不绝地向他涌去。站在切近的长春公子,身影不自觉地前后晃动了两次。 站得最近的章春咦了一声,退了两步。
葛佩如脸色一变,挫马步立地生根,立下双盘手门户,神态庄严。
除了江南一枝春,每个人的脚下都有滑动的情形出现,而身躯虽能保持马步平稳,却可看出全力运功抗拒的僵直神情。
张天齐也挫马步立地生根,身躯却寸寸向后缓缓滑移,退出丈二左右.方停止滑动脸色自红润变成苍白。
奇异的形质怪劲,影响了所有的人。
“这是什幺邪门怪功?”葛佩如骇然惊呼。
她是唯一滑动幅度最小的人。
长春公子眼神百变,怪异的眼神紧吸住江南一枝春的视线。
“像是寂灭大真力。”章春脸色也泛白,语气中流露出惊惧,“一种佛门度劫的上乘禅功,可以摒除外魔所加的磨练,有如金刚法体。”
江南一枝春不理会其他众人的议论和神色的变化,锐利的眼神紧随着张天齐移动,留意张天齐的神色变化。像精明的问案人。
张天齐放松身躯,呼出一口气,眼神显得疲惫,郑重地活动手脚。
显然,在场的人中,他是内功修煉最差的一个,被奇异的劲道推出丈二以上,距离比章春或佩如姑娘,远于五六倍以上。
“我会逼你出手的。”江南一枝春怒形于色,一步向张天齐走去。
“我怕你。”张天齐苦笑示弱一步步向后退,”你这种奇学已到了不可思议,化不可能为可能境界,不是我这种平凡的人所能抵受得了的。路姑娘,不要煎逼,你得小心子。”
“我小心什么?”
“武功再高明,不可能保证自己的生死祸福。不运功时,与常人并无不同,同样是避免不了伤害了血肉之躯。你今天显露惊世骇俗的超人武功,你知道今后将有多少人在明暗中计算你吗?”
“你也计算我?”
“我不会。”
“你行吗?”
“如果我要计算你,一定行。”他肯定地说,“走在大街上,在人丛后给你致命的暗器并非难事。迷香、毒药、有毒的虫豸、花草……你受得了吗?你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运功提防?”
“你……”
“我在提醒你,路姑娘。”他退抵廊下,“你我素昧平生,不曾和你争名夺利.我不至于卑鄙地计算你。提防其他的人吧!姑娘。” 他窜入客房,重重地闭上房门。
江南一枝春盯着他的房门发怔,脸色微变。
葛佩如突然拔出光可鉴人、冷电四射的匕首。
“一枝春,我要用兵刃,领教你的奇功绝学。”她愤然一刹那运功护体,抱定非死即伤,用心险恶。
“你配说这种话?”江南一枝春沉声问,“不要以为你勉强可以抗拒我的神功绝学,便狂妄地向我挑战,是想找死吗?““你只会玩弄偷袭暗算的伎俩……”
江南一枝春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一掌击出,奇异的怪劲再次汹涌,比先前猛烈一倍。
葛佩如匕首一振,光华强烈一倍,怪劲在匕尖前发出刺耳的啸鸣,匕首也传出隐隐清吟,在气流旋波中,她退了两步。
“咦!”江南一枝春竟似不信地惊呼,“你的匕首是神物,居然可以击散我的绝世奇功,真好,看你能支持了多久。“一拉马步,双掌一分,完成了出击的准备。
章春一直就冷眼旁观,希望能证实江南一枝春的奇功,到底是不是寂灭大真力。但气流一出现波动,在神匕的挥动下出现啸鸣,她失望了,这不是她想像的寂灭大真力掸门奇学,没有“寂灭”的现象出现。
长春公子的眼神,依然不改变幻想。
”走!”他向身后戒备的两位亲随低声说。
两亲随之一举手一挥,四金刚在远处立即后撤。
“咱们不能参与无谓的私斗。”长春公子大声说,上了走廊,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他的目标是张天齐,目下张天齐不在,退走名正言顺,不过问姑娘们的纷争。
扛南一枝春一声冷叱,移步一掌拍出。
葛佩如这次不再硬接,身影一闪,匕首斜挥,光华乍隐乍现,将怪劲引开,在啸吟声中闪电似地挥匕扑上,攻偏门探身切入,匕首吐出耀目的长虹,匕首当然不可能吐出长虹,而是攻出时速度快,本身的光华吸引目力,像是幻化成长虹。
远在丈外便已感到寒气压体,说明葛佩如匕上己用神功,志在贯穿江南一枝春的绝世奇功近身一拼。
任何奇功绝学,也不可连续多次使用,每使用一次,真力内劲便损耗一两分,准以为继。
江南一枝春当然知道自己能使用多少次而不至于力竭,不容许葛佩如巧斗,避实击虚,一声嬌叱,连环拍出两掌。
葛佩如果然上当,经验毕竟不够,撤招闪避,重新寻找空门进招。
双方都用的是虚招,表面上像是全力以赴,其实真为未发。
立即突变成游斗之局,可能要拖至有一方失去耐性或者力竭,才能全力一击分胜负。
长春公子站在自己的客房门口,这期间,他一直就留意双方交手的经过。
“路姑娘,用你的奇学柔功让她近身,”他高叫,“才有全力一击的机会,游斗于她有利,她滑溜得像条泥鳅,除非能把她逼入院角,不然得拖上老半天,徒耗精神,浪费工夫。”
“你这厮卑鄙!”章春沉声叫驾。
长春公子哼了一声,举步愤然往下走。但仅走了两步,突又转身大踏步进房而去。
这瞬间.院角、廊口、走道、院门,同时出现六名穿了老羊袄,风帽掩住口鼻仅露双目。平民打扮的人,双手挥动,大踏步进入院中。
“什么人?“章姑娘沉声叱喝,她已发现凶兆,“不许乱闯,你们……”
一阵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欲吐。
她大吃一惊,不等她有何反应,顿感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一栽便失去知觉。
在昏厥的前一刹那.他记得听到江南一枝春和葛佩如同时发出的惊叫声,和身躯摔倒的声音。
最后的声音,是长春公子关上房门的声响。
张天齐的房中,气氛一紧。
三位风华绝代的美妇坐在上首,她们是葛姑娘的母亲杨氏、二姨杨娥娥、奶娘方氏。
有了婆家的女人,通常不向外通名,似乎连名字都随出闻而消失丁,称某某氏的机会也不多,只随夫姓称呼。
所以张天齐称杨氏为葛夫人。
另一面,坐着章春姑娘的仆妇章二、扮书童的侍女小桃,两人忧心忡忡,六神不定。
仆妇的名好怪,通常女人罕有以排行为名的,男人却十分普遍。
张天齐心中雪亮,这仆妇功臻化境,轻功的速度超尘拔俗,真实身份绝不可能是仆妇,章二的姓名自然靠不住。
但他当然不便问,他不敢问。
“我是在内间洗漱,听到隐约传来的多少走动脚步声,一时心动,才出去察看脚。”张天齐神色凝重地加以说明,但晚了一步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拦住一位从邻房出来的店伙.据他说共来了九名身份不明的人,背走了几位旅客上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