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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瘟”亥异双手擎萧,就唇待吹,“火瘟”冯醉高举铁瓶,瓶口斜指地面,“水瘟”
厉柿长杆平伸胸际,右手食指轻按杆端的红点之上。
“土瘟”罕行两手握着一把毒砂,作势待发。
宇文彤屹立如山,星日一扫,沉声喝道:“怎么?你们还想作怪?”
一言甫罢,“五瘟”已一齐出手,刹时人影电旋,异声大作,毒烟滚滚,彩雾弥漫,烈
焰冲宵,将宇文彤罩了个风雨不透。
宇文彤一声清啸,双袖微拂,颀长的身形潇洒地盘空飞舞……
“五瘟”顿觉满眼尽是蓝色人影,一股劲厉无俦的潜劲,如天倒山崩一般压上身来,登
时——人影翻飞,闷哼连连,毒烟消逝,彩雾四散,烈焰无踪。
刹那间,群动俱寂,一切复归清朗。
但见宇文彤神威凛凛,卓立原地,百毒“五瘟”已全数倒卧地上,寂然不动。
银汉帮的帮众只看得个个目瞪口呆,几疑这蓝衣少年,并非世间凡人。
即连帮主程羽久历江湖,大小阵仗不知见过多少,也不会见过这等万毒不侵的盖世神功,
不由又惊又佩,忙上前正拟施礼叩谢……
宇文彤却摇手将他止住,含笑道:“正主贵宾尚在西侧屋上,程帮主怎如此失礼?”
程羽闻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立即对西侧厢房上拱手朗声道:“屋上风大露重,爽令
主何不请下来相见?”
“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狂笑,划空而起。
在那西厢屋上的暗影中,犹如大鸟掠云般飞起一条人影,只见他在空中一个盘旋,倏然
飘落庭院。
笑声敛,人影现,原来是个苍髯皓首,眉长过目,骨瘦如柴的玄衣老者。
此人正是南疆百毒门洱海宫令主,“鬼老”爽灵。
他落地之后,向躺在地上的“五瘟”看了一眼,也不理会程羽,迳自戟指宇文彤阴恻恻
地说道:“大胆娃儿,竟敢多管闲事,伤我门下,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宇文彤冷笑道:“阁下大概就是什么‘鬼老’吧?”
“鬼老”爽灵阴森一笑道:“娃儿既知本令主威名,还不乖乖受死。”
宇文彤哂然道:“阁下若再张牙舞爪,本少爷使叫你连鬼都做不成。”
“鬼老”爽灵勃然大怒,霍地右臂一挥,呼地劈出一掌。
宇文彤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右掌微微一扬。
两股内家潜劲在空中一撞,顿如晴天炸雷,爆出一声轰然巨响,狂飚四卷。
“鬼老”爽灵蹬蹬蹬连退三步,面寒如霜,怒瞪着宇文彤,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宇文彤绰立原处,气定神闲,含笑道:“如何?还要不要再试一下?”
“鬼老”爽灵直气得苍髯飞扬,脸上的杀气云涌,嘿然不语,暗地将真力运足,准备再
度出手……
宇文彤故作不知,侃侃言道:“我与你百毒门并无仇怨,‘五瘟’受创乃是咎由自取,
贵门与程帮主之纠葛,错在你方,你如将解药交出,我也不为已甚,你就瞧着办好了。”
“鬼老”爽灵只是一阵阵森森冷笑,置若罔闻,右臂缓缓提起,五指虚扣成拳,平胸徐
徐推出……
程羽一旁睹状,不由骇然惊呼道:“百毒鬼抓。”
他话方出口,“鬼老”爽灵业已化拳为掌,迅如闪电般遥空向宇文彤一抓。
宇文彤朗眉一轩,沉声叱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喝声中,霍地翻腕吐掌,迅速打出一股无形的劲力,“两仪真气”电卷而出。
“丝丝”连声,慑人心魄。
“鬼老”爽灵五指尖上射现的奇腥阴气,顿如泥牛入海,消逝无踪。
同时,一股刚厉绝伦的反震之力,向他迎胸袭到,不由惊凛至极,忙不迭拧身后跃,暴
退寻丈。
饶是他应变神速,也被那反震之力,撞得胸中气血翻涌,真气几乎击散。
须知,宇文彤本不难一掌将“鬼老”击毙,但为了怕他发出的奇毒阴气被震散而波及旁
人,故此这一掌刚柔俱备的“两仪真气”,倒有七成功力在运用“阴柔坤气”,来收摄那奇
毒阴气只有三成“阳刚乾气”用于反击,是以“鬼老”始能幸逃一死。
宇文彤待空际毒气净尽,这才收掌叱道:“无知妖孽,速将解药交出,饶你一死。”
“鬼老”爽灵虽震慑对方的奇绝功力,但到底是一方之雄,怎肯输口,当下厉声道:
“本令主已然落败,自当悉凭吩咐,但阁下既插手管此闲事,明年端午,可敢到我无量山一
行,了断今日之债?”
宇文彤冷笑道:“很好,届时我自会去瞧瞧无量山是否龙潭虎穴。”
“鬼老”爽灵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玉小瓶,倒出三粒黄色丹丸一扬手,喝道:
“解药拿去。”
三点黄光,疾向宇文彤射去。
宇文彤微微一笑,抬手将三粒丹丸接住,递给程羽。
眼看着司徒文,秦辛,涂飞三人服下丹丸,神色好转之后,这才十指连弹,施展罕世神
功,遥空解开“五瘟”身上被封闭的穴道。
“五瘟”一个个仿佛大疾初愈,缓缓爬起,无限怨毒地盯了宇文彤一眼。
宇文彤沉声叱道:“尔等休要挤眼弄眉,须知尔等被我‘阳刚乾气’所伤,最好在十日
内赶返南疆,觅一穷阴之地调息三月,方有生还之望,否则便等不到明年我来收拾你们了。”
“鬼老”爽灵面色微变,阴恻恻地说道:“阁下不要发狠,这笔利钱本令主自有办法取
回的。”
宇文彤厉声道:“记住,百毒门与银汉帮之纠葛,已由我出面处理,今后,百毒门若敢
动银汉帮一草一木,休怪我以最严厉的手段对待,快滚。”
“鬼老”爽灵恨恨地盯着宇文彤,半晌,方始忿忿说道:“好,明年端午,至盼阁下不
要失信,否则银汉帮将寸草不留。”
言罢,转对“五瘟”喝一声:“走。”大袖一挥,破空而起。
“五瘟”一个个如斗败公鸡般,勉强提气拧身,随着“鬼老”飞纵而去。
此际,月落星沉,东方已微现晨光,晓风徐徐,众人头脑为之一爽。
程羽快步走至宇文彤面前,躬身到地,朗声道:“大德不言谢,今后少侠如有所命,程
某与敝帮弟兄,纵然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宇文彤连忙还礼,将程羽扶住,谦逊道:“除恶助善,乃我辈份内之事,在下不过举手
之劳,怎敢当程帮主如此说法。”
程羽正容道:“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虽受人点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何
况少侠不仅解了敝帮灭亡之厄,且昔年程某所结之怨,也转落到少侠头上……”
易晟不待程羽说完,已在旁接道:“程兄既然这样诚意,宇文少侠也无须再作客套了。”
他的话声微顿,忽地用手一摸肚皮,笑道:“程兄最好闲话少说,可知此时最要紧的是
什么?”
程羽闻声“呵呵”笑道:“不是易兄提示,倒几乎忘记了,真是失礼已极。”随即吩咐
帮中在大厅排宴。
须刻间,厅上水陆纷陈,程羽肃客就座,众人一夜奔波,此刻的确是饥肠辘辘,遂也不
讲客气,开怀痛饮大吃起来。
这一顿酒饭,直吃到红日东升,方始散席。
宇文彤等人略事休息,随即动身告辞。
一行人出了开封府,趁天时尚早,路上行人稀少,立即齐展轻功,往伏牛山奔去。
正午时分,已抵达伏牛山区附近的辛家镇,众人迭进镇打尖歇脚。
这镇上店铺不多,仅有一家小酒饭铺,也是冷冷清清的竟无一个食客,两三个店伙都在
闲聊着。
众人方一踏进店门,便听一声大喊:“来客啦。”
这一声吆喝,顿使那些无精打采的店伙,精神振作起来,赶忙出来迎接,其中一个精瘦
伙计,哈腰陪笑将宇文彤等人让至楼上雅座。
端木弘上楼之际,目光不经意地朝柜上扫了一眼,随即皱了一皱眉头,默然往楼上雅座
走去。
宇文彤要过酒菜,店伙已退下,端木弘这才用指沾茶水,在桌上写道:“此店情形有异,
谨防暗算。”
众人一看,各自会意,忽听楼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叫道:“怎么?你怕咱们吃了东西
不给钱是吗?”
随声登登登楼梯响处,上来了两人。
前面是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年老花子,后面紧跟着一个五官清秀的中年文士,此人
身穿破旧长衫,歪戴方巾,脚踏破鞋,手摇一把黑漆透亮,有骨无面的破摺扇。
这两人上得楼来,随即在一副靠楼口的